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細密的雨幕被一刀斬成兩段,當雨絲重新連在一起,衆人看見黑暗中徐徐走來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男子。
他身材瘦弱,面色蒼白,渾身濕漉漉的,邊走邊咳嗽,那樣子不像是能揮出可怕斬擊的高手,反倒像是一個活脫脫的病秧子。
雖然在大雨之中大家渾身都濕透了,但這個男子明顯和其他人不同,就像是在水中浸泡過許久一般,有些浮腫,給人一種十分病态的感覺。
……但在場沒有人敢小瞧他。
雖然手中并沒有拿任何東西,但衆人都很清楚,剛剛的那一刀就是這個看起來十分病弱的家夥斬出來的。
“你是什麽人?”
看着迎面走來的男子,三眼怪物沉聲說道,“如有冒犯之處我們馬上離開,還請不要插手這裏的事。”
和此前對待白墨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并沒有直接選擇對男子出手,因爲他覺得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詭異,多半是個十分可怕的人物。
在趕時間的情況下,他不想輕易與這樣的人爲敵。
“刀,我叫刀。”
男子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開口說道,“你們可以走,但他要留下。”
他指了指名叫暴厭的紅皮膚怪物,語氣陡然冷漠了幾分,“這家夥必須死在這裏。”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
暴厭不明白這家夥爲什麽對自己充滿惡意,于是不再關注白墨,看向刀冷笑說道:“你想讓我死,爲什麽?”
刀咳嗽着:“我殺人不需要理由。”
暴厭沉默片刻,忽然咧開嘴角,扭動着脖子說道:“真巧,我也是。”
眼看了兩人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三眼怪物及時阻止道:“等等!”
暴厭瞬間皺起眉頭,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身後粗大的尾巴重重砸地,使得地面瞬間多出一道裂痕,悶聲道:“卿陽,伱也聽見了,是這家夥想讓我死,我也沒讓你們幫我,但你總不能攔着我殺他吧?”
卿陽冷峻道:“我确實沒必要攔着你,但你别忘了,我們的時間有限——這家夥很棘手,和他交手會浪費很多時間。”
這句話似乎有某種莫名的威懾力,暴厭眯起眼睛,好像在權衡着利弊,之後便沒有再說話,似乎妥協了,隻能一次又一次用尾巴砸擊地面,以此來發洩不滿。
見狀,卿陽心中稍安,這才看向刀說道:“這個人是我們的同伴,我們無意與你爲敵,但如果你非要出手的話……那我們也樂意奉陪。”
他雖然有許多顧慮,但并不是真的懼怕刀,真要動手也絕不會含糊。
刀沒有說話,隻是将左手虛握至腰間,猛然揮動。
這一刀無疑說明了他的态度。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瞬,下一秒,雨幕再次被從中間斬斷。
“難怪以刀爲名,這家夥的刀法确實鮮有人能及……”
卿陽暗暗心驚,想要将水流轉斷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更何況是阻斷水流足足半秒鍾之久——空有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即便他們這些人自負強大也不敢保證可以做到同樣的事,可這個叫做刀的家夥卻能輕易做到。
這并非某種能力,而是技法的巅峰體現,這個叫做刀的家夥隻怕已經完全将自己變成了一柄刀,揮出的不是斬擊那麽簡單,而是刀勢,所以才會無形無迹,如此難以捉摸。
卿陽額頭的眼睛閃動着奇異的光,似乎在對刀進行着解析,可越是解析,他越覺得這是一個棘手的對手。
不過刀的這一刀雖然依舊華麗,但這一次卻并沒有樹木被攔腰斬斷,也沒有人受傷,僅僅隻是大雨被斬斷了而已,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發生,即便是卿陽一時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時,刀不含感情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們走吧。”
他似乎在忌憚卿陽剛剛的話,權衡了和五個人同時開戰的利弊之後選擇退後一步。
那麽剛剛的那一刀是什麽意思……
卿陽微微松了一口氣,能避免和這樣可怕的家夥爲敵當然最好,他扭頭對着長角的女子使了個眼色,讓她帶上楊依依,打算幾人一起離開這裏。
“等等。”
然而就在這時,刀再次開口了,隻聽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這個女人要留下。”
他指的是楊依依。
楊依依有些發愣,她總感覺刀和之前相比似乎有了一些變化,而且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爲什麽刀會特意跑過來救白墨。
這家夥出現後就揮出一刀刻意将所有子彈全部斬斷,這麽做顯然不是爲了耍帥,而是爲了救白墨,這一點讓她很是困惑——
這兩個人之前不是還在打生打死嗎?
而聽到刀的話,其他人的神色則是瞬間冷了下來。
卿陽的語氣也随之轉冷:“不行,我們就是爲了這個女孩而來的,說什麽都不可能把她留下。”
“那你們就一起留下。”
刀的态度十分堅決,他可以放過那個紅皮膚的家夥,但絕不可能讓他們帶走楊依依。
卿陽深深看了他一眼,皺眉道:“你也是爲了争奪果實而來?”
“不,我對所謂的果實不感興趣……但你們不能帶走她。”
“是嗎,但是很可惜……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
沉默片刻,卿陽忽然開口道,“墨仙,待果實離開這裏!”
墨仙便是那個頭上長着短角的身材火爆的女子,她早就将楊依依控制住,聞言微微點頭,抓着楊依依的肩膀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讓所有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墨仙抓着楊依依的胳膊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血線,緊接着那條手便掉落在地,傷口噴射出大量的血液,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楊依依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個逃脫的絕佳機會,一張燃燒符突然從袖口丢出,陡然爆裂的火光讓墨仙不由閉上了眼睛。
然而這種小伎倆顯然對她起不到作用,就見她忽然張口,竟是直接将所有火焰盡數吞食,緊接着便伸出另一隻手抓向了楊依依。
這些非人的家夥的力量和楊依依本就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更别說楊依依此時處于絕對虛弱的狀态,在墨仙眼中和一隻雞崽沒什麽區别,眼看就要被重新抓住。
然而就在這時,墨仙的這一隻手居然也出現了血痕,緊接着便掉落在了地上,讓其餘衆人一陣心驚,紛紛看向了神色平靜的刀——
他們怎麽會不明白,這詭異的一幕顯然和刀之前揮出的那一刀有關,但是他們卻無法理解……到底是怎樣的刀法才能産生如此可怕的效果,居然能将傷勢延後。
不過這一招應該存在不小的限制,否則對方大可以在剛剛的那一擊中直接将傷勢留在所有人的脖子上,這樣輕易就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兩條手臂接連被斬斷,如果換做常人或許早就痛苦的大叫起來了,但墨仙可是能随手就将自己的腿砍下來的狠人,這樣的痛苦對她而言和被蚊子叮一下沒有區别。
就見她傷口的血肉迅速蠕動,很快便重新長出了兩條手臂,而和之前不同的是,新長出的手臂上多了一些血色的花紋,像是細密的鎖鏈,将她的手臂所環繞,分外妖異。
“殺了他!”
與此同時,既然知道了問題所在,卿陽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刀對他們進行阻礙,當即朝着刀沖了過去。
而除了他之外,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對青色皮膚的怪物,兩人有着完全一樣的外形,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一個紅瞳一個紫瞳,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光亮,仿佛盯上獵物的狼,不含絲毫感情。
兩人的速度快得驚人,不過是剛剛擺出向前沖刺的動作,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了刀的身體兩側,一左一右的發起了進攻。
刀神色不變,似乎早已預判了兩人的位置,幾乎在同一時間擡手出刀。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手臂突然無比僵硬,仿佛突然生鏽了一般,怎麽都無法揮動出去。
就見不遠處的卿陽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使得他額頭的那隻眼睛變得格外引人注目,刀這才發現,對方視線之中的雨水竟然盡數形成了冰晶,一道長長的冰錐一路蔓延,連接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這也是他突然無法動彈的原因。
與此同時,兩個青皮怪物抓住機會,以合圍之勢分别攻向刀的要害,看得出來,他們的配合十分默契,這一擊幾乎避無可避。
危急關頭,卻見刀不慌不忙,忽然扭動了一下脖子。
兩隻青皮怪物的瞳孔猛然收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後仰進行躲避,緊接着,一陣猛烈的刀風像是貼着他們的臉頰而過,身後的一排樹木攔腰而斷。
卿陽神色凝重——樹木斷裂的高度剛好是刀脖子的位置,也就是說刀剛剛以扭動脖子代替了揮刀的動作。
果然如此……這家夥自身就是刀。
這是人類嗎,真是可怕啊……
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家夥的身體孱弱應該是真的,他的咳嗽并不是假意爲之,而是真的被某種病症纏身。
戰鬥一觸即發。
即便同時面對三人的圍攻,刀應對的依舊十分從容,甚至不時揮出一刀幹擾正在追逐楊依依的墨仙。
倒也不是他的實力真的遠超衆人,而是這些家夥似乎因爲某些原因顯得束手束腳,不敢發揮全部實力。
“都給我停下來!”
眼見戰鬥愈演愈烈,就聽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興奮的怒吼聲。
刀微微皺眉,隻見暴厭不知何時來到了白墨身前,一腳踩到了他的胸膛上,說道,“都給我住手,你們兩個應該都很在意這家夥的命吧,如果不束手就擒的話……”
他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随即重重一腳落下,将白墨踩進了地面之中。
“不!”
見此情景,正在拼盡全力躲避墨仙追逐的楊依依當即紅了眼睛,猛然調轉方向,像是發了瘋的一般朝着白墨沖去。
白墨始終沒有出聲,他似乎耗盡了力氣,早在刀到來時就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這一腳會不會讓他的傷勢惡化。
楊依依從未見過白墨如此虛弱的樣子,一想到幻境中的事即将成爲現實,她就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此時幾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可還沒跑幾步就被趕來的墨仙抓住,狠狠按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泥水四濺。
她掙紮着想要起身,可卻完全動彈不得,雙腳雙手都被牢牢固定在地上,由于掙紮的太過用力,一隻眼睛甚至進了泥水,隻能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盯着不遠處的白墨,目中滿是憤怒和決然。
“要是敢動他,我死都不會讓你們吃掉!”
“放棄吧。”
就在這時,墨仙的歎息在她耳邊響起,勸解道,“繼續掙紮隻會讓你更痛苦。”
楊依依繼續掙紮,沒有理她。
墨仙擡頭看着不遠處面露興奮之色的暴厭,輕聲歎道,“看來這個滿腦子都是殺戮的家夥還沒有蠢到家,知道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的軟肋,不過……”
她扭頭看向另一邊氣息忽然變得無比暴戾的刀,自語道,“沒想到那邊那個家夥也是如此嗎……”
……她好像突然明白刀最開始出現時要讓暴厭留下的原因了。
一擊分開。
感受到刀身上忽然湧起的可怕氣息,卿陽震驚之餘,也不由感慨暴厭這個蠢貨居然難得做了一次正确的選擇,當即大聲威脅道:“住手,你再動手那邊那個家夥的性命就不保了!”
刀對此充耳不聞。
他隻是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暴厭,臉上青筋暴露,聲音仿佛來自九幽黃泉。
“你怎麽敢……踩在他的身上!”
話音落下,暴厭突然發出一聲無比痛苦的慘叫,屁股上猛然噴射出血液,那條粗大的尾巴也莫名其妙的斷裂,重重落在了地上。
卿陽瞳孔收縮:“什麽時候……”
剛剛刀分明沒有做出任何斬擊的動作!
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墨仙莫名斷裂的手臂,像是明白了什麽,頓時神色大變,高聲說道:“是那一招,大家小心!”
他指的顯然是刀能夠提前在他人身上留下傷勢的招數,然而這樣的能力衆人見所未見,更是不知道應對之法。
換言之,這完全不是小心就能防備的——
下一秒,一道道可怕的傷口同時出現,所有人的右胸都噴射出了大量的血液,像是遭受了無比可怕的斬擊,半個肩膀耷拉着,隻剩下一層皮肉還将其與身體連接着。
好在在場衆人都不是一般人,否則這無法阻擋的一刀足以讓他們身受重傷,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可即便傷勢很快便得到了恢複,衆人還是很不好受。
一陣驚雷響起,刀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下一秒便直接出現在了暴厭面前,二話不說,重重一腳踢向了他的腹部。
這并不隻是簡單的一腳,刀舉手投足之間都伴随着威力巨大的斬擊,正常情況下這一腳足以将暴厭的身體洞穿,不過後者及時進行了防禦,盡管衣衫破裂,但卻毫發無傷,腹部有一排細密的鱗片閃動着光澤——
顯然,就是這猶如铠甲一般的鱗片擋住了刀的這一腳。
引以爲傲的尾巴被斬斷,更是莫名其妙受了傷,暴厭心中的怒火已經完全壓抑不住,隻見他猛然發出一聲咆哮,張開雙臂,無數血色鱗片飛出,向着刀飛射而來。
刀面無表情,冷然的揮出刀勢,輕易便将不少鱗片打散,然而暴厭的目标顯然不隻是他,大量鱗片竟是向着兩邊分散而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猶如血雨一般朝着白墨射了過去。
與此同時,強有力的無形一刀猛然落在了他的胸口上,使得他的身體重重的倒飛出去,不過由于有着血色鱗片的阻擋,他并沒有受什麽傷,隻是嘲弄的看着刀,嘴角掀起一抹獰笑。
他竟是不惜以自己中刀爲代價也要殺死白墨!
“不要!”
看到這一幕,地上的楊依依目眦欲裂,頓時心生絕望,恨不得飛身過去幫白墨抵擋,然而卻完全無法動彈,而即便是刀……這個時候似乎也無法揮刀擋下這些鱗片了。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
下一秒,鱗片刺入身體的聲音在大雨中清晰可見。
然而就在這時,墨仙發出的輕咦聲讓她微微愣神,猶豫片刻,又小心的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她突然呆住了。
如她所聽見的那樣,所有的血色鱗片确實全部刺入了身體之中,不過受傷的并不是白墨……而是刀。
原來他不知何時擋在了白墨身前,用一條左臂擋下了所有鱗片。
密密麻麻的血色鱗片深深刺入了蒼白手臂之中,使得他的胳膊千瘡百孔。
手臂中有黑色的血液流出,像是與夜幕連成了一片。
眼見刀的手臂無力的耷拉在身側,暴厭頓時發出猖狂而快意的笑聲:“用刀的手都斷了,我看你還怎麽揮刀!”
衆人其實都看得出來,左臂的确是刀的慣用手,因爲他此前都是用左手揮刀的,失去了這條手臂必然會對他的實力産生很大的影響。
“揮刀?”
刀擡眸冷然的看着他,猛然擡起右手。
一時之間,四周像是掀起了一陣無比猛烈的風,所有的大雨頓時朝着他手臂所揮動的方向湧去,如同倒灌的河流,朝着暴厭斬去傾軋而去。
所有的雨滴都像是突然間都被賦予了鋒銳的意味,将地面刺出一個個孔洞。
一擊之威,宛若天災降臨。
暴厭神色大變,當即全力催動身前的鱗片進行抵擋,然而即便如此,在雨水的不斷沖刷之下,他的身體還是很快就變得千瘡百孔,無數鱗片脫落,讓他看起來像是一條被剝去鱗片的魚。
“我已經很久沒有揮刀了……”
刀收回手臂,漠然開口——
“因爲我本身就是刀。”
他的臉色似乎瞬間蒼白了幾分,但這并不妨礙衆人相信他的話。
這種刀法簡直聞所未聞。
見狀,不遠處的墨仙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凝重,詫異道:“不是左手,這家夥真正的慣用手是右手……”
她似乎并不在意暴厭的死活。
“一起動手!”
與此同時,卿陽也意識到了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棘手,當即下達命令,打算讓所有人一起全力将刀解決。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詭異氣息,仿佛自己正在被某種未知的存在所凝視。
這讓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種顫栗的感覺。
與此同時,刀忽然看向了一個方向,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後說道:“照顧好他。”
被按在地上的楊依依愣了一下,他看到了刀的眼神,知道對方的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不過這是什麽意思?
茫然之際,她看見刀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台看起來鏽迹斑斑的遊戲機。
楊依依的瞳孔微微收縮——是那個東西,那個能把人抓進去的禁忌序列!
不過她記得這東西是被白墨撿起收了起來才對,怎麽會在刀身上?
“禁忌序列 S-第九代戰鬥分析記錄儀(改)——禁忌物品,具備規則封鎖類能力。”
“該禁忌序列外形爲一台報廢的P96智能遊戲機,由于多次使用,外形上已布滿鏽斑,當前可使用剩餘次數(0)。”
“一經開啓,使用者可以自己的部分肢體爲代價,将視線内存在的一到十五個活性個體強制拉入戰鬥空間,并爲其分配隊伍,同時下達戰鬥指令——戰鬥結束後,失敗方的生命亦将作爲此次開啓空間的代價之一,勝利方則将離開戰鬥空間。”
“注一,開啓戰鬥空間前需置身于戰鬥環境,當周圍持續一定規模的戰鬥并存在大量個體死亡時方可獲得足夠的啓動能量,爲戰鬥儀注入動力,注入能量越多,戰鬥空間将變得越龐大越複雜。”
“注二,隊伍分配人數的雙方不可少于一,不可多于十五,且使用者隻能下達合理的戰鬥指令,不可更改‘唯獨勝利方才能離開戰鬥空間’的規則,空間結束前必然要存在個體死亡,否則勝利宣言不予成立。”
“注三,視強制戰鬥的人數和實力而定,使用者将付出不同數量程度的肢體作爲代價,該過程中存在瞬間讓使用者斃命的可能,同樣有可能出現無法讓用戰鬥記錄儀開啓的存在,請務必慎重應對。”
“……”
“追加注解——當記錄儀的使用次數爲零時,戰鬥記錄儀将進入最終觀測狀态,使用者可獲得最後一次開啓戰鬥空間的機會,但自己必須作爲戰鬥方之一參戰。”
“此次戰鬥将引來高位者的注視,若使用者實力過強則會進行平衡,使用者勝利可獲得豐厚的籌碼,在兩個選擇中任選一個進行。”
“其一,驅散高位者的注視,恢複自身全部健康,并獲得高位者的庇護,避開當前一輪的所以災厄。”
“其二,将獲得的籌碼換爲入場券,展開一場額外的戰鬥,勝利後可換取一個與高位者進行交易的機會。”
“注,請不要想象失敗後的代價,因爲光是想象這種痛苦本身……就等同于陷入無盡的深淵。”
楊依依并不知道遊戲機的具體作用,但當看到遊戲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明白刀打算做什麽了——
他打算把所有人都拉入戰鬥空間之中戰鬥!
她甚至猜到了刀剛剛爲什麽會用一條左臂來抵擋所有的鱗片——那是因爲他決定犧牲這條胳膊作爲開啓戰鬥空間的籌碼。
“照顧好他。”
刀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隻不過這次的語氣卻輕柔了許多,還多了許多莫名的意味。
話音落下,他的身形和墨仙等人一同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