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比其他州郡富裕,主要就是因爲遼東郡内有露天的鐵礦,而且遼東地處渤海灣,到處都有鹽田。在漢朝,鹽鐵都是官辦,就是爲了官方壟斷财富。公孫度這裏,自成一個小朝廷,鹽鐵不僅自給自足,而且通過商旅流通内地,甚至通過海路與朝鮮、琉球交易,所以積累不少的财富。而這些如今都在公孫恭的管轄之下。
這次公孫續拜訪公孫恭帶了田靖,以及管事帶着禮物到公孫恭府中拜訪。到得府中,公孫恭正在正堂相侯,卻原來是公孫恭早就猜到了公孫續白天吃了公孫康的虧,晚上肯定了來找自己。這公孫康無心樹敵,到白白給了自己一個招攬公孫續的機會。
三人分賓主落座,公孫續獻上禮物,禮單上是百年遼參十株,上等貂皮百張,烏丸寶馬十匹,烏丸美女十名。公孫恭看完會心一笑,但是嘴上卻說,“初次相見,如何好讓将軍破費?”
二人推讓一番,公孫恭命府中管家前去接收禮物。自己則在堂上相陪,不一會兒酒宴上來,三人閑聊一些遼東風物,江湖故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公孫恭這才把話題轉到公孫續身上來,“将軍不用擔心,你且在軍中稍待幾日,過幾日我進太守府與我父親相商,定給将軍尋一個好去處。”
公孫續正色道,“如此多謝公孫大人。不過我此來并非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大人?”
公孫恭道:“不知将軍此言何意?”
公孫續道:“請問将軍可曾想過,一旦太守大人仙逝,何人可繼承遼東基業?”
公孫恭道:“我那兄長公孫康雖然長我幾歲,但是也非嫡出。我二人如今都在太守府中任職,一人掌兵馬,一人掌錢糧,看不出父親有何親疏之别。這未來繼承之人嗎,隻怕還要看父親的意思定奪才是。”
公孫續道,“大人,要知道這亂世之中,隻有兵權才最重要。太守大人在時,如何安排一切都好說,因爲太守大人餘威尚在,無人敢造次。但是一旦太守大人仙逝,萬一沒有來得及明确安排繼承人,那公孫康掌折兵權,将襄平一圍,你說這衆官是支持您還是支持公孫康?就算太守大人将繼承人的位置傳給您,但是公孫康掌兵,若有不臣之心,大人控制哪些驕兵悍将?“
公孫續這麽一說,公孫恭倒有些猶豫了:“那依将軍看,恭當如何呢?”
公孫續道,“将軍當掌握一支屬于自己的力量,才是正理。”
公孫恭聽到這裏如何還不明白公孫續的意思,“那将軍可願助我?”
公孫續正了正衣冠,再拜施禮,“續初來窄到,能夠托比與大人麾下自然求之不得。将來大人執掌遼東之時,公孫續願爲大人開疆拓土。”
公孫恭大喜,扶起了公孫續,“我若爲遼東之主,将軍定不失富貴。”
公孫續見到已經取得了公孫恭的信任,接着道,“雖然有我的一萬兵馬相助,但是主公如今想确保得到大位尚有許多需要計議之處,我這位二弟王青足智多謀,可爲大人出謀劃策。”
公孫恭聽罷意味深長的看了田靖一眼,道:“沒想到這位王司馬如此年輕,竟然擅長謀略,恭願聞先生高論。【△網w ww..】”
田靖道:“早上在大堂之上見到太守大人氣色不佳,莫非有沉疴在身?”
公孫恭道,“家父身體一直健朗。隻是這幾年年紀大了,略顯老态。氣色嗎,原本倒也不錯,隻是這數月來家父請了一位方外高人在府中煉丹,自從服實仙丹之後,似乎定期需要爐鼎以散藥力,家父畢竟五十餘歲的人了,這些做爐鼎的女娃又一個個年輕力勝,所以難免有些疲憊也是有的?”
田靖之前就看出公孫恭似乎房事過度,不便直接詢問,沒想到卻問出過服食仙丹的事情了,這些道家所謂仙丹之中隻怕不少鉛汞等劇毒之物。曆代帝王不少死在這上面的,沒有想到公孫度也喜歡上了這一口,隻怕他命不久矣。
田靖道:“大人可知道這道士的來曆?”
公孫恭道:“這倒不知,不過聽說是此人随神仙左慈學道多年,在南方很有些名氣。乃是水軍南下青州之時,在東萊郡請來的?”
田靖沒有想到公孫度的水軍已經能夠到徐州了,他問道:“這次水軍南下指揮是何人?他與公孫康關系如何?”
公孫恭道:“指揮是樓船都尉何盛,與家兄公孫康乃是莫逆之交,王先生莫非懷疑這道士有問題?”
田靖道:“實不相瞞,這養生丹道我也略知一二。從當年始皇帝以來,兩百餘年,期間服食丹藥者不可勝數,但是大部分人難得善終。隻因爲丹藥中有一物,喚作鉛與汞,而這些對于人體是有毒的。服食丹藥不僅不能長生,而且還會讓人慢性中毒,加速死亡。”
公孫恭道:“先生的說法奇特,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畢竟人們都說仙丹能夠益壽延年,此事委實讓人難信?”
田靖道:“此事隻有事後才知,我們現在多說無益。不過,令兄請來道士給太守大人煉丹,隻怕存的未必是好心。他怕是想以此讓太守大人無心處理政務,從而能夠更有效的控制權利。還有就是這道士每日與太守大人在一起,隻怕有任何消息,包括太守大人的一些想法也隻有這道士最清楚。到時候若是太守安排後繼之人,他公孫康就占了先機。”
公孫恭道:“說得也是。自從那道士來了之後,父親大人幾乎每天都與他一起讨論長生之事,若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治下的各種事務他已經很少理會了。而且父親在太守府後另外修一别院,以爲煉丹之所,那裏守衛森嚴,而且都是公孫康安排的心腹人手。”
田靖又道:“不知從太守府守衛到襄平各門守将,可有有大人相熟的?”
公孫恭一聽,道了一聲”慚愧,我之前很少重視此事。隻怕這些将領之中的,大多會倒向家兄那面。不過門下督盜賊麾下有一軍侯姓馬名泰,曾經受過我的恩惠。”
田靖道:“如此正好。大人明日可請馬泰過府,好生籠絡,太守府内有何風吹草動,也好讓此人禀報。既然城内沒有我們的人,那麽就得另想辦法了,大人可能拿到太守令牌,一旦有事可以持此令讓守軍開門,放公孫将軍的兵馬進城?”
公孫恭,“此事倒也不難,我可以去辦理。”
田靖道:“既如此,大人先去安排這幾事,尤其是讓公孫續駐軍之事大人一定要争取。假若實在不行,我們再假托兵糧不足拖延時日,不過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回去也安排一些精幹人手,喬裝打扮先混入城中來。至于後面就隻能等事态發展了。畢竟令兄會如何動作,我們尚不知道。公孫康目前占了先機,我們隻能謀定再後動了。”
公孫恭點頭同意,送二人出府。第二日一早,公孫恭先進太守府給公孫度請安,同時對公孫度建議:“以曹操與袁尚早晚在幽州有一戰,我們雖然地處遼東,但也應該早做準備爲由,希望把公孫續這一支兵馬留在襄平附近,以爲機動,或者派去遼東蜀國就近協防陽樂也可?”
公孫度點頭同意。
公孫恭又道:”父親,臨近年關,孩兒少不得還要去各處鹽場,礦山巡查一番。有時候爲了行了方便,早些出城晚些回來也是有的,孩兒不想每次都單獨與城門守将交涉,再請父親手令。孩兒想要一個令牌,可以随時出入城門,還望父親允許。”
公孫度道:“這個使得。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父親要與道長一起煉丹去了。”
公孫恭趕忙道:“孩兒無事,這便告退。不敢打擾父親清修。”
出了太守府,公孫恭暗道,那王青說的果然不假,父親癡迷于煉丹一道,隻怕那道士對父親的影響會越來越大,隻怕将來這對我肯定不是好事。
公孫恭出府之時,正好趕上衛兵換防,一問之下,正巧今日乃是馬泰當值,公孫恭過去與馬泰寒暄幾句,邀請他今晚交班之後過府一叙,馬泰受寵若驚連忙答應。當晚公孫恭賞賜給馬泰不少金銀,讓他小心觀察府中消息,包括父親公孫度的身體狀況,有無醫生進府,公孫康何時進府,見過什麽人,都讓他小心牢記。每日公孫恭會拍一心腹之人與他聯絡。
五日之後,公孫度再度召集衆将官,商議要事。最後定了讓公孫續駐軍遼東蜀國的險渎,同時以雙台子河周圍千裏草場爲烏桓定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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