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墓碑

第371章 墓碑

“癡愚之神嗎……”

聽完薛紅魚的話,台下衆人無不神色凝重,尤其是那些緊鄰禁區的城區代表,一個個臉色幾乎成了豬肝色,生怕有一天重蹈極夜城的覆轍。

衆人隐隐有種預感……這個詭異的世界正在第一次開始向他們展露出真相的一角。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此前從未聽過神明的存在,最早一次聽說還是在昨天的會議中,即便有少數早就聽說過的也隻是得知了一些相當模糊的信息,對信息的真實性存疑。

而從薛紅魚剛才的描述中可以得知,極夜城覆滅極有可能是一位神明的手筆……真實存在的神明!

——而這無疑是目前已知的距離他們最近的與神明有關的事件。

相比于薛紅魚的話,第二閻羅之後的描述更是讓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極夜城的衆人居然并非戰死的,而是在全城禱告後同時自殺……沒有反抗,沒有争鬥,反而心甘情願地獻出了生命,這一幕光是想想就極具沖擊力,更是給人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在場衆人都不怕在戰鬥中死去,但對于這種連打都沒法打就莫名其妙的死亡實在是難以接受,每當想到或許今後他們也要應對這樣的情況,他們内心深處就有種深深的絕望——

畢竟在第二閻羅的夢中,他們和神明在不久後的某天終有一戰,這是預知,是不可逆的未來。

僅僅一次出手便能讓一城的人全部集體自殺,而這還是一位疑似處于被封印狀态下的神明……衆人實在無法想象全盛狀态下的神明究竟會有多麽可怕,難道真的會和他們所理解中的神明一樣嗎?

——戰無不勝,無所不能,像他們這樣的凡人全然沒有反抗的可能。

見會議室裏的氣氛忽然如此沉重,薛紅魚并沒有安慰大家的意思,隻是這麽默默的看着他們。

她的任務是負責解析和闡述,而台下這些人的任務則是接受并理解,就是這麽簡單,她沒有義務安撫這些人。

也不知道沉默了許久,台下突然有人問道:“薛博士,所以那位癡愚之神爲什麽要對極夜城出手呢?”

聞言,衆人紛紛收回思緒,齊齊看向他,神色古怪。

倒不是他們認爲這個問題多麽有價值,反而覺得問這話的人太蠢,這種事還要問,也不知道是怎麽跑來參加會議的……

“當然是爲了脫困。”

薛紅魚解釋道,“按照我的推測,每個禁區都是爲了封印神明而存在的——不,封印的應該不隻是神明……因爲禁區的數量實在太多,如果真的有誰的力量足以封印那麽多神明,那他完全可以換取更有效的方法,比如直接将神明殺死……”

她露出深思之色。

看得出來,薛紅魚的推論并不完善,畢竟昨晚才得到了相關的情報,想來整理和思索起來比較匆忙,因此此刻不單單是在向衆人闡述自己的看法,同時也是在借此機會對這些猜想進行分析和修正。

她似乎很匆忙,就仿佛在趕時間呀,以至于要盡快得出一個準确的結論。

片刻後,薛紅魚沉聲道:“所以我之前的結論應該有誤,現在進行更正——禁區應該是爲了封印部分未知存在而出現的,隻不過其最開始的核心目的是爲了針對神明,至于其他存在應該隻是附帶的……”

衆人面露思索之色。

薛紅魚語氣急促,自顧自的說道:“制造禁區的人雖然能夠封印神明,但卻做不到将神明殺死,于是便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某種方式源源不斷的抽取神靈的力量,使他們一點點變得脆弱,而這部分力量則會被用來蘊養禁區中的其他存在,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禁區生物。”

“不僅如此,被抽出的這部分力量也會被用來穩固封印和維持禁區的規則,同時将其反作用于被封印的神明自身,借助神明的力量來封印神明……真是巧妙的設計。”

衆人面面相觑,神色一陣變換,薛紅魚的這些結論仿佛是剛剛才得出來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相關的依據,難道黃泉掌握了那麽多有關禁區的情報嗎?

薛紅魚此刻不像是在陳述,反而更像是在進行推論,然而從她的語氣來看,她對于自己的這部分猜想的正确性似乎頗爲笃定。

難怪世人總說薛紅魚的價值極高,如果她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問題,那麽人類現在起碼可以早做準備,而不是直到下一位神明脫困的那一刻才得知這一絕望的消息。

停頓片刻,薛紅魚繼續說道:“接下來更多是我的猜測,未必就是準确的——别的禁區姑且不論,但我認爲起碼用來封印神明的禁區必然是存在守衛之類的角色的。”

衆人點頭,這個可能性比較高,當初那些存在之所以費盡心思封印神明,顯然是因爲神明是他們的敵人,而且爲了不讓這些敵人脫困,派出守衛嚴加看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換做是他們同樣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而就在這時,台下忽然有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如果神明所在地真的有守衛的話,那麽癡愚之神當初之所以能在無晝地獄肆虐的,豈不是意味着負責看守他的守衛已經死了?”

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事。

薛紅魚點頭道:“在我看來應該是這樣的,大家其實不妨可以想一想,過去的無晝地獄是什麽樣子的?”

不過無晝地獄地處偏僻,在場衆人雖然聽說過,但大多對其并不了解,隻聽何尚開口道:“我聽說以前的無晝地獄并不是長久的黑夜,是有間歇性的白晝的,而且那種昏暗的天色也無法影響到禁區之外的地方……現在想想,無晝地獄之所以發生了改變,想來應該是受到了神明的影響。”

“是的。”薛紅魚思索道,“所以我現在有了一個猜想——當一個禁區的規則發生改變,就意味着被封印在禁區裏的存在已經初步脫困了。”

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陸展和許晗,以及黃泉兩人的神色同時一變。

隻聽薛紅魚繼續說道:“相信在場的各位大多都聽說過當初東陽城平等樂園的事,不過由于那件事遭到了封鎖,你們知道的應該并不詳細。”

“而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平等樂園中很可能出現過一位神明——而也正是因爲平等樂園事件,禁區的擴張才會加速展開。”

衆人神色大變,現在神明這兩個字對他們而言就如同瘟疫一般,他們實在是不想再聽到了,當初他們還對議會黃泉一同封鎖平等樂園事件感到不滿,現在才知道,無知果然是一種幸福。

有關平等樂園的事件當初的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畢竟聽說黃泉和議會都趕往了那裏,一定會是一件大事,不過他們并不得知具體的情況,直到此刻才知曉。

“平等樂園的事等會兒再說,我們先将事件回歸到無晝地獄上。”薛紅魚說道,“我認爲癡愚之神之所以會殺死整個極夜城的人,并對聽雨村的規則進行幹擾,因爲

其目的很簡單,那就是他想徹底脫離禁區,獲得真正的自由。”

徹底脫離禁區……

衆人面色難看,他們實在不敢去想,萬一今後的某一天真的有神明出現在進去之外,那他們該如何應對?

神明會是可以交流的存在嗎?

“不過既然迄今爲止都沒有收到過類似于極夜城的慘狀,應該就意味着那位神明并沒有如願以償的脫困吧?”

衆人慌亂之際,就聽嫣的聲音淡淡響起,“既然禁區是專門爲了封印神明而準備,那麽顯然就不是輕易可以破解的,我認爲當初的封印者或許留了相應的後手。”

“的确如此。”

薛紅魚深深看了她一眼,問道:“能問問你的看法嗎?”

嫣說道:“如果将極夜城裏被殺死的人全都比作祭品,把聽雨村當成發動儀式的場所,那癡愚之神應該是想将聽雨村消失的雨重現這一點複刻過來——通過扭曲規則,從而将自己被封印的這一事實扭曲,讓自己重現于世……”

“而這,就是當初極夜城覆滅的真相。”

薛紅魚沉思片刻,搖頭道:“我是想問你關于封印者當初留下的後手是什麽?”

“我不清楚,找到這一點是你的責任。”嫣回答道,“不過如果是我,除了在封印場所增加守衛和不斷削弱被封印的神明之外,我還能做的恐怕隻有繼續加固封印……以及想辦法将神明徹底留在禁區之中吧。”

“你的意思是殺死?”

“當然。”嫣意味深長道,“關于這一點……我們其實已經見證過了,不是嗎?”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看來議會和黃泉果然還有事瞞着他們啊……

薛紅魚不置可否:“的确,不斷削弱神明的力量,并将這種力量用于增強禁區生物的力量,而如果将守衛包含在禁區生物之中,那麽他們或許也可以通過神明的力量獲利……如果這樣去想的話,殺死神明的後手應該就是這些守衛,可現在守衛已經死了。”

嫣搖頭道:“說了我不知道,不過既然神明處于被封印狀态,那麽他們是怎麽越過守衛破開封印的呢,這一點值得探究。”

薛紅魚低頭深思許久,大約十分鍾後才擡起頭。

“是時間。”

不過她隻說了這麽三個字,之後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似乎對某些情況抱有疑慮。

台下鴉雀無聲。

相比于兩人剛剛讨論的那些,他們更在意一個問題——那就是那位癡愚之神是否真正脫困,來到禁區之外了?

不過正如嫣剛剛所說的那樣,他們這段時間裏并沒有得到過任何有關神明和巨大災厄的消息,這或許意味着癡愚之神的脫困出了纰漏,至今仍然留存于無晝地獄之中。

偏偏關于這一點他們暫時也沒辦法去進行求證。

不過就眼下看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們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并期盼在那之前議會能想到對應的解決方案。

雖然早就對議會失去了信任,可當真正的問題來臨,他們還是不得不把希望放在議會身上。

起碼如果沒有薛紅魚的講解,他們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從這一點上看,議會還是很重要的。

陸展思索許久,突然舉手問道:“薛博士,我想問問關于你那句‘禁區不是束縛,更不是保護’的解釋,既然如今已經确定了禁區是用來封印神明的,那你是否有了更多的想法?”

薛紅魚回答道:“關于這個問題……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具體的解釋我已經想好了,但是還不能告訴你們。”

“爲什麽?”

“因爲我怕這會幹擾到你們的判斷。”

陸展心中的那個想法在不斷放大,于是連忙追問道:“什麽判斷?你認爲封印存神明的存在和我們是敵是友?”

薛紅魚認得他,也猜得到他在想什麽,于是平靜道:“在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心裏應該就已經有了答案了——我也不确定這個答案是否正确,所以不能說出口,這樣解釋你能明白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議會的立場就是全體人類的立場,而議會的立場則是很大程度由她決定的——在如此重要的問題面前,如果沒有确切的情報支撐,她是不能輕易給出結論的。

她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什麽意思?”有人聽糊塗了,提議道,“不管封印神明的是什麽存在,是人類也好,不是人類也罷,和我們是敵是友都無所謂,但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别的選擇了,不是嗎?”

一人附和道:“憑我們現在的力量顯然是無法和神明抗衡的,如果真的能和那些存在取得聯系,借由他們的力量,哪怕有危險,我想也是值得一試的。”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至少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如果想要在未來對抗神明,他們顯然是需要借助外力的。

不過現在的問題在于……當初封印神明的存在到底是什麽?

嫣靜靜看着台上的薛紅魚,似乎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薛紅魚沉默許久,并沒有直接就衆人的疑惑給出答案,而是忽然說道:“關于禁區石碑,我最近其實解析出了一些新的内容。”

衆人一愣,就聽她繼續說道:“禁區石碑的秘密并不在于石碑本身,而在于石碑之下。”

有人思索片刻,不由疑惑道:“可是禁區石碑本身無法拔除啊,議會是怎麽知道石碑下面有秘密的?”

薛紅魚反問道:“那你有想過石碑爲什麽無法拔除嗎?”

詢問者神色一滞,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不過禁區本身就十分詭異,作爲重要建築的石碑特殊一些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他試探道:“因爲禁區的詭異力量?”

豈料薛紅魚搖頭道:“不,恰恰相反,石碑本身并不具備特殊的力量,它甚至沒有太多的含義,而如果要說真正的意義……其實就是墓碑。”

話音落下,整個會議室頓時一陣死寂,他們想過無數答案,但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

嫣忽然起身,追問道:“墓碑?給誰的墓碑?”

其實薛紅魚以前也從未往這個方向設想過,隻是在那天當在守墓人的墓園中看到那些墓碑之後才突然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因爲那些墓碑的材質和禁區石碑是一樣的。

于是她才會突發奇想,認爲這些禁區石碑會不會也是一種墓碑。

所以在這半年裏,在她的提議之下,議會派出了不少人手,一直在做一件事。

那就是找一個議會已經清除并且面積較小的禁區,不直接去碰石碑,而是進入禁區之中,日複一日的往下挖掘。

在禁區不斷擴張的這段時間裏,這個過程無疑是非常危險的,因此議會一直有人員傷亡,但卻在相當長的時間裏沒有任何收獲,似乎沒有意義。

然而經過認真思索,薛紅魚始終放棄這個想法,讓衆人繼續往下挖。

而直到前幾天……這場挖掘終于有了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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