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心道,你這徐晃喝酒便喝酒,如何非常整出比武來,正要阻攔。哪知道呂雯卻是應承了:“好啊,嫂嫂将門虎女,武藝不凡,我也正有意切磋!請!”
二女便除去外裙,隻留短打衣服,在中庭站定。馬雲祿身着綠夾襖,使的是一柄精鐵打制的寶劍,這是十二歲上,父親馬騰所贈的禮物。呂雯喜穿白衣,使用的是腰間軟劍,她在劍法之上下的功夫,隻怕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
二人交手,隻見人影翻飛,劍光閃耀。白色和綠色身影交織,兵器相碰之聲是越來越急。突然聽得呂雯道一聲:“撒手”。馬雲祿右手手腕卻是無法躲開呂雯軟劍,隻得撒手棄劍,寶劍落地。
呂雯一抱拳:“嫂嫂承讓了。”
馬雲祿輸了一招卻是心有不甘,“馬上将領使短兵器怎見殺敵手段,我們換了長兵器再來如何?”
呂雯打得暢快,也被激起了鬥志道,“比便比,拿我槍來。”呂雯小時候不喜歡父親呂布,所以學習武藝,先是跟高順學的槍法,後又跟張遼學了些刀法,隻是都不純屬。田靖曾經也指點過她槍法幾次,隻是二人畢竟相處時間太短,也沒有太多時間研習槍法。今日比試,田靖知道呂雯怕是要吃虧了。
馬雲祿自小學槍,在槍上所花的時間卻是遠多于劍法。二人占到一處,高下立判,也隻是打到十合上下,呂雯的用槍硬架馬雲祿的槍,結果被馬雲祿一槍挑飛離手。
呂雯喝道:“這次是我大意,等我換兵器再來!”早有女兵拿來了呂雯的鈎鐮刀,此刀乃是仿制張遼的刀制成的,呂雯很少拿出來用。所謂鈎鐮刀乃是刀背之處有一側鈎,即可劈砍又可鈎割。刀是好刀,隻是呂雯練的少,隻怕用起來更生疏。田靖見此,立馬下場阻攔,一拉二人道:“今日比試,正好各赢一局,戰成平手,來來來大家一起喝酒。”
呂雯心有不甘,馬雲祿卻是不好駁了田靖的面子。二人落座之後,馬雲祿道,“聽聞夫人有女兵一營。馬雲祿願向夫人學習,也操演一支女兵,爲将軍效力。”
田靖這才明白今日徐晃帶馬雲祿來的目的,除了拜見自己之外,原來是爲了馬雲祿要兵權來了。怪不得非要跟呂雯比武。
田靖笑道,“此事倒也好說,我這個征北将軍就能做主。夫人雖說建立女軍營,其實也隻有一校人馬的編制。你可先按一下把隊伍的架子搭起來。等訓練成熟了,到時候再增加兵力不遲。”
馬雲祿大喜,謝過田靖。四人又喝了一會兒酒,徐晃和馬雲祿告辭。
田靖送客之後,想回呂雯房間休息,結果卻被呂雯攔在屋外。田靖沒想到呂雯生氣了,隻得小心賠罪道:“夫人啊,不是我非要攔着你比試,隻是怕你若是再赢一局,傷了和氣嗎?”
呂雯道在屋裏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武藝是什麽水平嗎?我自然知道換了刀也不是馬雲祿對手。你以爲我生氣的是這個事情?”
田靖道:“那夫人爲何生氣?”
呂雯抽泣道,“你還問我爲何?你當初娶我時,我便跟你說過,最讨厭别人像我父親一樣,三妻四妾。見一個愛一個。齊瑩妹子可憐,而且救過你的性命,我便認了。但是我們剛剛分開,你去太原郡拜訪高柔,結果就又定了一門婚事。而且你回府一日了,卻不曾向我提起,莫非是認爲我不配管你的事情!”
田靖心說,壞了,忘了交代這事了。隻得解釋道,“太原糧商商曜幫我騙夏昭、鄧升入府,我生擒二将才兵不血刃拿下太原。這婚事實在是因爲此事才答應的。”
呂雯道,“别人幫你奪了城池,你便娶人家女兒。那麽之前曹操讓你父親來信,讓你休了我另娶曹操之女曹華,你爲什麽不答應?到時候别說是一個城池,就是天下都是你的,也不用和曹操交戰了。”
田靖聽到此處,知道這下事情大了,便道:“商家之女之事,實在是爲夫考慮不周,我保證下不爲例。至于曹操嫁女之事,純粹是曹操奸計,我又怎會同意。而且我說了,生生世世隻喜歡你一人,絕不變心,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這時門突然開了,呂雯趕緊攔住田靖道,“我不要你随便發誓。我隻要你真心待我!”
田靖見呂雯出來,順勢抱住了她的纖腰,用手輕挂呂雯的鼻子道,“傻瓜,我的心裏永遠隻有你一個人。”
呂雯羞怯的伏在田靖懷裏,田靖順勢抱起呂雯進屋歇息。
……
田靖在家休息不到一旬,春節還沒有過完,就收到了河東來的消息。沒想到天子和馬騰折騰出這麽大動靜來。
田靖立馬通知徐晃和馬雲祿,三人帶了數十名親衛快馬趕往安邑。到了安邑之後,三人見到馬岱,馬岱才把這幾日的情況詳細做了說明。馬雲祿聽到馬騰身死,大叫一聲“爹爹啊”,便暈死了過去。等醫生用針之後,好久才算緩過神來。馬雲祿哀傷不已,提出想要搭建靈堂,爲父親守孝。田豐命人下去安排,馬岱見堂妹要給伯父守靈,便也不好再提起回關中之事,先留下幫忙了。
等馬雲祿和馬岱走後,田靖,徐晃,田豐三人這才坐下商議。
田靖道:“不想馬壽成倒是大漢的忠臣,可惜啊,謀事不密,落得個身死名滅的下場。”
徐晃道:“我這丈人合着是信不過我們,若得我們并州軍相助,他成功的機會至少能提高一半。”
田豐道:“就算通知了我們又如何,我們殺得了曹操嗎?除了擾亂許都之外,沒有其他作用,反倒将我們最後一條退路也堵死了。現在我們要關心的是,這個情況之下,我們該如何把握機會促成和談。”
田靖道:“師傅所言也正是我的意思。之前天子一直不下诏讓我們與曹操講台,看來是希望我們拖住曹軍更多的兵力,造成許都空虛。現在馬騰失敗了,但是馬超撤到了關中。曹操在關中的布置有限,夏侯淵的兵馬主要控制着長安。對付韓遂馬超隻怕兵力不足。所以他很可能像當初讓馬騰進攻河東一樣,而把我們的兵力調到關中對付韓遂和馬超。這是我們能跟曹操談和的主要機會。”
徐晃道:“我們不要去幽州了?”
田靖道:“我們是想要,隻怕曹操不會給了。現在最大的可能是把北地郡給我們,讓我們和關中以及涼州的軍閥混戰,這樣能夠拖延我們的發展。而曹操則有足夠的精力南下對付劉備和孫權。”
徐晃道,“那我們還去關中?”
田靖道:“是危險,但也是機會不是。我們和馬超有馬雲祿這一層機會,合作的可能性很大。既然我們現在打不過曹操,那麽唯一能讓我們開疆拓土的地方也就是涼州了。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如果能拿下,那我們完全有了跟曹操争鋒的本錢?”
田豐道:“你是說漢中?”
田靖道:“正是!”
田豐道:“好,有眼光。那可是當年高祖起兵之地,得知可爲帝王之資。漢中張魯,以五鬥米道欺騙愚夫愚婦,正當讨之。”
田靖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需要再派使者去見荀攸,跟曹操會談。不知道你們覺得誰去合适楊修和胡才誰更合适?”
田豐道:“茲事體大,不如我親自走一遭。”
田驚喜道:“若是師傅您親自出馬,隻怕此事已經成了八成了。對了,談判講究剛柔相濟,我派胡才給你做個副手,到時候你隻管漫天要價,再讓胡才就地還錢就是。”
田豐道:“你呀,我看曹操對你評價不準确呀,你根本不是什麽小老虎,而是老狐狸才對?”
田靖笑了笑道:“那時你師傅你教得好。我派胡才去,還有一個目的。當初徐道存和史達進入許都,分别聯絡天子和賈诩。但是從許都叛亂開始,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我想讓胡才進許都,打探消息。萬一他們有危險,也好趕緊營救。”
田豐道:“那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明日我便和胡才趕往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