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對田靖等人的表現很滿意,自己是醫生治病救人是天經地義,但是田靖等人卻不同。他們是官兵,卻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些官兵,華佗對他們充滿了好感。
十日時間已到,田靖等人沒有像自己以前的助手那樣染上瘟疫,說明了田靖的防護口罩起到了作用。華佗之前問過裏面放了什麽東西,田靖說是木炭,華佗也沒有想到木炭會有這樣的作用。現在證明了沒事,也許這個辦法可以更加廣泛的推廣。現在時日到了,田靖他們可以離開隔離區出去了。華佗心想估計田靖看到呂雯的傷勢恢複之後應該不會來了。
這是田靖十日來第一次離開隔離區,他首先回了軍營,給手下的部曲報了個平安讓他們放心,并且簡單了解了最近的情況。他們的軍糧不多了,前些日又給隔離區的病患送了一些。如果繼續滞留此地,可能不是辦法。而且臧舜那面帶着大隊人馬,可能問題更大,必須得起程去長安了。
田靖決定先去看看呂雯,去得時候小姐真正安睡,田靖也沒有打擾,問了小六和丫鬟呂雯的病情及恢複情況之後,知道小姐現在不适宜長途遠行。心想,看來得把原來的計劃調整一下了。他決定讓小六繼續留在這裏照顧和保護呂雯小姐。另外挑出十個人繼續幫助華佗照顧病患,前提是華佗要教他們基本的醫術,特别是戰場上能用的到的治療發燒、痢疾、中暑的辦法,以及外課止血等醫術。
還需要找一趟縣令王邑,讓他找一些人和自己的人一起進入隔離區照顧病人,因爲自己的口罩沒有問題了,相信縣裏派人會容易一些。同時他還希望王邑能對呂雯、小六等留下的人好生照顧。
田靖把一切安排好之後,與華佗、王邑、小六等人告别,當日下午帶着隊伍就出發了,前去與臧舜大部隊彙合。
呂雯醒來之後,問丫鬟今天可有人來過。丫鬟說田靖來過然後又走了,并且帶着隊伍前往長安了。現在隻有每日在這裏照顧他們的陸将軍在。呂雯聽完,一臉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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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靖帶着隊伍和臧舜的隊伍彙合之後,趕往潼關。過了潼關就是京兆郡了,到時候過鄭縣、新豐經霸陵就可以到達長安了。如果路上順利的話隻需要兩三日的路程。
田靖在潼關前說明自己此行的來意,也不知道關上守軍能否放行,畢竟在徐晃的函谷關前曾費了一番周折。沒想到城上守軍很是配合,田靖說明來意,拿出楊奉之前所贈的令牌之後,馬上就順利過關了。
原來楊奉當日送走田靖,就曾快馬禀報李傕,說明田靖這一行人的來意。李傕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重視。因爲董卓死後,他和郭汜共掌朝政,但是兩個人管理畢竟不如一個人說了算的舒服,他們二人之間對外雖然一緻,對内确是矛盾不斷。
如今陶謙遣使入貢,這說明什麽?說明陶謙承認天子的時候也承認自己這個車騎将軍,如果讓徐州使臣入朝面聖,無疑會加大自己的影響力。所以李傕早早派人在潼關等候,但是沒有想到這短短幾天的路程,徐州使臣盡然走了十多日。當守軍都快忘了這件事情的時候,田靖等人卻在潼關前出現了。
守軍十分熱情,讓田靖迅速過關,并把消息通報給李傕。李傕派侄子李暹前往迎接田靖一行。李傕現在是車騎将軍、司隸校尉、池陽侯,整個司州都在他的管轄之下。但是因爲郭汜和樊稠、張濟等人和他一樣本都是董卓帳下的校尉,而且各有一部分人馬,後來又都受了獻帝的封賞,所以這勢力範圍的分割也很明顯。
李傕屯兵京兆郡;弘農郡也是他的勢力範圍;郭汜爲後将軍,美陽侯,屯兵扶風郡;樊稠爲右将軍、萬年侯,屯兵馮翊郡;張濟爲鎮東将軍,平陽侯。但是河東郡殘破,白波黃巾爲禍甚重,張濟也不去河東,而是留在馮翊郡的臨晉。
後來樊稠要出關與關東群雄争霸,在李傕看來這是分裂涼州軍團,引火燒身的取死之道,加上之前樊稠曾私放韓遂,所以李傕定計讓外甥胡封殺了樊稠,并且兼并了樊稠的兵馬。這下郭汜和張濟都有些不自安起來。在郭汜的挑唆之下,下面的很多人開始對李傕不滿了起來。李傕既想大權獨攬,又不願意和這些昔日的戰友們反目,這時候山東群雄的陶謙派來使者,向朝廷進貢,利用的好的話,就是一個重新樹立自己權威的時候。所以李傕對田靖這一行人的到來,很是上心。
三日之後,田靖一行終于到了長安。作爲州刺史派來的使節,要想面見天子,自然要好生安排一番,所以田靖等人直接住進了李傕的車騎将軍府。而他的大部分部曲,則在長安城外安置。
當夜晚間,李傕親自舉辦宴會,爲田靖等人接風。田靖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騎都尉,和車騎将軍的職位相差十萬八千裏,自然不敢托大。手下諸人,隻有臧舜的職務較高而且也熟悉徐州的事情,田靖便帶着臧舜赴宴。
李傕的宴會,倒更像是一場家宴,席上作陪的有李傕的從弟李應、李維、李恒、兒子李式、侄子李利、李暹、李進、外甥胡封。這些人現在都在軍中擔任要職,田靖心說,也難怪郭汜、張濟等人對李傕多有忌憚了,這老李家還真是人丁興旺,而且個個都有些本事。
李暹是一路迎接田靖來的,兩人已經見過,剩下的人都是初見,田靖和臧舜少不得與諸人一一見禮。寒暄過後,衆人落座,這李傕便開始打量起田靖來。
說實話,李傕并沒有想到陶謙會派一個這麽年輕的将軍來承擔出使的任務。但是這是亂世,英雄出少年的典故不在少數。而且李傕等人也是很小的時候就出來随董卓打天下的,倒也不以爲異。關鍵是陶謙既能派出這麽一個人來,說明他一定有些與衆不同的能力,不知道他能否幫助自己演好這一出戲。
李傕想着便開始敬酒,并且有一句沒一句的打問起徐州的情況來。田靖自然要給陶謙說些好話,不外乎什麽物阜民豐,州郡承平的套話。
這李傕一聽,話鋒一轉就問道,“不知道陶刺史因何決定朝見天子,入貢朝廷的啊?”
田靖心說,這就是關鍵了,這個問題回答的好壞,才是自己這些人能否在長安達到目的的關鍵了。“實不相瞞,如今天子遠在長安,我家刺史大人無時不想親自面見天子,以表拳拳忠君愛國之心。但是這山東撥亂,諸侯各自征伐,又有黃巾餘孽四處爲亂,想入貢朝廷實在是難于登天。日前欣聞車騎将軍鼎定三輔,西滅羌胡悍匪,東平白波餘孽,才有今日的司州安定之局。我家刺史大人讓我等進京,一方面是希望一睹天顔,一方面也是讓我等多多親近車騎将軍。将軍爲漢家天下殚精極慮,乃是我等做臣子的楷模,我家刺史大人臨行時曾交代,若有所用,原爲将軍驅策。”
李傕一聽,樂的和什麽似的,眼前這個小子實在太上道了。說的話怎麽就那麽叫人舒服。“陶刺史實在是這各州刺史中最體諒朝廷,忠心聖上之人啊。來日面見天子之後,聖上定然重重封賞。哈哈,哈哈。”李傕心裏這個樂呀,心想有了陶謙這個典範,不怕天下各州的刺史不忠于朝廷,不聽我李傕的調遣。
就這樣,田靖在車騎将軍府上的宴會可謂是賓主盡歡。李傕與田靖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散去宴會,讓田靖回去休息。
面見天子有專門的禮節,田靖這幾日就不出去亂逛了,每天的任務就學習拜見天子的禮節,以及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之類的要點。李傕給田靖派來的這個教禮儀的是九卿之一的光祿勳門下屬官,郎中楊修。
郎中隻是個比三百石的小官,但是楊修這個名字在後世卻很大。田靖聽說此人叫楊修,便問道,“不知道楊大人與太尉文憲公怎麽稱呼呀?”
楊修是一個文藝青年,不喜歡靠着父親的餘蔭過活,最不喜歡别人問他這個問題,但是别人問到又不能不說,隻好對田靖說,“不想将軍遠在徐州也知道修的名諱,不才正是太尉楊彪之子。不過我這郎中确實舉孝廉之後靠着自己的能力得來的,卻不曾靠着家父餘蔭。将軍也不必因爲家父的原因對在下有所優禮。”
田靖聽完哈哈一笑,“田某也是靠着自己本事從公孫瓒帳下一馬童而獲得今日騎都尉之職,最不喜歡那些靠着父母餘蔭上位的無能之輩。先生性格正和我相合,來日我們一定好好親近一番。”心裏卻想着,這次到了長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以智謀見長的牛人,應當好好拉攏一番,說不得将來離開長安的時候将此人一起騙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