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怒道,“你們逃出來多久了?曹軍在陝縣有多少人馬?”
那伍長道,“我們出來本就是要給将軍報信,從陝縣趕到此處,約有兩個時辰。曹軍在陝縣約有三萬人馬。”
馬超下令:“衆将聽令,随我殺奔陝縣,救援馬岱将軍。”
這時身旁副将道,“将軍,我知道您跟馬岱将軍感情深厚,而且我們自己的弟兄你也不願意放棄。但是我們趕到陝縣時,已經過了四個時辰,隻怕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我們去了,戰鬥還沒有結束,那就是曹軍設計讓你入圍啊。否則三萬大軍包圍幾千傷兵,哪有這麽久還沒有拿下的道理?将軍三思啊!”
馬超雖然一向沖動,但是這時也不得不冷靜下來了。自己這幾千兵馬能夠活下來,來之不易。自己還要留着性命給父親,兩個弟弟和數萬西涼兵報仇血恨。馬超經過一番艱難的思想鬥争之後,命令撤軍。
卻說馬岱帶領傷兵随後而行,本來就存了讓馬超帶領五千沒有受傷的士卒先行撤走的打算。在他看來,曹軍隻要集結完畢,一定會派兵追擊。所以他帶隊斷後,其實是随時做好了與曹軍作戰,拖住曹軍步伐的準備。
馬岱帶兵到了陝縣附近,先是被曹軍騎兵咬住,然後又被三萬大軍包圍。雙方激戰兩個時辰之後,馬岱帶領的士兵已經不足兩千人。這時馬岱也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曹軍對自己這些剩下的人圍而不奸,那麽目的就十分明确了,就是希望以他爲餌吸引馬超來救援。所以馬岱看到有少數人突圍出去的時候,決定讓人放倒了自己的帥旗,避免救援。
馬岱把身邊士卒聚集了起來,告訴大家目前的情況,“我們被三萬大軍包圍,若想向西突圍肯定是沒有機會了。我準備帶領大家向北突圍,陝縣以北就是黃河。最近的渡口是茅津,我們若是命好,或許有機會碰到渡船,到時候活一個是一個。如果沒有船,那就是天亡我們,我們西北男兒就是跳河死,也不能死在曹軍手裏。”
衆人聽罷都說好,便各自整理馬匹兵器,把不要的東西都扔掉。休息一刻鍾之後,全部上馬,向北沖鋒。兩千騎兵沖鋒起來,氣勢還真是驚人。關鍵是曹軍沒有想到西涼軍會向北突圍。一時組織防禦就有些吃力。但是畢竟曹軍人多,西涼軍兵少。最後跟在馬岱身後成功突圍的士兵,不到五百人。
當他們快馬趕到茅津的時候已經,馬匹基本上都已經精疲力盡,人也都脫力了,很多人都從馬背上掉了下來。馬岱往渡口望去,一個船隻都沒有。心想,還真是天亡我們。哪知道就在這時,大河對岸有十幾隻大船開來。這些船都是平底的大船,應該是黃河之上專門做水運的。
馬岱将軍看到大喜,但也有深深的疑慮,哪有這麽巧的,自己剛到河邊,船就來了?不過既然來了,總要問問才是。
那船隊眼看快到岸邊,爲首之人道,“不知道對面是馬超還是馬岱将軍?我乃并州水師校尉劉辟,奉我家刺史大人軍令,特來接應将軍。”
馬岱道:“我是馬岱,多謝刺史大人施以援手。我這裏有将近五百多人,還有許多馬匹,不知道貴軍船隻可能載得下?”
劉辟道,“我這裏有十二條船,除了水手,每船可以載百人,至于馬匹,若是訓練有素的戰馬,不亂跑,搭上木闆盡可以裝得下,隻是你要安排人手照看馬匹。”
馬岱大喜,立馬安排士卒和馬匹上船。當大船裝滿士兵和馬匹,駛到黃河中央之時,後面的曹軍才剛剛趕到。
馬岱心道好險,總算是逃出來了。等船一靠岸,馬岱就問劉辟可能安排船隻去潼關附近接應馬超的人馬?劉辟道,這個我做不得住,将軍見到我家刺史大人,再提不遲。馬岱心中有事,希望盡快見到田豐。
劉辟便安排馬岱的士兵在并州水軍營外暫住,一切糧草由并州軍供應。他則安排親信帶馬岱快馬趕往安安邑。
馬岱見到田豐,将漢帝聯絡馬騰,馬騰假意進許都受封,趁機攻殺曹操,希望能夠借機控制許都或者迎天子于洛陽的前因後果都說了。馬岱道:“如今伯父馬騰身死,兩個弟弟馬鐵馬休一并殒命,洛陽太守伏完自殺,我們這幾千兵馬希望能夠迅速撤回關中去。馬超将軍領了五千精兵去潼關,如果順利可能已經過關去關中了。如果不順利,隻怕還在潼關之下,到時若是曹軍後面追兵到了,馬超就危險了。希望刺史大人能夠安排水軍想辦法救援馬超将軍。”
田豐道,“蒲坂津如今在曹軍手裏,我們的水軍隻怕很難在潼關附近接應大匹人馬。不如這樣,我先安排探子潛往潼關附近打探情況,如果馬超将軍真的受困,同時安排劉辟的水軍溯河而上,随時待命。”
田豐接待完馬岱之後立刻派人把剛剛了解到的情況報知在平陽休整的征北将軍田靖。
卻說馬超沒有救援馬岱,撤回大營之後,當夜晚間命令士卒放棄營寨,舍棄馬匹,每人攜帶三日口糧,趁夜進入山中,通過小道翻越潼關。
等第二日一早,曹軍派人進攻馬超營寨,才發現早已人去寨空。隻是好歹繳獲了幾千匹上好的戰馬。
這一次朱靈扼守潼關,張繡、曹彰、于禁等人帶領大軍圍追堵截,結果還是跑了馬超和馬岱,隻怕回去之後,少不了被丞相處罰了。
潛入潼關附近的并州探子,回來報知說,馬超的兵馬已經過了潼關。田豐将情況告知馬岱,馬岱也算松了一口氣。馬岱準備讓士兵休整之後,繞道上郡,趕回關中與馬超彙合。田豐則勸道,“正北将軍田靖,安漢将軍徐晃還,還有令妹馬雲祿這一兩天都會趕到安邑來。将軍不如等兩天再走如何?”
馬岱受并州軍相救,卻也不好執意離開。第二日一早田靖和徐晃、馬雲祿便一起到了。
卻說田靖在太原戰役之後,等到曹操班師也沒有等到議和結果,便安排霍郡守晉陽,臧舜等人領兵與曹軍對峙,自己回平陽休整。
他之前趕去遼東,結果自己兒子出生了也沒有見過。田靖回到平陽征北将軍府,呂雯和齊瑩出來迎接,田靖看到齊瑩的身材略有發福,但是氣色紅潤,看來産後被照顧的不錯。笑道,“你呀,這不才生了孩子沒幾個月嗎,好生歇着,不用出來迎我。”
齊瑩趕緊道,“姐姐都出來了,我怎麽好自己在屋裏,這尊卑還是要的。”
呂雯笑道:“還不是你想這個家夥了,非要急着出來,卻要拿我來做擋箭牌。而且人家剛才也說了,你生了孩子應該回去歇着,我不會生孩子的活該得站着迎接的。”
田靖一聽,趕緊道:“好好,你們兩個都辛苦。都不用出來接我。齊瑩生孩子辛苦,你照顧齊瑩更辛苦。好了吧。快别在門口了,趕緊讓我看看我的大胖兒子去。”說罷就往齊瑩的卧房方向去。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響亮的哭聲。田靖心說,不錯呀,肺活量很足。等一看到孩子那就更喜歡了,隻見一個白胖胖的娃娃瞪着眼睛在看自己,走近一看,小胳膊小腿粗的
得都和蓮藕一般,一節一節的。孩子嗎,肯定是自己家的最好,說别人好那都是客氣話,田靖看到孩子親的跟什麽似的,一會兒親親,一會兒抱抱,歡喜得不得了。可是孩子卻一直哇哇大哭。
田靖回頭對齊瑩道:“難道是孩子不喜歡我?怎麽一直哭。”
齊瑩哭笑不得,“孩子是惡了,要問奶的。”
田靖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把孩子交給齊瑩。然後在一旁傻站着等着看喂奶。
齊瑩羞道:“你在這裏看着我怎麽喂?快出去。”
田靖道:“喂奶我沒見過,當然要看看了。再說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你還怕我看。”
田靖這麽一說,齊瑩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這呂雯還在旁邊呢,都沒臉見人了。
這時有下人來禀報,說是安漢将軍徐晃帶着新夫人到府中拜訪。田靖一聽便帶了呂雯一起去前廳會客,對齊瑩來說也才算緩解了尴尬。
田靖與徐晃分賓主落座,徐晃讓馬雲祿拜見田靖。隻見這馬雲祿果然生得既美貌動人,又英姿飒爽,果然不愧是西涼第一女将的名頭。
其實要算起來,徐晃是李敢的師傅,那是比田靖長着一輩的,田靖應該叫馬雲祿師娘才是。但是徐晃又是田靖下屬,所以這輩分就不論了,平輩相交,徐晃年長,田靖便稱馬雲祿爲嫂嫂。
見禮之後,四人在廳中喝茶,相談甚歡。當夜晚間,田靖在府中設宴,款待徐晃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