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到田靖連下數縣,如今已經攻到了淮河邊上,這兩人心中更不是滋味了。若沒有别人對比也就罷了,怎麽和田靖一比自己麾下的兵馬如此不堪呢?
這二人在汝南共有兩萬兵馬,除了楊奉的西涼殘兵就是韓暹的河東白波舊部,剩下的人大多數是到了汝南之後才招募來的,說實話戰鬥力實在不怎麽樣。加上他們的士卒平時也不訓練,到了戰場上指揮不靈,這攻城之戰根本難以取勝。要知道戰場上最後看得還是實力,所以在新蔡城下久戰無功也就不爲過了。
這一日,楊奉和韓暹的圍城大營之中,突然有軍士來報,說有一人求見兩位将軍。
楊奉這幾天攻擊不利,正在氣頭上,便大罵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本将軍公務繁忙是普通人說見就見的嗎?給我大發了就是,這種小事也要來問。”
那士卒趕緊說,“本來小的也要趕走他,可是他說他有攻取新蔡之法,将軍一定會見他。”
楊奉一聽奇怪道,“竟有此事?快快請此人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青袍文士打扮的人走進了楊奉的廳中。楊奉把這個人上上下下打量半天,但是并不識得此人。
那人一抱拳,開門見山道,“在下陳宮。”
此言一出,楊奉和韓暹同時問道:“你是徐州呂布的謀士陳宮?”
陳宮肯定道,“不錯,正是在下。”
韓暹問道,“曹操五萬大軍攻破了下邳,先生不知所蹤,想不到今日在此能見到先生,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陳宮也不客套,“陳某自離了下邳,四處漂泊。今日到此,實是有意輔佐兩位将軍成就一番大事。曹操恨陳某入骨,二位将軍若是怕擔幹系,便逐陳某出營。若是有意讨好曹操,領取獎賞,便請縛陳某入許都。若是将軍想割據一方,成就一番功業,那麽陳某便爲二位将軍謀劃一二。”
楊奉聽罷笑道,“陳宮先生遠來,能夠看重我這一介武夫,楊某我是甚感榮幸。”
陳宮笑道,“我陳宮投效将軍,皆因我觀天下英雄,皆不過爾耳。能與曹操一争短長的唯将軍一人而已。”
楊奉聽罷雖說也知道陳宮有投效自己的意思,所以難免奉承,但是這話聽在心裏還是十分舒服的。楊奉道,“昔日呂布得先生,能夠從居無定所而坐擁徐州,今日先生可有良策以教我。”
陳宮言道,“将軍如今起兵汝南,卻是居于南北中心,雖說處于四戰之地,卻也有了很多機會。如今天下都在讨伐袁術,這就是将軍的機會。将軍首先應當全據汝南,然後等天下諸侯攻打袁術的壽春的時候,趁機南渡淮河兵進廬江。曹操與袁紹早晚要一戰,孫策小兒目無天下英雄,也難免揮師北上進去廣陵,繼而奪取徐州。這樣整個南方便是将軍的天下,到時候将軍向南可取豫章,向西可攻江夏。然後圖謀荊州,招攬天下英雄,即可根據半壁江山以自立;亦可以靜觀時局,若是中原曹袁之戰兩敗俱傷,将軍未嘗不可出兵宛城,進去洛陽,到時候成爲天下之主亦未可知。不知将軍以爲如何?”
楊奉聽完大喜,聽陳宮的意思,自己最差也能割據富裕的荊州自立,說不定還有機會争霸天下定鼎中原。這在原來他是根本想也不敢想的。現在一聽陳宮如此說,他的心思便是活了。讓後請陳宮上座,安排上好的酒菜,三人便吃邊聊。
等陳宮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加上許多具體的策略謀劃說與二人,二人心中十分歡喜。楊奉雖然不好明說,但是還有一個疑問不吐不快,就是這陳宮究竟是隻知紙上談兵的高人,還是真的有真本領輔佐自己的謀臣。便道,“先生之策我楊奉聽罷,覺得實在是猶如醍醐灌頂,撥雲見日一般。不過先生說得都是長策,如今我們困在這新蔡城下,最難的就是如何攻下此城。不知這點先生可有良策。”
陳宮便道,“我既到此,便有退敵之策。将軍久攻不下,那橋蕤自然生了怠慢之心。在這個時候,将軍若是分兵攻打新息,抽走新蔡城外的一半兵馬,那麽從橋蕤看來就有反攻的機會。但是我們兵馬并沒有真的付信息,隻在沿途埋伏。他若在城下殺敗圍城兵馬之後,再趕往信息赴援,那麽便是我們的機會。我們便可趁此伏擊橋蕤,若是他敗往新息,我們便合并攻打新蔡,若是他敗回新蔡,我們則兩面夾擊吃掉他的兵馬,然後再奪新蔡。”
楊奉韓暹聽罷大喜,對陳宮更加相信了。便委了陳宮軍師之職,兵馬調動都交由陳宮安排。
用了陳宮之計,橋蕤果然中計,他在新蔡隻有一萬守軍,等楊奉派韓暹領走一萬兵馬之後。橋蕤率軍夜襲楊奉大營,楊奉兵敗撤回平輿去了。橋蕤留下五千人收新蔡,自帶五千兵馬馳援新息,結果中了韓暹埋伏,帶了兩千殘兵逃到了新息。
楊奉韓暹合兵一處,再攻新蔡,新蔡守軍知道橋蕤已敗,率衆投降。此一戰,不僅得了新蔡,又得了五千多兵馬。楊奉大喜自然更加重用陳宮。陳宮又親自領兵攻下了汝陰,如今整個汝南隻有橋蕤一隻兵馬尚在新息堅守,剩下諸縣不是歸了田靖就是歸了楊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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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達拿着田靖的密信回到蘭陵的時候,袁譚與高順的兵馬正在蘭陵城下展開大戰。正如田靖所說,袁譚是個草包,一看高順占了蘭陵,斷了自己回青州的要道,便丢下剛剛得到不久的郯城,北上攻蘭陵。
這倒讓收拾徐州殘局的曹洪占了個大便宜,基本上兵不血刃,占了郯城,收複了東海郡。
袁譚帶兩有萬兵馬攻打高順六千人守衛的蘭陵,硬是久攻不下。袁紹那面知道了兒子被困在徐州,命張郃領騎兵一萬南下支援。張遼奉命北上攻南城,結果還沒有趕到南城便遇到了張郃的援兵。
張遼、張郃兩員名将便在這山東平原的戰場上展開了一次正面的騎兵交鋒。不過畢竟張郃領兵一萬,張遼才有三千多騎兵,敵我兵力懸殊,張遼撐了半個多時辰,殺了敵兵兩千餘人,自己的損失也有一千五百餘騎。
幸好小六假扮的呂布帥了一百多後備白馬義從和呂雯麾下的女兵趕來救援,又有裴元紹的兵馬在山林中以爲疑兵,這才讓一向謹慎的張郃領兵撤出了戰場。
如今張遼的兵馬損失慘重,再向北上是不可能了,隻得南下返回蘭陵,占了蘭陵旁的缯城以爲犄角之勢,繼續與袁譚交鋒。
這時史達拿着書信見到了呂雯,呂雯看罷方知原來他們的打算确實不成熟。隻不過如今打也打了,雙方的損失都很嚴重,雙方士卒勢同水火,如今再要投靠袁紹似乎已經不可能了。那麽他們的這一支人馬,出路又在什麽地方呢?
就在呂雯爲此擔心的時候,更糟糕的消息傳來,蘭陵以南袁譚每日攻城不斷,蘭陵以北張郃的一萬兵馬已經趕來,再加上袁紹後續派來的援兵。如今情形之下,縱使高順、張遼再能打,也是抵擋不住敵軍的。
呂雯召集衆人商議對策,高順、張遼、曹性、裴元紹、陸麒麟全部到場。大家商議了一夜沒有結果。最後呂雯決定還是向***圍,去投琅琊臧霸,因爲田靖以前說過,臧霸是他師叔,必會相助。
但是其它人都不同意,因爲臧霸已經投降了曹操,并且以子爲質,如何能夠再相信他呢。裴元紹建議放棄州縣城池,撤人蒙山之中,暫且隐藏起來修養生息。但等袁紹與曹操展開大戰的時候,再找機會出山豎起呂布的旗幟,招兵買馬。
因爲别無他法,這個原來在高順、張遼那裏最不容易接受的下策獲得了一緻通過。呂雯還是決定去見臧霸一次,雖然不用大隊人馬去投靠,但是這麽多人都進了山裏,那麽糧草從哪裏。難不成都靠四處搶掠嗎。
衆人一想,若是呂雯自己去,倒是不用擔心臧霸對他不利。畢竟呂雯是征北将軍田靖的妻子,臧霸出賣呂雯既沒有多少好處,也會令天下人不齒。所以大家商量已定,便即刻安排。
當夜晚間,高順領兵進駐缯城,蘭陵就成了一座空城。然後衆人再從缯城向蒙山之中轉移。爲了防止袁譚或者張郃的兵馬追擊,大軍徐徐撤退,留下張遼的騎兵斷後,又每隔幾十裏設一處伏兵。
不過事實袁譚和張郃并未追擊。袁譚占了蘭陵,開始還不相信,然後大喜。與張郃的兵馬彙合之後,袁譚留了一員守将鎮守蘭陵,然後領兵急急退回青州去了。張郃原本接受的任務是接應袁譚,既然袁譚無恙,便不願再生事端。至于高順、張遼撤兵何處卻不是他們關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