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公孫康雖然不情願,也沒有在此事之上多做糾纏。
這一日眼看就要到臘月底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年。太守府中也不例外,公孫度每年都會大排宴宴,宴請遼東文武官員,衆官員則向公孫度進獻禮物。公孫恭正在府中挑選給父親公孫度的禮物,卻突然聽聞門子禀報,說太守府軍侯馬泰來了。
公孫恭一聽趕緊有請。
馬泰進來道,“大人,小可今日見到三位醫生匆匆進府,過了幾個時辰不見出來。剛才大公子公孫康也進府了,我這面不敢耽擱,立馬趕來報于大人得知。”
公孫恭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之前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馬泰道:“醫生是今日申時入府的,大公子是酉時進府的。昨日我沒有當值,不過聽守衛的士卒說昨天就請過醫生,不過似乎無事,看了一下便走了。”
公孫恭道了一聲多謝,拿出五十兩白銀送與馬泰,讓他仍然回去當值,若有情況随時通知。
公孫恭本想命人請公孫續和田靖過府,但又擔心耽擱時間。所以幹脆直接騎馬去往公孫續的軍營了。
公孫續和田靖見公孫恭來了也是一愣,連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公孫恭把今日馬泰來禀報的情況全都說了,田靖也是一愣,沒有想到事情發展的如此之快。田靖言道:“如今事情緊急,隻怕太守大人有旦夕之禍。就算無事,隻怕一時不能視事,若是公孫康動作起來,隻怕我們也難以應付。如今有幾件事緊急,大人可以命人侯在府門之外,一旦醫生出來,立馬請到大人府中了解情況。第二,讓主簿盧毓假托有事,進府打探情況。第三,讓我們的人準備起來,随時待命,一旦有事可以立馬調動人馬,争奪城門,控制城中局勢。第四,公孫續在軍中候命,我帶十名從人随公孫恭大人回府,見機行事。”
公孫恭聽完心中踏實了一些。
田靖臨行之前,讓軍師徐庶趕往陽樂,然後派人聯系在幽州的張遼等人,見機行事。
田靖帶了十名親衛出門,呂雯也要随行。田靖不便阻攔,便帶呂雯同行。公孫恭回府之後,像熱鍋上的螞蟻,反複走來走去。田靖則安坐府中喝茶,閉目養神。
第二日一早,盧毓來見。公孫恭有請。
盧毓道,“大人,我一早趕去太守府禀報機密之事。前面是侍衛當架,後來我說邊關有要事相報,才讓我進府。但是沒有見到太守大人,大人床前拉了帷幔,後面有醫生侍診。我聞到屋中藥味極重。我把幽州那面烏桓似有異動之事說了,過了許久太守大人才說話,‘隻說了一句以長史公孫康領兵便宜行事’,聲音是極像的,而且中氣不足,倒是難以分辨。不過我故意說了一句陽樂孫浪請求允許出關迎敵?太守大人隻說不許,但卻沒有發現問題,因爲孫郎是上一任守軍,如今守将乃是徐亮。所以屬下懷疑此人并不是太守本人。”
公孫恭聽罷也是一愣,“你懷疑說話的乃是其它人。”
盧毓道:“正是,屬下确有如此懷疑。”
田靖在一旁道:“大人,如今形勢隻怕對我們很是不利。不管太守大人是昏迷不醒還是已經仙逝,隻怕局勢都已經被公孫康控制了。”
公孫恭道,“那我們該當如何?”
正在這時,卻有人禀報,太守府差人傳命而來。那來人公孫恭是認識的,卻是府中管事。管事言道,“太守大人下令,今日晚間在太守府中大排宴宴,提前慶祝年關,犒賞各級官員。太守大人特讓小人來通知二公子。”
公孫恭道:“往年都是要初一才慶賀,今年如何提前了。“
管事道:”太守大人初一要齋戒沐浴,供奉道君的。”
公孫恭道:“這可是太守大人親自吩咐下來的。”
管事道:“這倒不是,是内院何管家見過太守大人之後,逐一交代給我們的。”
公孫恭道:“那麽此事我知道了,今日酉時我自去府中,你回去複命吧。”
管事一走,公孫恭對田靖道,“王司馬,此事蹊跷的很。盧毓剛剛探病不久,父親這就身體好了要請宴席?”
田靖道:“大人所料不差,隻怕宴無好宴,對了内院管家姓何,樓船都尉何盛也姓何,這二人可有關系?”
公孫恭道,“将軍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這個何管家和何盛乃是遠道的親戚。”
田靖道,“如此一來,事情隻怕就能确定個八九分了,隻怕是公孫康故意引薦道士教太守大人服食丹藥,現在大人身體不濟,隻怕這公孫康是要圖窮匕見提前奪權了。今日所去之日,隻怕都是他砧闆上的魚肉,到時候聽他也得聽他,不聽他也得聽他了。”
公孫恭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田靖道:“不妨事,現在我們已知公孫康的陰謀,公孫康卻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想來今日府中他應該埋伏不少兵馬,但是這襄平城嗎,隻怕他想不到會有什麽變化。大人可傳令公孫續将軍,今日酉時持太守手令領兵進城,接機控制襄平四門城防。若是那不知情的隻管拿下,若是反抗的定是公孫康一黨,格殺勿論。進城之後,讓公孫續将軍分兩支兵馬一支包圍公孫康的府邸,一支包圍何盛的府邸,不可放出一人。然後公孫續将軍自領一千人馬包圍太守府,到時候有馬泰将軍接應,領兵進府控制局勢。”
公孫恭道,“這樣一來形同謀反了,若是我們猜測不準,父親無事,隻怕……”
田靖道:“大人不可猶豫了,如今我有八成把握太守太人已經受人控制,今晚就是公孫康擺的就是鴻門宴。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就算我們猜錯了,講錯就錯,禀明太守大人,借此誅殺公孫康這個逆子又有何不可?”
公孫恭聽罷,一拍大腿,“罷了,今日就聽你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這就傳令下去。對了,那我們可要進府,到時候我一旦被公孫康控制,那有再多兵馬也無用了呀?”
田靖道:“大人不去,公孫康難道能放過大人嗎,到時候派一支兵馬圍了府門我們更加被動。此去就是爲了按他的心,大人放心,有我貼身保護,沒有一人可以傷你。我麾下還有一員女将,喚作呂媚(卻是給呂雯起的假名),此人善歌舞劍法高強,大人隻需将她帶到府中酒席之上表演歌舞,時候讓她接機控制公孫康,這局勢就在我們控制之中了。”
公孫恭道,“隻怕此計太險?”
田靖道,“我們就算帶再多人手隻怕公孫康也不會讓放進府中的,隻我們三人前去,險則險以,但是卻又是機會。大人不用擔心,一切有王某在,定保大人周全。”
公孫恭下了決心。先派人傳令給公孫續,然後在後宅之中悄悄穿了一副護身金絲家,這才穿上朝服與田靖同行,帶了禮物趕往太守府。
到了府們之外,果然盤查嚴密,家丁護衛不相幹的一個不能進府,就連公孫恭和田靖都被搜了一邊身,不能帶兵器入府。今日呂雯做了舞女打扮,懷抱古琴進府,守衛查了古琴無異才放她進去,卻不知呂雯的腰帶乃是一把折剛軟劍。
到了酉時三刻,遼東主要官員都到齊了。公孫恭一看衆官都來了,隻少了樓船都尉何盛,便告訴了田靖。田靖道:“看來這府中埋伏之人必是何盛指揮無疑了。”
衆官等候半天不見公孫度出來,這時公孫康從後堂出來。給衆官爲施了一禮,“家父今日身體略有小恙,讓我先來招呼各位。既然衆官都已經到齊了,那麽諸位可舉杯同祝新春!”
公孫恭道:“既然父親身體有恙,我們應當先到後堂拜望太守大人才是?”
盧毓立馬從旁附和。
公孫康一看不好控制,便說,“衆位不必着急。家父有言,隻要少憩片刻,一會兒可與衆位相見。我們不如先滿飲杯中之酒如何?”
田靖看公孫康一味勸酒,心中懷疑,一撸袍袖擡頭做飲酒之狀,卻将酒都倒在了袍袖之中。
公孫康似是無意看了田靖一言道,“新任騎都尉公孫續将軍因何未來?”
田靖抱拳道,“啓禀長史大人,公孫續将軍新到遼東水土不服,如今得了傷寒在府中休息,特讓下官代替他前來。”
公孫康道:“既然如此,年節之酒不可不喝,将軍可替公孫續将軍再飲一杯。”
田靖心說,這是擺明了不放心我呀。大大方方拿起桌上酒杯,旁邊盧毓看得分明,佯做失手打翻了田靖酒杯。
公孫康雖然心中不悅,卻不好發作。然後對在場諸位言道,“今日邀請諸位前來,一是恭賀新春。另一則也有一些大事要與諸位商量。”
(未完待續)。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