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對面,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坐在二樓咖啡廳靠窗的位置,他端着咖啡杯,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發生的一切。
外面的動靜相當大,好奇人群爲何會突然聚集的人遠不止男人一個,于是短短時間裏,不少人都湊到了靠玻璃窗的位置,極力遠眺,試圖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咖啡店不大,玻璃牆更是寬不到哪去,然而詭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其他地方都已經站滿了人,可唯獨男人所在的區域空空蕩蕩,始終無人靠近。
衆人像是完全忘記了這片區域,也忘記了這個男子,一切的熱鬧喧嚣仿佛都跟後者無關。
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仿佛生活在和人們截然不同的兩個平行時空之中。
與此同時,警局的某間辦公室内,電腦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實時的監控畫面,顯示的正是白墨接過攝影機環視衆人的情景。
陸展輕輕敲擊着桌面,一眨不眨的盯着監控畫面,目光在莫青橙身上稍作停留,繼而落在她對面的何蘭蘭身上,臉上多了幾分冷意。
眼見白墨突然出現,氣場居然還能鎮壓全場,陸展都不免有些錯愕,他思索片刻,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喂?陸隊。”
咖啡店裏,神色冰冷的男人瞥了一眼兜裏震動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他似乎很有偷窺的經驗,雖說目光從未從對面的白墨身上移開過,但卻始終保持着一種狀若無意的狀态,避免引起目标的注意。
“盯死這些人。”
陸展語氣平靜,在電話裏命令道,“一旦有任何人敢談及跟禁區相關的話題,格殺勿論。”
“明白。”
男人沒有半點遲疑,簡潔回複道。
他心裏其實很清楚,雖說現在談及禁區是重罪,但還達不到罪該萬死的地步,陸展的命令明顯過分了。
然而即便明知這一點,男人依舊沒有辯駁,出聲表示收到。
停頓片刻,陸展提醒道:“記住,怎麽格殺都好,但千萬不要公然使用能力殺人,尤其不能讓那個叫白墨的目标發現。”
“是。”
男人的回答依舊簡潔。
空氣安靜了一息。
電話那頭的陸展語氣微頓,突然試探道:“話說,你是……”
“……陳實,我叫陳實。”
“哦,陳實啊,我記得你,哈哈哈……”
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陸展趕忙挂斷電話,狠狠揉了一把臉。
他看了看屏幕,又看向桌上那本發黃的日記,表情再度變得陰沉。
這是夏雨希憑借【心靈感應】能力,讀取了陽光公寓九樓那個死去男人的零星記憶之後,從床底找出的日記。
……
見到新鄰居的那一刻,我有一瞬間的失神。
倒不是因爲女孩有多特别,而是因爲她看上去有些眼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叫陳小月。
如此冒昧的打擾,自然會讓女孩對我感到戒備,她将身體藏在門背後,聽我說明來意。
我是特地來跟她打招呼的,作爲對門的鄰居,我們以後少不了打交道,拉進鄰裏關系很重要。
女孩看上去沒什麽精神,她面無表情地“哦”了一句,就把門關上了。
雖然吃了個癟,但我并不生氣,甚至表示理解,回到屋内,很快就找到了不久前的新聞。
“綁匪于出租屋離奇死亡,時隔十三年,詛咒再現?”
這則新聞說的是了半個月前,一個老人綁架了一名年輕女孩,可警方火速趕往現場時卻發現,身爲綁匪的老人早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體征。
受害者被綁在距離離屍體不遠的椅子上,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住。
地上有多支針筒,女孩和老人身上都發現了針眼,經過化驗,警方發現女孩體内有殘餘的鎮靜劑成分,老人體内則檢驗出了毒品。
經過對受害者的詢問以及多項調查,警方還原了事情的原貌。
老人因爲沒有錢購買毒品,決定通過綁架來勒索錢财,他利用可以緻人昏迷的飲料擄走受害者後,随即将其帶到了臨時的出租屋裏。
他的作案手法破綻百出,行動路線完全暴露在了監控之下,警方很快便鎖定了他的位置。
恐怕連老人自己也想不到,他還來不及索要贖金,便先一步死在了犯罪現場,可謂是充滿了戲劇性。
女孩被救出後,警方對其做出了批評教育,讓她凡事多留心眼,案件順利解決。
不過此案也有幾個疑點,受害者之前已經喝了足夠劑量的緻昏迷藥物,爲什麽老人會多此一舉再注射鎮靜劑?
而且天眼顯示,老人犯罪前對不少人進行過長時間的監視,其中不乏容易下手的富貴人家,爲何最終卻選擇了并不富裕的受害者?
最重要的一點在于,警方始終找不到老人的話明确死因,他就像突然被剝奪了生命一般……猶如之前那些案件一樣。
這也是報道用上“詛咒”二字的原因。
早在十多年前,這個吸毒的老人就曾經曆過一次綁架事件,不過那時的他并不是綁匪,而是受害者。
就在那天,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起事件的綁匪同樣突然死在了屋内,同樣是無法判斷的死因。
再往前追溯,他居然又是十年前一起事件的受害者……
從第一次綁架案至今,這樣的情況已經是第七次出現了,雖然不是每次都與綁架有關,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每一次有人離奇死亡時,他身邊的人都會在某一天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猶如一種詛咒。
也正是因爲如此,每一次的受害者都會被當做不祥之人,生活也會随之發生改變。
這次的新聞是由我報道的,自然有看到過受害者,她正是如今住在我對面的女孩。
這樣說來的話,她之所以突然搬家,恐怕也是因爲詛咒傳言的影響吧。
我歎息一聲,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說不定我能通過她追尋事情的真相呢?
我從不相信所謂的詛咒,父親一直告訴我,世界上沒有鬼神,有的隻是難以琢磨的人心。
……
我試着和這個叫陳小月的女孩拉進關系,可或許是綁架造成了心理陰影,她一直對我抱有戒備,話都說不了兩句。
陳小月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這和我知道的信息不符,調查顯示她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待人熱情,沒什麽心眼,否則也不至于會輕易喝掉綁匪的飲料。
我理解她性格變化的原因,但我更渴求真相,隻能一次次冒昧打擾。
這一天,我再次敲響了女孩家的門。
“有事嗎?”
陳小月很快打開門,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我已經沒有那麽戒備了,平靜的眼裏眼中布滿血絲,看上去精神不大好。
“朋友本來說來我家吃飯,可他失約了,飯菜一個人吃不完,所以……”
我有些遲疑,可她卻接過了我的話:“所以你想讓我去你家吃飯嗎?”
“行。”
女孩的爽快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我甚至懷疑她沒有吸取到綁架的教訓,而她已經自顧自地進了我的家中。
我收回思緒,進屋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可樂,遞給了陳小月。
她擡頭看着我,并沒有接。
我尴尬地笑了笑,晃着手裏的可樂,解釋道:“沒打開過的。”
她還是沒有接,半晌才開口道:“有酒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沒有喝酒的習慣,而且我想說,女孩和陌生人相處時,最好不要喝酒。”
陳小月擺了擺手,嚴肅道:“男孩子也一樣。”
這個女孩比我想象中的好相處,我說的話基本都會接下去,飯桌上的氣氛倒還算不錯,不過從始至終,她都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你訂婚了嗎?”我早就注意到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出聲詢問。
陳小月愣了一下,将那隻手藏在桌子下面,搖頭道:“沒有。”
她顯然不想提這件事,我也沒有追問,索性換了個話題:“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睡不着。”
“是因爲那起綁架案嗎?”察覺到她疑惑的眼神,我連忙解釋道,“我是記者,那天見過你。”
她收回目光,平靜道:“算是吧,經常做噩夢。”
“這種情況我了解過,你可以去找個心理醫生,有空也可以跟朋友去散散心什麽的。”
陳小月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放下筷子。
“我已經沒有朋友了,以後也是。”她站起身,向着房外走去,“吃飽了,謝謝你的飯。”
我愣在原地,莫名覺得她的背影有些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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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今天太忙了,實在來不及更新,按理來說後面本來該直接寫完跟何蘭蘭當街對峙這段劇情的,但抽時間看了之前寫的,覺得實在不滿意就隻好把一段删了,之後一直腦袋空空,隻好暫時換另一條線先寫着,抱歉影響大家的閱讀體驗。
感謝辣條尊打賞的一千五百點币,這種情況本來該多更新的,沒想到又晚又少短……實在慚愧。
周末會盡量多更新一些當補償,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