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舉槍相攔,這一來而去就過了十幾招。田靖想要對公孫續說幾句話解釋,可是公孫續就是不給機會。
這時候李敢、樂平上來相勸,公孫續還是不依不饒。田靖一想這樣下去也不行,手中一使勁把搶一按,硬是把公孫續的槍給押了下去。然後一側身的功夫,把公孫續從馬上一把抓了過去,放在馬鞍橋之上。
公孫續的護衛親兵剛想上來相救,被李敢、樂平喝了下去。田靖對公孫續說,“大哥,恕罪,小弟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你要是容我說句話,我這就放你下馬。”
公孫續這下被俘了,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但是還是不服氣,怒道:“那你就說,要是你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咱們把過去這篇兒揭過去。要是你說不出來,你就是賣友求榮的叛徒,莫怪我槍下無情。”
田靖看到公孫續這樣,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自己也是受了袁紹的騙才發生這樣的事情。原本想着袁紹現在最大的敵人是曹操,這個時候上策應該是與公孫瓒休兵,準備備戰。但是沒有想到袁紹這家夥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先吞并幽州公孫瓒。田靖大罵袁紹,可是無濟于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去黑山請救兵,解了易京之圍。這與袁紹的深仇大恨早晚要算。
公孫續聽罷,說了句:“我權且信你一次。我這就去黑山,你跟着嗎?”
田靖說,“大哥,你信我就好了。我這快馬趕來,就是爲了和你們一起去黑山請援。”
閑言少叙,田靖和公孫續一行,用了十日功夫才算趕到黑山。黑山軍之前就和公孫瓒有了聯系,公孫續雖然沒有來過黑山,但是他身後帶的人裏面有以前來過黑山的。他們知道黑山軍的哨卡在什麽地方,等打過招呼之後,早有黑山軍的探子回去報告張燕。
張燕聽罷之後,趕緊命人快請。公孫續把一千人馬駐紮在山外,帶着田靖、李敢、樂平等幾人進了張燕的大寨。
這一路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防守嚴密。張燕的手下親兵,一個個精神抖擻,可不是一般的黃巾賊匪,各個都是精兵強将。
公孫續進了張燕的大廳,一抱拳,“盟叔,幽州公孫續給您見禮了。”
張燕見到公孫續也很高興,趕緊說,“賢侄,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
公孫續來不及休息,趕緊說道,“盟叔,快發兵,我爹他們被袁紹十萬大軍圍在了易京,再不發兵相救,就來不及了。”
張燕一聽也是大吃一驚,“怎麽回事?幽冀兩州連年交戰,雖說去年幽州吃了些虧,但是我看冀州也沒有讨到大便宜。幽冀兩州在軍事上雖不能說是勢均力敵,但也沒有太大的差距,怎麽就被袁紹圍了易京了呢?”
公孫續長歎一聲,說了句,“哎,說來話長,我們也是錯信了人言。袁紹派人來說願意兩下罷兵,雙方各撤兵二十裏,結果我們中了袁紹的奸計。幽州兵馬這一撤,士卒厭戰,袁紹那面出奇不易攻其不備,幾天時間就攻占了幽州的大部分地區,并且十萬大軍兵圍易京。”
張燕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十萬大軍?”稍微一鎮定了一下說道,“這袁紹果然狡猾,現在易京豈不成了孤城?”
公孫續聽張燕的語氣,也擔心說的太多了張燕不敢出兵,便說道,“盟叔有所不知,易京城内尚有三萬守軍,多是精銳之士。薊縣那面也已經派人去請援兵,到時候黑山和薊縣兩下援兵一到,易京城中裏應外合,定可打袁紹一個措手不及。一旦袁紹大兵撤軍,家父願意二十萬擔糧草,黃金萬兩相贈。”
張燕把事情聽明白了,公孫瓒給出的條件也不可謂不高。但是發兵幽州這種事情,可不是說說那麽簡單。張燕對公孫續說,“我說侄兒啊,此事事關黑山存亡,不是我一言可以決定的。你們先下去休息,容我與衆位頭領商議一下。”
說罷,張燕讓人領着公孫續等人下去用飯。
這面張燕召集衆人商議是否支援幽州之事。黑山軍中大頭領自然是張燕,但是他下面也有孫輕、王當、杜長等小帥,張燕的兒子張方原來也是一個小帥,但是現在去了河東在田靖麾下聽命。張燕的首席謀士是胡才,但是此人現在也不在黑山,正在外面四外打探情報。
張燕與這三人一商量,問是否援助幽州。三人各執一詞,有人願意援助,因爲當年張燕曾經和公孫瓒有盟約,雙方守望相助;另外公孫瓒給出的條件非常優厚,這二十萬石糧草,萬兩黃金可不是一個小數字,這要是拿來夠黑山軍衆人吃好幾年的。但是也有人不同意,因爲袁紹的實力實在是太大了,這次援助能不能成功不說,就怕到時候被袁紹以此爲借口,趁機全面攻打黑山軍,到時候不僅好處沒有得到,就連黑山的老巢都保不住了。
張燕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按以前的話,他自然要救了,因爲唇亡齒寒,幽州若是被袁紹占了。那麽袁紹的敵人就隻剩下自己了。那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過現在不同了,胡才和張方那面已經與征北将軍田靖取得了聯系,并且達成了默契。到時候黑山的百姓全部移居到河東,黑山軍則接受征北将軍府招安,田靖許了張燕中郎将一職,讓他統領忠、勇兩營,一萬三千多人馬。而且爲了田靖征北将軍府的兵員補充也全部優先從他的黑山軍中出,這對張燕十分看重。
所以現在張燕反倒不是必須救援公孫瓒了,因爲即使幽州敗了,他還可以西進河東。張燕心中有了主意,也不管其它幾人的意見了,屏退衆人,自己去前廳與公孫續相見。公孫續進來,張燕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主要是說黑山兵馬在前次與冀州交戰之中,死傷頗多,士氣不振。如今将要入冬,又缺少禦寒衣物,糧草也不很足。自己雖然想出兵,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公孫續一聽,臉色立馬變了,他哪裏聽不出來這都是張燕的托詞。怒道,“張燕,你這背信棄義之徒,當年你與我爹結盟時候怎麽說的。如今有事了,你卻置之不顧。須知道幽州與黑山乃是唇亡齒寒,袁紹破了幽州之後,又怎會放任你們在黑山爲患。張燕,你若不發兵,日後又有誰來救你?”
張燕哪裏想到公孫續這個娃娃竟然當面罵他,心頭火氣就要發作。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娃娃何必與他計較,隻說說了句,“你們自己大意丢了幽州,如何怪得了别人。娃娃不必多說了,總之我這裏是不會派一兵一卒的。你若早些回去,還能想些其它辦法,若是走的晚了,隻怕易京早被别人破了。我這裏公事繁忙,就不留你們了,請回吧。”說罷,張燕示意門口的護衛送客。
公孫續這個氣呀,心有不甘卻又沒有辦法。他怒氣沖沖的領着衆人出了張燕的大殿,回身一看,卻發現田靖沒了。
原來公孫續令人退出的時候,田靖就沒有動地方。張燕一看公孫續領人走了,正準備回後院歇息,卻發現大廳之中還有一人沒有走。
張燕奇怪,就問了句,“你怎麽還沒有走,莫非有事。”
田靖說道,“張渠帥說的不錯,在下沒有走是有一言相告。”
張燕看看這個年輕人來了興趣,“你若想勸我發兵,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田靖一笑,“張渠帥就不想問問我的名字?”
張燕聽罷愣了一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給我賣關子,莫非你的名頭還大過公孫續不成?”
田靖說道,“那要看對誰了。在下姓田名靖,官居大漢征北将軍。不知張渠帥可聽過在下的名字?”
張燕一聽大吃一驚,“你是征北将軍田靖?不可能,不可能。征北将軍怎麽會這麽年輕,再說了,征北将軍遠在河東又怎麽可能到我的黑山來。”
田靖聽罷一笑,“張渠帥,看來你的額情報系統也太慢了,征北将軍回幽州祭祖,你不知道嗎?就算你不認識我不要緊,你把胡才先生喚出來,他一見我便知。”
張燕心說,我就是因爲胡才不在,才不敢相信這件事情呀。“好,既然你說你是征北将軍,那麽可有随身印信?”
田靖把征北将軍的打印從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來,張燕一看,便信了一半。又把當日在臨汾與河東軍交過戰的幾個士卒找來,他們自然一下就認出了田靖。
張燕這才相信前面站着的就是征北将軍田靖,立馬倒身下拜,“主公在上,請受張燕一拜。”
田靖趕忙上去攙扶,“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張燕将軍乃是當世的英雄虎将,我田靖久仰将軍大名,早就有心結交。今日一見,将軍果然是寶刀爲老,愈老彌堅啊,哈哈。”
張燕起來,二人重新分賓主落座,張燕這才問起田靖如何到了黑山。田靖把自己回鄉省親,如何回幽州,遇到幽冀戰亂,如何幫助幽州與袁紹對抗,以及自己與公孫續的關系,爲什麽前來幫忙都說了。
張燕聽罷,心裏全明白了,就問田靖,“那麽主公,你的意思是我們全力支援幽州嗎?”
田靖想了想,說道:“是全力,可是我們要知道如何出兵,隻有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