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在大陽駐防,早就準備了二十多艘小船以備不時隻需。但是他說什麽也想不到河東兵馬居然敗的這麽快。而且獻帝居然從安邑逃出來,千裏迢迢投奔自己。楊奉知道這可是上天送給自己的幾乎,可不能白白錯過。
現在大陽城外隻有涼州三千騎兵,楊奉原本有意帶兵固守,但是一聽獻帝說,田靖在河東大敗,幾乎全軍覆沒。而且原本有兩千多兵騎兵一直在獻帝身後緊追不舍,隻是因爲進入大山迷失了方向才沒有趕到大陽。楊奉就有些擔心了。
他手下加上韓暹的殘兵滿打滿算也就四千人,加上董承的一千多兵馬,與涼州兵馬對陣根本沒有赢的機會。所以楊奉便存了渡河南撤的心思。
可是現在這五千多人馬,防守嫌人數太少,渡河卻是人數太多。之前準備的小船,每船可載三十人,二十條船一次能渡河的也就六百人。
這要是渡河可不知道要幾次才能運完,如果涼州兵馬追來,那麽沒有來得及渡河的兵馬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爲今之計,隻有趁敵人還沒有發覺的時候,率先撤到茅津,趁着今夜到明晨的時間連夜渡河。如果等敵人趕來了,卻是來不及了。不過楊奉是絕不會放過任何得到好處機會的人,這面準備停當之後便去向獻帝陳說利害。
獻帝哪裏不知道他邀功的意思,但是他以爲田靖以死,董承的兵馬又被打光了,如今隻能倚仗楊奉,便隻好許以高官厚祿。楊奉已經是後将軍,這次獻帝加封楊奉爲車騎将軍,權力僅在骠騎将軍張濟之下。至于上一個受封的車騎将軍郭汜還在,獻帝卻管不了那麽多了。
獻帝怎麽想,楊奉可不管,這個車騎将軍的封号一下來,楊奉立馬就開始命令起其它各部人馬來。
楊奉留下韓暹的一千人馬和剛剛撤回來董承所部兵馬守城,卻帶着本部三千兵馬護着獻帝和百官撤到茅津準備連夜渡河。
夜晚渡河情況不明,自然不敢先讓獻帝涉嫌。楊奉讓六百人馬作爲先鋒先行渡河。可是河面寬闊,加上夜晚風大,水流也比較急,這次渡河并不順利,翻了三艘船不說,往來一次也用了大半夜的時間。
獻帝和百官都有些膽怯,楊奉無法,隻好讓自己的兵馬做好守衛工作,決定把第二次渡河的時間放在天明之後。
可是楊奉說什麽也沒有想到,就在獻帝和百官準備渡河的時候,涼州騎兵卻是出現了。
河岸之上本來隻有兩千多兵馬,但是這些兵馬一心想着渡河撤到南岸,根本沒有什麽鬥志。一見涼州騎兵來了,第一反應就是争搶船隻渡河。
獻帝那面剛剛上船,看到這種情況無法趕緊命令開船。但是就是這樣還是有很多潰兵跳進河中,遊過來把住船舷想要登船。一開始侍衛還準備救幾個人上來,但是一看想要上船的人多了,沒有辦法隻好用刀吓退那些登船的潰兵。實在吓不退的,隻好用刀砍下登船之人的手臂,隻爲了獻帝的船隻能夠安然離開。
楊奉原來準備在河岸之上等候,下一次才登船的。現在一看涼州騎兵殺來,也顧不得自己麾下的人馬,帶了自己的親衛就近登上船隻撤離。
整個茅津渡口亂成了一片,河東軍不是被騎兵殺死,就是被趕到河裏淹死,當然也有因爲争搶船隻被自己人踩踏或者砍傷的。就是百官之中也有因爲登船慢了而失陷在陣中或者淹死在河中的。
獻帝看着這場面既擔心又有些難過,後來船隻離開渡口遠離敵軍的進攻之後,獻帝的臉色也沒有緩和過來。
看看身邊的百官,分散在各船之上,一個個愁眉苦臉。獻帝心想如今朝廷的景況又何嘗不是如此。自己就像這一艘破船的當家之人,真不知道此次去了弘農又會如何,大漢江山的社稷會不會真的斷送在自己手裏。
不管怎麽樣,這十幾艘船全部安然渡過了黃河。到達南岸,最近的城池是陝縣。骠騎将軍張濟早已經得到了消息,親自趕來迎接獻帝的車駕。
張濟讓獻帝領着百官和他一同趕往弘農,弘農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可以作爲臨時的都城。
雖然弘農縣之前曾經是瘟疫最嚴重的地方之一,但是經過一場冬雪之後,瘟疫滅絕,百姓也開始慢慢回到弘農,逐漸開始新的生活。
張濟也算有識人之明,一到了弘農郡就把王邑從盧氏縣任上,調到弘農縣,暫代郡守之職。不管是安置流民,開墾田地,還是征收糧草之外,王邑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也正是因爲他的原因,弘農郡才能這麽快從瘟疫災害之中恢複過來。
除了民政之外,其它事物全部由張濟的将軍府管理。
張濟麾下的武将,自然是以張濟的侄子建忠将軍張繡爲首。不過張繡現在卻在南陽郡與劉表争奪南鄉,卻是不在弘農。潼關交給張繡手下的大将雷緒和張先防守,潼關的防禦原本就是固若金湯,再加上有三千守軍防守,張濟認爲涼州兵馬根本不可能威脅到弘農的安慰。
獻帝一路逃亡,原來就沒有了主意,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所以隻好一切聽從張濟的安排。
張濟是個實在人,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尺,既然獻帝對他不薄,封他做骠騎将軍,他也樂得做忠誠良将。現在是一心想扶保獻帝。
百官現在衣食無着,自然要靠着一個大的軍閥來維護他們的利益和生活,所以也想去弘農安定下來。
隻有車騎将軍楊奉心中有自己的算盤,不管渡河南撤之事死了多少人,但是救了獻帝就是首功一件。自己立了這麽大功勞可不想與張濟分享權力,何況在弘農地界張濟兵多将廣,資源雄厚,如若将來有事,他可鬥不過張濟。所以楊奉一直撺掇這獻帝和百官東遷回到洛陽。
獻帝一時拿不定主意,問張濟的意見,張濟言道,“臣也知道弘農的地理位置,人口城防等等都不如洛陽;但是弘農畢竟是現在在我們手中。而洛陽的情況則十分不明,當年洛陽一場大火之**室燒成灰燼,現在重建既要時日又要回去好多錢财,我們現在實力不濟,不如暫居弘農的好。什麽時候東遷,還是要問問鎮東将軍田靖的意見才好。”
獻帝問道:“鎮東将軍不是在亂軍之中失蹤了嗎?莫非到了弘農?”
張濟這才把他的斥候打探到的情況告訴獻帝。原來解縣一役田靖不僅沒有敗,而且還取得了勝利。特别是徐晃所部燒了李、郭的糧草,如今李、郭兵馬已經撤回關中了。
獻帝聽罷,大呼可惜,“李樂誤朕,李樂吳朕啊!若不是朕進退失據,河東戰局定不似今天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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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靖那面領了兵馬南下,沒有追上獻帝的車駕,倒是碰到了原先自己派出救援獻帝的樂平等人的騎兵。他們雖然早一步回援,但是由于地理不熟卻是多花了許多天功夫才算找到了涼州兵馬的行蹤。
他們和馬超與成公英的兵馬阜一交戰,就吃了不少苦頭。隻好把追擊變成在涼州兵馬屁股後面跟蹤。
哪知道追着追着,前面的敵軍沒有消滅,到時候身後又冒出三千多騎兵來把他們殺得大敗,上郡都尉伍芳被俘。原來正是從安邑城撤下的伍習帶領的狼騎抄了他們的後路。
伍芳這一次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哥哥伍習見面,不過他選擇了堅定的站在河東軍一邊,主要是有感于田靖當日救他之恩。伍習也無暇理會他,隻是帶了伍芳南下繼續追擊獻帝。
田靖從樂平那裏了解到情況之後,判斷獻帝會去大陽。讓人找了向導繞道快速南下,不再跟在敵人的後面跑了。而田靖則親自帶了剩下的一千多騎兵和樂平、小六、呂雯等人,馬不停蹄趕往了大陽。
田靖的兵馬到時,伍習已于之前去了茅津阻截獻帝。馬超和成公英則是剛剛成功翻出吳山,正在兵圍大陽,準被攻城。
田靖也不知城中情況如何,更不知道獻帝是否在城中,沒有辦法隻能帶領騎兵殺了上去。
田靖一眼看出敵人軍中身手最好的定是那員錦衣小将,便一人一馬殺了過去。那人不是别人,真是錦馬超。田靖知道他厲害,使出渾身解數與馬超對敵。
哪知道他雖然槍法純熟,但是年齡和力氣都嫌不足,不到三十個回合不是馬超的對手,漸漸漏了敗相。
這時小六卻是不願田靖危險,也不管自己的傷勢,拍馬舉槍攻了上去。二人雙戰馬超才勉強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