而現在,他剝奪了她這麽多年來的希望。
沈郁琳站在台上,接受到衆人投來的目光,做出一幅聽話的樣子,“姐姐,你擁有的一直都比我多啊。”
可是沈一萱此時不想看沈郁琳演戲,她也不想再隐忍下去,她隻是看着沈厲基,期待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麽。哪怕,這個結果是她逼出來的,那也好。
“萱萱,有什麽話回家再談,今天是郁琳的生日,别攪了興緻。”他忘了他之前他所說的,今天的生日宴會可是以兩姐妹的生日名頭舉辦的,而現在,誰還在乎沈一萱的生日嗎?沒有人提醒,也便沒有人記得,這場宴會不是沈郁琳一個人的宴會。
“興緻?”沈一萱輕呵地笑了,心再碎滿地。
原來,對她,他真的可以這麽的狠心,他可以給沈郁琳這麽厚重的生日禮物,卻連她最基本的擁有都不願意還給她。
這,就是她的爸爸。她世上唯一的最親的親人。
哪怕在這樣的場合逼迫他,讓他下不了台,撒不了圓滿的謊,會有損他的名聲,他也不願意将她的東西給她。
“萱萱,你先回去吧。”沈厲基臉色沉了下來,他不喜歡這樣不聽話的沈一萱。
“爸爸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還不能走。”
“回答你什麽問題?”
“百萬的首飾我不乎,數百萬的名車我不稀罕,近千萬的公寓我也無所謂,就算是2%的股東權利我都不嫉妒。”沈一萱仰望着沈厲基,“我隻想要我的那一份,我媽咪留給我的那一份。”
“萱萱,你在說什麽。”沈厲基臉色更沉,她的聲音不大,但是站在她周圍的都聽見了,這種豪門八卦人力傳播更加容易。
“爸爸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昨天是我的二十二歲生日,媽咪留給我的資産可以給我自行管理了吧。”
“姐姐,你不要生氣,是我不懂事才央求爸爸給我買這麽多東西的,你要不高興,我,我全部給你就是了。”沈郁琳适時的開口,“姐姐不要怪爸爸。”
又在扮演嗎?
沈一萱冷冷地望向沈郁琳,“你閉嘴,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話,你是什麽東西?你今天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我媽媽的。”她需要沈郁琳來施舍嗎?
她隐忍這麽多年無非就是想要自己的東西,而現在既然要不到了,那麽還留什麽面子?
被沈一萱這麽一吼,沈郁琳眼淚就冒了出來,十分的委屈。
在場的賓客看着這一幕有一刹的愣然,想了想是啊,這一切其實說來與沈厲基的妻子和小女兒都沒有什麽關系。
沈厲基氣得臉都脹紅了,下台擡手就甩了沈一萱一巴掌,“啪。”輕脆的掌聲幾乎是用盡了他的全力,沈一萱的臉被打歪一邊。
“你說的什麽話,什麽叫都是你媽媽的,長勝集團這麽多年難道不是我在打理!”
這一巴掌将僅剩的丁點希望也完全的打滅了,沈一萱隻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平靜的看着生氣的沈厲基,“我說錯了嗎?沒有我媽媽,爸爸你能成爲長勝集團的總裁嗎?她們母子能享受到豪門的待遇?”
“閉嘴,來人,把大小姐帶回去。”沈厲基最恨的便是這樣的說法,說他是靠前妻才有了今天。
誰又知道,長勝集團在他手中越來越強大,而他的所有功勞竟被全部的抹去,隻一句靠前妻才有了今天。走到今日今時的地位,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是靠前妻的公司成功的。也不會承認,沒有第一桶金,哪來後面千萬億萬桶金的說法!
“看來爸爸是不打算将我的那份還給我了。”沈一萱呵呵一笑。
她看着他,将他的怒火盡收眼底,今晚就到此爲止吧,隻這一點就足夠别人談論了。
她轉身離開,就算失敗,她也要驕傲的離去。
…………………………………………………
天很冷,而出了宴廳,沒有來得及穿大衣,隻穿着夏季禮服的沈一萱便感受到了冰冷的空氣襲來。
可是她不想再回去那個讓她惡心的宴廳了。
冒着寒氣,她朝着酒店大門走去。
旋轉的玻璃門,一邊是穿着夏季禮服略顯狼狽的她,一邊是位穿着黑色大衣,目光可以睥睨一切的席家三少席錦銳。
“沈小姐。”宴廳的侍應生追了出來,手裏拿着沈一萱來時穿的大衣。
剛過旋轉門的席錦銳微微的轉過身,入眼便看到旋轉玻璃門外駐步的沈一萱,今天可是隻有五六度的氣溫,而且這會下雨了,氣濕持續下降,她倒是勇敢,隻穿着夏季的禮服就站在門外。
但,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女孩他昨日才剛剛見過……
“您的大衣。”侍應生将大衣遞給沈一萱。
豪門的生活是他們觸手莫及的,像剛剛那樣的也不是什麽太奇怪的是,上一次一個豪門在這裏舉辦婚禮,還有小三挺着大肚子來鬧婚禮的呢,最後大家還不是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婚禮。
就如同現在,宴廳并沒有随着沈一萱的離開而有半絲的尴尬,化解尴尬的氣氛,他們出自豪門的最擅長了,當沒有發生呗。
沈一萱接過大衣,“謝謝。”
她并沒有急于離開,隻是站在那裏,擡頭看着燈光下的雨霧。
真美,可是好冷。
席錦銳站在那裏,安靜地看着門外的沈一萱,她仰頭看着夜空,潔白修長的脖子婉如天鵝般美麗,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露出的半腿修長,筆直。她靜靜地站在那裏,仿若在享受着孤單的難過,隻是那憂傷的神情讓人不由得憐惜。
這樣一幅畫面,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腦海。
手機響起,他回過神來,“媽,知道了,我已經在酒店了。”
他收回眼神,朝裏面走去。
沈一萱收回看向天空的神色,她隻是不想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因爲低頭,眼淚會掉。
身後傳來聲音,她轉過頭看去,隻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黑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