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出了陳蘭的大帳,這時有士卒急忙來報,“将軍不好了,就在我們打掃戰場,收押俘虜的時候,不知哪裏來的一支曹軍将我們包圍了,人數大約有兩萬。”
趙雲聽罷大吃一驚,原來曹軍還有後手。回身望向夏侯蘭:“你們早知我要劫營。”
夏侯蘭苦笑道,“這本就是丞相的計策,糧草也多是假的,如今丞相領兵親至,子龍不如早降?”
趙雲道,“我趙雲隻有死戰,從不不知投降!”說罷轉身便走。
夏侯蘭在身後叫住他,“這把清歌你拿去,正好助你破陣。剛才說田靖勸你投降之事是假,你莫怪他,劍本是他贈與曹植的。”
趙雲接過清歌劍,讓身邊的士卒各尋馬匹,與他四向平輿方向突圍。
兩萬大軍圍兩千人馬,本來就沒有給他們逃生的機會。趙雲率軍沖陣,曹軍一輪羽箭之後,身後的士卒就少了一半。等到沖到曹軍陣前,長槍盾牌阻擋,趙雲一槍插到盾牌之下,順勢上挑,就掀翻了一人。接着馬屁重裝之力,趙雲便殺出一個缺口來。身後騎兵緊接着跟進,不斷擴大缺口。
但是曹軍畢竟人數遠多于趙雲的部隊,不一會兒缺口又被刀盾手和長槍手生生封住了。後面的士卒不是被殺,就是被俘。趙雲隻帶了十餘騎,在曹軍陣中奮力拼殺,銀槍所到之處,竟無一合之敵。
曹操在遠處山坡之上,看到如此情形,歎道:“不想呂布之後,還有如此猛将。傳令下去我要生擒此人,不可傷他性命。”
曹操軍令一下,原本準備用弓弩對付趙雲的士卒就都退到了外圍。曹操麾下幾員大将全部進入陣中,攔截趙雲,哪知道所有人都不是趙雲敵手。趙雲直殺了半個時辰,身後再無一兵一卒,隻剩他單槍匹馬,繼續向前。眼看就要殺穿敵陣,哪知道戰馬突然失蹄,趙雲滾落下馬來。
曹軍士卒持槍上前,就要生擒趙雲,趙雲一個就地十八滾,躲過槍林。雙手拄槍,旋風腿踢翻衆人。趙雲準備奪一匹戰馬,沖出敵陣,就在這時,剛才倒地的照夜玉獅子馬,突然躍起,奔向趙雲。趙雲翻身上馬,将長槍挂于鈎環之上,抽出清歌劍,隻砍兵器,此劍削鐵如泥,兵器碰時立斷。
就是這一瞬的功夫,趙雲的戰馬已經沖出十幾米。曹軍将領再想阻擋,已然不及。趙雲就這樣單人匹馬殺出曹營,趕往平輿方向去了。
曹操看到趙雲走脫,心中略有遺憾。但是現在夏侯惇和臧霸十萬人馬應該已經徹底包圍平輿,趙雲就算走脫了,也不影響大局。
曹操帶領兩萬兵馬趕到平輿的時候,大軍已經完成了合圍。陳宮因爲錯判了形勢,來不及撤走。如今兩萬兵馬被堵在了城中,城外曹操十萬大軍圍城,看樣子曹操根本沒打算放一兵一卒逃走了。陳宮命人安排城中士卒上城防禦,自己則安排雷薄集合一支生力軍準備兩日後夜晚從南門突圍。
就在陳宮吃力應付的時候,新野的袁譚抵擋不住曹仁的進攻,放棄新野,向陳宮靠攏。
袁譚并不知道曹操對平輿的圍攻,結果趕到汝南時,就尴尬了。袁譚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前有曹操大軍阻路,後有曹仁追兵在後。
袁譚迫不得已隻得命令士卒,沖擊曹營,趕往平輿西門,争取進城和成功先和陳宮彙合,再做安排。袁譚從西殺來,陳宮一開始還以爲是援兵來了大喜,結果一看袁譚旗号,心中就涼了半截,看來新野是丢了。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友軍有難,不得不救,陳宮隻得把原本準備突圍的雷薄的五千人叫來,接應袁。
袁譚帶兵進入平輿,才知道如今形式嚴峻。陳宮讓袁譚的士兵休整一日之後再參與守城。結果今日再看,心都涼了。曹軍三路人馬,加上曹操中軍共十七萬大軍圍城。
曹軍一開始沒有急着強攻,而是将所有的遠程攻城器械,全部推了上來。
曹軍的霹靂車,連續投擲半日,城上守軍一半受傷。這時曹操下令強攻,而且是四門同時攻擊。陳宮沒有辦法隻能把所有的後備兵力全部派上城牆。哪知道曹軍被擊敗一波,另一波又攻了上來。陳宮兵力有限,曹軍卻是源源不斷。
到了當日晚間,北面城牆被曹軍占領,緊接着西門被攻破。曹軍大批攻入城中,陳宮看到無力回天,讓将領各自領兵突圍,自己則決定與城共存亡。
曹操領兵進城的時候,劉備軍死的死,降的降,陳蘭戰死,陳宮被俘,趙雲不知所蹤。袁譚和雷薄領殘兵突圍而去,但是曹操知道他們跑不遠,因爲還有張郃的一萬兵馬就是專門對付這些漏網之魚的。曹操這次的目标是不放一兵一卒撤回江夏,他的目标到現在看來是基本上都達成了。
到了汝南太守府中,曹操在大堂上坐定,讓人押陳宮上來。
曹操道:“公台别來無恙?”
陳宮怒道:“當初若不是我錯放于你,如今就不會有你這國之奸賊。”
曹操道:“我是奸賊?我帶兵迎天子于許都,扶保社稷。我連年征戰,平定北方,内誅袁術篡逆,外懲烏桓兇頑,我若是奸臣,誰又是忠良?”
陳宮道:“我主劉備以仁義行天下,雖然兵不滿十萬,地不過三郡,但是素得民心。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總有一天,時機到時,我主一呼,則天下雲集響應,将來誰得天下尚未可知?”
曹操道:“劉備如何,我不去管他,不過今日公台就要死了,聽聞你在豫州還有老母,你若死了,她将由何人奉養?”
陳宮道:“聽聞以下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老母之生死存亡,但決于明公。”
曹操道:“公台,我們也是故人。你若願意助我,我當保舉公台爲禦史,在朝爲官。你如今不過四十歲年紀,志向未申,抱負未展,今日一死,能無憾乎?”
陳宮道:“我每每閉眼都能看到呂伯奢一家之死的慘狀,心中難安。我隻要看到你就會想到吃人的豺狼虎豹,我今日不死,隻怕來日隻會死的更慘。孟德莫要再惺惺作态,我陳宮死則死耳。”說罷自己走出太守府大堂去了。
曹操命刀斧手斬了陳宮,卻命人厚葬,并且安排人接陳宮老母到許都奉養。
雷薄和袁譚各自領兵逃出了平輿,但是尚未到新息,就被張郃攔下。雷薄不是張郃對手,十餘合被刺于馬下。袁譚道:“張郃,你原本是我父親麾下将領,昔日家父待你不薄,你投了曹操我不怪你。隻求你看着昔日舊恩放我一條生路。”
張郃并不答話,收了兵器,側過馬身,讓出一條道路。他身後的士兵看到主将命令,也自讓開了一條道路來。
袁譚大喜,道一聲謝,領着十餘騎就從通路中穿過。張郃的副将卻是舉起令旗一揮手道,“張郃将軍與你有舊,我可不認得你,放箭!”
一時之間箭如雨下,袁譚和十餘騎都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張郃拿着袁譚、雷薄人頭去見曹操,曹操大喜,封張郃爲蕩寇将軍。
這一戰曹軍大勝,将領各有封賞,曹操加封夏侯蘭爲讨虜校尉,夏侯蘭稱病辭官,回轉幽州鄉裏去了。
曹操屯兵汝南,并不急着班師,而是書信一封與劉表,讓他遣子爲質。劉表不敢拒絕,派長子劉琦入許都爲質。然後因爲擔驚受怕,一病不起,荊州形勢一下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