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這是一隻才剛剛成年的蒼鷹,屬下幼年的時候曾随家父學過熬鷹的本事。給我半年的時間,可以把它訓練成一隻可以觀察敵情,遞送情報的獵鷹了。”說話的人叫馬鳴,是白馬義從的一員,也是夏侯蘭的親兵。由于這兩日夏侯蘭減緩了在草原上劫掠的速度,今天整整一天都在休整,所以馬鳴才有時間去捕捉蒼鷹。
夏侯蘭一看,不由表揚道,“好樣的,如果真能訓練出來,我一定禀報趙将軍,讓他好好的賞你。”稍微一頓,接着對馬明說,“我們也修正了快兩日了,告訴弟兄們都緊張起來,估計最遲明日,烏桓峭王王妃的部下就會找到我們。到時候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如果明天再不來,就說明敵人已經怕了我們,估計早就派人通知烏桓峭王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後日一早我們啓程南下。”
“諾!”馬鳴下去傳令,夏侯蘭卻陷入了沉思,到底用什麽辦法能用最下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呢?
哈赤領着一千五百烏桓騎兵根據牧民提供的情報,隻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找到了那些可惡的漢人。似乎是老天保佑,這些該死的漢人不僅沒有發現烏桓的騎兵,而且還在帳篷前的空地上點着篝火,吃着肥羊。從遠處看去,共有幾十個大帳,圍成了一個圓形,那些可惡的漢狗應該都在這裏了,哈赤獰笑了一下,今天就叫你們全軍覆沒。
其實哈赤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要夜戰的,但是今天的機會太好了,漢人全無防備。隻要一個沖鋒,就可以讓把他們殺光,這樣的機會不好好利用實在太可惜了。所以哈赤果斷的下達了命令。當騎兵沖鋒的時候,馬蹄揚起的塵土,以及大地的震動驚動了正在吃着肥羊的漢人。之見他們到處亂跑,大呼敵人來了,卻還沒有找到馬匹,沒有整理隊形。哈赤知道隻要沖過去,這一仗将是一邊倒的屠殺。
就當哈赤已經準備迎接勝利的時候,沖在最前方的騎兵突然馬失前蹄全部掉入了漢人早已挖好的大坑之中。漢人果然詭計多端。難道小小的陷坑就能阻擋我們進攻的步伐,“傳令,向兩側迂回。”
哈赤的騎兵剛剛分開,就受到了密如箭雨的射擊,他甚至都沒有想明白剛才混亂的漢人爲什麽一下變得沉着冷靜下來,就有好幾支弩箭飛過了他的耳側。而且敵人的弩箭射速之快,頻率之高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隻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兩百多人墜馬倒地。而這墜馬的人再一次擾亂了隊形,影響了騎兵攻擊和變陣的速度。
就是這一遲緩,又是一陣連射,更多的騎兵翻身落馬。哈赤一下有些發怒了,漢人太狡猾了,難道這裏的營帳隻是一個陷阱?不過随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就算是陷進,漢人一共隻有五百騎,難道還想包圍我們不成。“沖進去,給我沖進去,給我殺光這些漢人。”漢人的弓弩雖利,畢竟不能持久,不一會兒功夫哈赤帶領一千多人沖進了漢人的營地之中。剛才抵抗的漢人隻有大約一百人騎上戰馬倉皇逃跑,剩下人應該都在帳中吧。哈赤心說,看你們跑得了多遠,我先殺了這些沒有逃跑的家夥再說。當烏桓人的鋼刀準備收割漢人的頭顱的時候,卻發現每一個帳篷裏都沒有人,而是堆滿了幹草。
幹草?“不好,快撤!”哈赤的“撤”字還沒有喊出,就有無數火箭飛來,引燃了幹草。哈赤的一千騎兵一下陷入了火海之中。隻聽呼哈聲,求救聲,被烈火焚燒的痛苦之聲不絕于耳。機靈的烏桓人迅速找火小的地方企圖逃出,但他們剛剛逃出,就發現營帳四周都是漢人的騎兵,白衣白馬白盔白甲,居然都是不可戰勝的白馬義從,而且足足有五百人。
烏桓人知道退後是燒死,沖上去可能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就拼命的沖了出去,但是白馬義從的長矛和彎刀從來不是吃素的。他們看着沖出來的烏桓騎兵,就像看着一個已死之人一樣。
一個時辰之後,夏侯蘭帶着五百白馬義從打掃戰場,空氣中到處都是燒焦屍體的味道。這一仗,夏侯蘭讓一百人用五百張弩連射,消滅了烏桓騎兵三百多人;陷坑和大火燒死的烏桓人有五六百人,剩下的沖出大火的烏桓人,全部死在了白馬義從的長矛和彎刀之下,無一幸免。
夏侯蘭帶着五百騎兵取得了完勝,隻有兩人陣亡,三十餘人受傷。
現在該是南返的時候了,夏侯蘭讓大家每人扒下一件牧民身上的衣服,改換了五桓人的服裝,然後一人雙騎全部南下。
當一千五百烏桓奇兵全部陣亡的消息傳到烏桓峭王王妃的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情了。派去斥候見到的是一千多具燒焦的或沒有燒焦的屍首,沒有一個活口。對這五百漢人騎兵的恐懼已經籠罩了整個王帳和烏桓峭王轄下的各個部落。
王妃馬上下令派信使去漁陽找烏桓峭王大人報信,要峭王大人火速回援,否則王帳将不保,部落将滅絕。然後果斷下令,王帳向西遷移,直到與難樓大人的邊界相連。征召兩千牧民爲烏桓勇士,與現在的五百烏桓王帳衛士組成直屬于王妃的衛隊,保護王帳的安全。
爲了保證安全,王妃派出的信使共三隊,走不同的路線,每隊五人,一人三騎。信使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不到五天的時間趕到了閻柔的大營。
閻柔正在帳中總結今天強攻的失誤之處,并且安排明天的攻城部署。突然有衛兵來報,有人自稱是烏桓峭王王妃的使者,特來送信給峭王大人。
峭王的臉上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閻柔,“閻司馬,那我先告退,處理完族中的事務,再來與司馬大人相商明日攻城之事。”
閻柔拉住峭王,“峭王有事本應自行處理,隻是我們幾家聯軍共同讨伐公孫瓒,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如果峭王大人不嫌棄,我們也可以爲峭王大人分憂嗎?”
峭王暗罵閻柔多事,說道,“既如此,那麽有勞司馬大人了。給我叫送信的人滾進來。”
隻見來人慌慌張張,也不擡頭,也不看帳中有多少人,進來就喊,“峭王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不知哪來的漢人在大人的草原上作孽,十天工夫,燒了我們二十多個部落。王妃派哈赤将軍前去交戰,竟被那些漢人給殺的全軍覆沒。大人啊,現在大人的基業眼看不保,那些漢人一旦殺到王帳,那麽王妃還有王帳的幾百衛士,大人多年來積攢的金銀财寶就都被漢人奪去了呀。”
“啊呀,有這等事,你說的可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小心我把你抽筋扒皮。”烏桓峭王說着,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下閻柔,畢竟現在漁陽在閻柔手裏,除了他還真沒有其他漢人能通過漁陽,到達草原。
閻柔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來消除烏桓峭王的疑慮才是最重要的。“你說那些漢人有多少人,做什麽打扮?”
“打扮倒不曾記得,隻是記得報信的探子說這些人都是白衣白甲,胯下的戰馬也是清一色的白馬,沒有雜色。人數嗎,大概是在五百人上下,也是聽别人說的。”來人說道。
白馬義從,閻柔和烏桓峭王同時喊了出來。原來這五百騎兵去了草原,難怪自己排除的斥候和巡邏隊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蹤迹,原來他們去了草原。
烏桓峭王聽到這兒,知道這五百白馬義從絕對有對攪亂草原,攻破王帳的能力。看來必須得馬上啓程,回師草原才行,如果晚了那這麽多年辛辛苦苦積攢的家業就毀于一旦了。“烏桓峭王聽完就要辭行。
閻柔一把攔住,“峭王大人,如今潞河北大營城破在即,我們隻要再使把勁兒,那麽最多三日,此成必破。現在離開豈不前功盡棄?”
烏桓峭王也是一聲歎息,“司馬大人說的道理在下都明白,隻是在下家底甚薄,一旦王帳被攻破,牧民被殺光,沒有十年的時間決計不能恢複。司馬大人剛才也說,潞河北大營轉瞬即破,現在又有這麽對兵馬在此,不差我這三千來人。等我回草原收拾了這些白馬義從,再回來相助司馬大人不遲。”
閻柔說道,“你可知道趙雲排除這五百騎兵肯定是早有預謀,目的就是要引峭王大人您回草原啊。戰場的關鍵分兵是大忌。峭王大人隻需與我再合力攻擊兩日,到時候城破,整個潞河以北都沒有公孫瓒的勢力。那幾百騎兵肯定不攻自破,或者到時我發兩千兵馬相助峭王大人絞殺這些騎兵。隻需在等兩日,一切皆揭分曉!”
那烏桓峭王卻不願意,“閻司馬說的輕松,隻是死的不是你的族人。我意已決,現在就啓程,趕回草原,一切還能幹得上。”說完也不理會閻柔,除了大帳,自去安排本部人馬準備啓程。
烏桓峭王帶了五千人來相助閻柔,如今剩下的僅有三千餘人。烏桓峭王帶了兵馬,取了給養,大軍迅速開拔。到王帳路上最快也得五六天,烏桓峭王也是心急如焚。
烏桓峭王帶軍出營的時候,夏侯蘭和五百騎兵隐藏在閻柔大營不遠處的山林裏,看得一清二楚。烏桓峭王帶兵退回草原,那麽這周圍魏救趙,調虎離山的計策就算成功了。現在也該回去和趙雲将軍會和了。就在夏侯蘭準備帶着騎兵趁夜色偷偷潛回潞河北大營的時候,烏桓峭王手下無意間的一句話“奶奶的,閻柔營中放着那麽多的糧草,我們卻隻拿這麽一點,便宜閻柔那家夥兒了。要是依着我,狠狠的搶他一筆才不算虧本”卻讓閻柔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