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聽罷說道,“圍魏救趙是個好主意,隻是我們選擇什麽地方進攻呢。邺城是冀州的政治中心,按理說圍攻邺城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邺城城高池深,防守嚴密。袁紹充分吸取了上次被黑山軍理應外合攻破邺城的教訓,讓親信守城,并且調集各處精兵防守邺城。據我們探子傳回的消息,邺城守軍不下五萬人。我們這些人就是去了,别說圍城,就是陣戰隻怕都沒有取勝的把握。”
田靖聽完也是一皺眉頭,想了想問道,“冀州這麽大,你可知道袁紹的糧草都集中在哪裏?”
張燕一聽說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冀州最大的糧倉在巨鹿。巨鹿南有大陸澤,水道豐富,灌溉便利,因此巨鹿南北千裏全是沃野,這裏冀州最大的糧食産地。另外袁紹常年與幽州交戰,爲了便于向北方輸送糧草,所以的大部分的軍糧和戰略物資也都集中在這裏。”
田靖聽罷大喜,說道,“那我們就攻打巨鹿如何?”
張燕想了想,“我覺得可行。巨鹿守軍不下兩萬人,不過巨鹿城池卻很殘破,袁紹一直沒有重新修繕過。據說當年袁紹想重修巨鹿之時,有風水師說巨鹿曾是黃巾張角的發迹之地,重修巨鹿影響邺城的氣運,所以袁紹才作罷的。但是巨鹿的地理位置又很重要,袁紹還是把它作爲了糧草聚集之地。在他看來巨鹿是冀州腹心之地,隻要有重兵把守就足以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把巨鹿攻下來,讓袁紹後悔去吧。”
田靖聽到這裏說到,“不錯,我們要拟定一個計劃,既然是圍魏救趙就一定要做出聲勢來,讓袁紹不得不回兵。一旦袁紹回兵,我們不僅要迅速攻下巨鹿,還要從容撤回黑山才行。”田靖說罷與張燕又好好商議了一番,訂好了計劃,才讓張燕命人重新請公孫續回來。
公孫續氣沖沖走的時候,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田靖沒有跟出來。但是走出去不到百步,他突然發現田靖沒有跟來,心想莫非田靖又去說服張燕不成,也不好走遠,隻好在張燕的忠義廳外不遠處等候。
過了一會兒張燕的從人出來有請公孫續再進去相商救援之事,公孫續心說,看來自己所料不差,估計是田靖的話對張燕起了作用。
張燕把公孫續請進去之後,并沒有明說他和田靖的關系。隻是說他經過考慮之後,決定支援幽州。隻不過他認爲單純派兵救援并不能改變戰局。所以他決定分兩路進攻。黑山所有的騎兵集合起來一共五千騎,由孫輕、王當兩人率領,随公孫續前往幽州支援。張燕自領中軍三萬人,圍攻巨鹿,想辦法通過圍魏救趙迫使袁紹回援。這樣的話,援兵不用和袁紹硬拼,隻等合适的時機再發動對冀州軍的攻勢。
公孫續聽完大喜,沒有想到張燕竟然把全部家當都壓了上去。立馬給公孫續行了一個大禮,“多謝盟叔,一旦易京解圍,公孫續來日定當厚報。”
張燕趕緊把公孫續扶起來,“賢侄不必多禮。還是趕緊安排救援之事要緊。”
這邊商議已定,張燕便傳下軍令,讓孫輕、王當等人安排騎兵集合,準備武器,糧草。
公孫續救父心切,不願多耽擱,等騎兵的糧草準備充足之後,便與張燕告别。公孫續帥了本部二千騎兵,與王當、孫輕一起出發。臨行之時,發現田靖沒有動身的意思,神色閃過一絲疑惑。
田靖對他說,“大哥,張燕将軍既然要行這圍魏救趙之計,身邊自然少不了出謀劃策之人。小弟帶兵的本事不及大哥,倒不如在此幫助張燕将軍。小弟在此倒有一言相告,萬一,大哥我是萬一啊,萬一解不得幽州之圍,大哥一定記着莫要沖動。所謂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還可以徐圖後事。”
公孫續聽田靖不與自己同去,心下便覺得他有些貪生怕死,田靖此言一出,公孫續心下更是相信。冷笑了一聲,拍馬轉身便走,我的事情
然後一轉說對樂平和李敢說,“四弟、五弟你二人帶領後備白馬義從,與大哥同去,一定要保護好大哥的安全。還是我說的那句話,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一定切記,如果事有不濟一定要想辦法保存實力。我知道你們的父母親族都在幽州,但是這不是一人之事,而是關系到整個幽州。假如入易京真的城破,你們的父母一定也希望你們能夠安全。”
李敢、樂平見田靖神色凝重,不敢大意,立馬點頭答應。李敢又道,“靖哥,我們都走了,隻你一人留在張燕這裏行嗎,要不我去易京,讓樂平在你跟前聽令,也多個照應。”
田靖一笑,我們河東與張燕的關系你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來日張燕是要歸順我們河東的,在張燕這裏你們大可放心。而且如果我不在此,隻怕圍攻巨鹿的戰事有些困難。畢竟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要盡最大的努力。”
送走了李敢、樂平,田靖回身去找張燕,與他商議起起兵之事。由于這次需要圍攻巨鹿,一些基本的攻城器械是要準備的。而且大兵一動,糧草先行,雖說若破了巨鹿,就不用擔心糧草了,但是這一戰勝負如何卻很難料。
五日之後,張燕盡起三萬兵馬,浩浩大軍殺奔巨鹿而去。張燕的黑山軍号稱十萬,其實其中多有老弱婦孺,能戰之兵不過四萬之數,加上五千騎兵精銳已經趕赴了幽州,現在也就是三萬多人馬。若不是之前與田靖有了盟約,轉移了大部分老弱到河東安置,那麽張燕還真不敢傾巢而出。
因爲田靖存了要圍魏救趙的心思,所以這次黑山軍出兵,不僅沒有隐蔽消息,反倒是大張旗鼓,鼓噪而行。
沿途各縣見黑山軍三萬人馬鋪天蓋地而來,而冀州的十萬精銳都在幽州戰場,有些膽小縣令縣尉的便棄了縣城而走,有些隻是關門據守,不敢出兵襲擾。
張燕和田靖領了兵馬,打着黑山旗号,一路向東。沿途之上若是重要的縣城便派兵強攻,駐紮人馬。若是離得遠些的,也不理會,隻往巨鹿而行。
這一天大軍到了巨鹿城下,是裏三層外三層把城池圍了個水洩不通。巨鹿守軍其實早在幾日前便已經得到了黑山軍前來的消息,也已經派人快馬趕往幽州求援。
隻是如今不見援軍趕來,到時見到了黑山的大軍。守軍統帥是袁紹手下大将呂曠和呂翔。此二人是兄弟,雖然不及袁紹手下的四庭柱名氣大,但是在冀州軍中卻也是一号人物了。
二人命人嚴守城池,堅守待援,不管城外敵人如何叫罵,一定不許開城迎戰。若是敵人攻城,那就來個魚死網破。這時城中尚有二萬人馬,而且兵器糧草都十分充足,但是這二人卻是在沒有信心,還是希望幽州那面能夠早派援軍,所以在迎戰上并不積極主動。哪知道張燕圍城之後,卻是圍而不攻,呂曠呂翔不知道張燕打的什麽主意,倒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張燕這時正和田靖商議戰策,問計于田靖,“不知道征北将軍覺得我們這一戰當如何打呢?”
田靖想了想,道,“隻怕公孫續他們已經剛到幽州的吧?我們的目的是把冀州的兵馬引過來,所以能不能攻下巨鹿現在來看倒不是最重要的。我到有一個想法,就是把這巨鹿城歸圍死了,不讓一點消息透露出去。等個十天左右,我們便在城外放火,對外就說破了巨鹿,讓斥候把消息向四外散出去,你便領一隻兵馬浩浩蕩蕩北上。這樣袁紹一定信以爲真,肯定會派兵來救。那時候,公孫續的騎兵就可以趁機打袁紹一個反擊。而我們在這裏便可以設下埋伏,吃掉他的前鋒人馬。那時候我們再大大方方趕回黑山,量他袁紹也無能爲力。”
張燕一聽十分高興,“此計大妙,既能達到目的,又不多損失兵馬,真是好記。那我這就安排下去。”
張燕一聲令下,斥候放出去五十裏,方圓五十裏的消息全部封鎖死了。然後命士卒每天交替便去周邊砍伐木材,堆在陣中,以爲将來奇襲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