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給的十萬石糧草已經運到了平陽。田靖則吉日起兵,從平陽,經上郡高奴,前往北地。陸路運糧,耗費人力,而又損耗頗大。前期糧草由恭都帥一萬屯軍運送,屯軍在靈州駐,就地屯墾生産。剩餘糧草田靖希望走水路,運力大,損耗小,便命劉辟負責開拓逆黃河而上,運糧入北地郡治富平的路線。
田靖調步軍兩營進駐北地泥陽,泥陽地近馮翊,是下一步戰略的關鍵。田靖将騎兵北地騎兵全部留在上郡高奴附近諸軍訓練,自己帶了白馬義從一營與軍師胡才趕往富平。馬岱因爲心系馬超,這次也決定先随田靖進北地,到時候在相機聯系馬超,想辦法促成馬超和田靖聯盟。
田靖到了富平縣一看,心就涼了一半。富平城牆殘破,城門竟無人守衛。進入太守府一看,門口站着幾個歪七扭八的兵士,府中隻有幾個循吏。田靖有北地太守印信,到了堂上讓吏員拿來戶口來看,堂堂一郡郡治隻有三千一百戶,人口不到兩萬。如果郡治都是這樣,其他地方的人口更是可想而知。之前還擔心屯軍到了靈州會和當地百姓有沖突,現在看來是多餘擔心了,
田靖現在終于明白之前段煨爲什麽不來北地上任了,這裏人口少的可憐,收稅都收不上來,說不定還得往裏面貼錢。段煨不當這個冤大頭,田靖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冤大頭。曹操就給了十萬石糧草,就用這麽破爛的北地郡換了田靖的河東郡。田靖現在是欲哭無淚。
田靖到了北地郡頒布的第一份政令,就是發不了一道移民令。不管什麽地方的人,隻要願意來北地郡,每戶均可分得十畝農田,這些田都是世田,可以登記在官府的田冊之中。而且三年免稅,如果有能力耕種更多土地的,超出十畝之外,算是租種官府田地,繳納一半的收成入府庫即可。
胡才讓探子想辦法把消息傳到鄰近各郡,特别是安定郡和武威郡和馮翊郡,至于當地官府樂不樂意,田靖就不管了。
田靖找來縣吏和鄉老詢問北地情形,才知道富平如此破敗的道理,原來最早是先零羌和燒當羌作亂,後來又趕上郡治三次内遷,最後又遷回富平。自董卓作亂之後,這北地郡雖然一直有任命太守,但是從來沒有人來上任,田靖這是五年來第一位上任的太守。
田靖道:“這北地的形勢看來比較我們想象的複雜。”
胡才道:“羌人之前作亂,現在不來,怕是因爲北地太窮,沒什麽可以搶的。一旦我們的人口增長,糧食有了收成,到時候隻怕羌人還會作亂。”
田靖送走鄉老,與胡才道,“不知軍師有何良策?”
胡才道:“聽聞馬岱将軍常與羌人打交道,不如請他來詢問一下。”
田靖命人請來馬岱,馬岱知道是問羌人的情況,便把自己所知的情況和盤托出。馬岱他們打交道最多的是白馬羌,白馬羌聚居在蜀地,因爲和武都相鄰,經常到武都劫掠,後來馬騰領兵征剿,把白馬羌打服了,白馬羌首領才把女兒送給馬騰爲妻,從此後雙方結盟,一直到現在。不過雖然都叫羌人,但是白馬羌與先靈羌,燒當羌互不統屬,而且信仰的圖騰,生活習慣後祭祀習俗也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論。但是羌人崇尚武力,沒有武力基礎,根本談上不上結盟或合作。
田靖謝過馬岱之後,突然想起後世羌人多信仰佛教或者***教,說不定宗教是個辦法。
田靖對胡才道:“我可不想等到羌人來打我,我們也該讓騎兵動起來了,傳我軍令,讓伍芳的狼騎和樂平的北地騎兵第二營進入北地郡,以穩定邊防爲名,打擊羌人的部落,逼迫他們北遷。”
胡才道:“如果隻是靠力勝的話,隻怕我們一撤軍南下,羌人又會卷土重來。”
田靖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想要你安排人手進入羌人領地,傳播太平道法。我不管你拜黃老也好,施符水也罷,想辦法讓羌人信仰道教,到時候想辦法建立****的政權,我們便可以收羌人爲己用。”
胡才跪地謝恩:“多謝主公能允我開壇講道,隻是這羌人乃是蠻夷,黃帝乃是我漢人祖先,老子乃是我漢家先賢,如何讓羌人信服,這個恕屬下愚鈍,尚未想到辦法。”
田靖道:“你且說說你們太平道的教義,我幫你參詳參詳。”
胡才道:“太平道教義認爲黃天是至上神,開天劈地,創造人類。黃帝時天下太平,是最好的時代,黃帝就是黃天在人間的化身,是爲黃天之子,人間之帝。老子著道德經,是黃天在人間的代言,代黃天宣揚道法。師傅張角自稱爲“大賢良師”,現在的天下是末世,就是因爲人間君王不尊天道,所以提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号。太平道的儀式比較簡單,主要拜黃天,施符水治病,以善道教化百姓。”
田靖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對胡才道,“要知道黃帝之前尚有炎帝,炎帝起于姜水,姜水在陳倉一代,我們可以說漢人都是皇帝後裔,但是羌人都是炎帝子孫啊。炎黃二帝都是黃天之子。黃天之下可尊黃帝爲元老一炁天君,炎帝爲真老三炁天君,老子爲太上老君,同享供奉。符水之外,可讓二夫人幫你解決多準備一些可治傷風,頭痛之類疾病的藥丸,命名爲金丹,給羌人治病。關鍵是你的太平道要和羌人頭領的權威結合起來,給他們封些真老三炁天君座下護法将軍的名号,這些你自己取名便是。等到時機成熟,你就說我是元老一炁天君座下護法,你是太上老君座下大賢良師,我們應當是個一家人。然後大家結盟同爲一家。你覺得如何?”
田靖一番話直接把胡才給說愣了:“莫非将軍真是上天派來要弘揚我大道的護法?否則如何想到這許多事。”
田靖哭笑不得:“一年之後,我看你成效,若是有效,以後準你在整個涼州傳道。”
胡才領命歡天喜地地去辦他的傳道大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