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将軍年真是少有爲啊,若不是鄒将軍的反間計,我們這些人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攻下漁陽,更不要說大敗公孫範了。如今我們舉義旗,爲劉虞大人報仇,大家擡舉我推我爲烏桓司馬,不過這官職卻沒有朝廷的認可。鄒将軍立下這麽大的功勞,我也沒有權利封賞于将軍。不過将軍的功勞我這裏卻是記下了。等來日打敗公孫瓒,迎劉和将軍統領幽州之後,自然會爲将軍請功,隻怕一郡太守之職是少不了的。”閻柔對鄒烈說道。
“閻司馬說的哪裏話,想當年劉刺史在時,幽州百姓尚能吃的上一口飽飯,胡漢相安,鮮有戰亂。可這公孫瓒刻薄寡恩,不恤百姓,對三郡烏桓多有壓迫,與冀州袁紹擅起刀兵,此人實非幽州之主也。鄒某所爲,實是順應天理民心。隻是可惜,我那叔父鄒丹隻知愚忠,不曉大義,我本意騙得漁陽之後好生勸說與他,沒想到晚了一步卻害害得叔父自盡身亡,哎……”鄒烈歎氣道。
“令叔之死我等也深表遺憾,鄒将軍也不要過于自責,畢竟你這次義舉乃是爲國爲民的大事。想來令叔隻是不願背叛公孫瓒,全得是一人之忠,但并不一定是認可公孫瓒在幽州的所作所爲,公孫瓒天怒人怨,令叔在九泉之下定會原諒與你。”閻柔勸道。
“誠如司馬所言,我心下倒還好受些。閻司馬,如今公孫瓒親自帶兵來源,不知司馬有何應對之策阿?”鄒烈說道。
“我正欲請教将軍,将軍智勇雙全,若不是将軍我們這些人還被攔在與漁陽城外呢?”閻柔問道。
鄒烈趕忙上前一步說道,“實不相瞞,這反間計,連環計并非鄒某所想,乃是我軍中的一位先生所獻之良策。此人姓盧名,單子一個毓字,乃是故司空盧植大人之幼子。”
“原來如此,即是忠良之後,又有此大才,鄒将軍可能爲我等引薦。”閻柔說道。
“正有此意。”說完鄒烈退出帳外不一會兒領進一個人來。此人年紀不大,約莫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身體略顯瘦弱,皮膚白皙,倒有幾分女子的感覺,兩隻眼睛生得頗爲漂亮,黑白分明,轉盼流光,一看便讓人覺得此人頗爲機智聰明。
衆人見盧毓年紀如此之輕,倒有些意外,倒是齊周反應快些,趕忙說道,“甘羅十二爲相被傳爲美談,盧公子兩計定漁陽,不遑多讓啊,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這位大人謬贊了。盧毓何德何能敢于甘羅相比。”盧毓抱拳道。
閻柔關心戰事,對盧毓說道,“如今公孫瓒大軍來援,不知我等當如何應對啊?”
“我正要将此事禀報司馬大人,如果公孫瓒果然領大軍來援,當趁我們撤退之時,全力攻擊,兵進漁陽才對。可如今公孫瓒兵馬一到大營之中,立馬安營紮寨,鞏固防禦。隻怕這援兵有詐啊?”盧毓說道。
閻柔趕忙問道“援兵有詐,你的意思是我們探查到的兩萬援兵之數不準?”
“以我觀來,敵人援兵至多不過五千之數,剩下的怕是虛張聲勢。我們之所以吃虧是因爲當時敵情不明,被敵人亂了陣腳。如果當時我軍全軍壓上,隻怕就不是現在的局面了?”盧毓說道。
“那還不是你的猜測?如今撤也撤了,難不成再打回去?”鮮于銀問道。
“不錯,就是要打回去,我們現在全軍整備,在敵軍帳外列陣,看看他們有沒有膽子出來?如果敵人不出,自是兵員不足,一心防守。我們可才用輪番攻擊的戰法,消耗他們的力氣,然後一舉攻破。如果敵軍出陣,我們可邀其野戰,牽制敵人兵力,然後奇兵突破敵人營寨,一舉建功。”盧毓說道。
“你的兩個策略都是假設公孫瓒兵力不足,如果敵人兵力充沛怎麽辦?”鮮于銀又問。
“兵力充沛又如何,難道我們這麽多兵馬,一對一的厮殺,難道怕他公孫瓒不成?”說話的是烏桓峭王。
“說的不錯,來,我這就點兵聚将,和公孫瓒的兵馬一決勝負。”閻柔說罷,擊鼓聚将,全軍整備出發。
………………
這面趙雲在帳中聽得探子來報,敵軍在寨門前十裏處列陣,叫公孫瓒将軍親自去陣前迎敵。
趙雲剛想頂盔出戰,卻被田靖一把攔住了。“師傅,你可想好應對之策?”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爲師還怕他閻柔不成?”趙雲說道。
“師傅且慢,敵軍被我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剛剛敗退卻又來邀戰,隻怕是閻柔軍中有高人看出了我們的援軍不足。此番邀戰,我們若戰,則營寨不穩,定有敵軍趁機偷襲;如若怯戰不出,隻怕敵軍看出我們兵員不足,而全力進攻,目前防禦不足,我軍死傷定然嚴重。”田靖說道這裏看了看趙雲。
趙雲顯然被田靖說服了,“你且說下去。”
“師傅不妨聽我一技,一會兒我們大開寨門,隻師傅一人出戰,城中士兵埋伏寨門兩側,讓敵人看不出我軍虛實,然後再命人各領一千騎兵從寨後出擊,迂回兩側土山之後包圍敵人。營中兵馬自有我在此坐鎮調配,料想敵人定然不敢造次。”田靖說完嘿嘿一笑。
趙雲卻有些糊塗,“爲師單騎出戰倒不是什麽大事,萬馬軍中殺個來回,我還是有些把握的。隻是這寨門兩側埋伏士兵,敵人很容易看破,敵人真要來攻之時,敵衆我寡一擊擊潰;還有這兩千騎兵迂回包抄兩萬人馬,不是癡人說夢嗎?”
田靖笑道,“師傅說到了關鍵,敵衆我寡,不過這是我們知道的,敵人卻不知道,至少隻是懷疑。我們擺出的這個陣勢就是要敵人以爲我們有很多援軍,故意示弱誘敵上鈎。兩千騎兵迂回,敵人定會以爲我們早有準備,師傅一人出戰,隻怕敵人會以爲是我們拖延時間。加上之前我們打出公孫瓒大人的旗号,他們一定以爲公孫将軍早有安排,要一舉吃掉他們,我們所做的都是配合公孫瓒将軍的大軍,這樣隻怕他們不退也得退了。”
“好,既如此,爲師便信你一次,我這就召集衆将,将營中指揮之權交給你。營中之事一定,我這便披甲出戰。”趙雲說完召集衆将營中議事。
……………………
閻柔等人在幽州軍的營寨之前列陣,這面已經派人叫陣叫了半天,卻不見幽州軍中有一人出來,閻柔心裏對盧毓的計策又信了幾分。正想着一會兒幽州軍再不出戰,就調集大軍直接沖擊敵人營寨,卻見敵人寨門大開,一人一馬出得門來。來人銀盔銀甲,腳下白龍駒,手中亮銀槍,陽光下一戰,恍如天兵下界一般。
鮮于銀催馬上前,“來将通名。你一人出寨可是來投降我家司馬的。”說完隻聽身後一陣哄笑,鮮于銀也有些自得。
“某常山趙子龍是也,快去喚閻柔那厮出來受死,爾無名之輩不是我一合之敵。”趙雲并不生氣,隻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氣得鮮于銀臉都紅了。
鮮于銀一看敵人如此嚣張,竟說自己不是一合之敵,氣不打一出來了,也不多話,隻說一句“受死吧”,一提手中大刀便殺了上來。
趙雲穩坐馬上一動不動,等敵人的刀砍到才微微側身讓過,二馬相錯的當口,右手亮銀槍似靈蛇吐芯直刺鮮于銀的咽喉。鮮于銀都沒有看到槍是怎麽動的,隻覺咽喉一亮,然後鮮血狂噴,翻身落馬。
閻柔等人也是大驚,沒想到來人這麽高強的武藝,隻一招就殺了鮮于銀。隻怕營中各将都不是趙雲的對手。閻柔無法隻好親自上前搭話,手中兵器也是暗自戒備,心想即使不勝也能全省退回軍中。
“趙将軍好俊的身手,隻是我大軍兩萬在此列陣,欲與公孫瓒将軍一絕勝負。趙将軍一人出戰,難道要和兩萬人一一比試不成,隻怕是營中兵馬不足,不敢出戰吧?”閻柔故意試探。
“我軍兵馬足不足,隻怕還輪不到閻司馬關心吧。趙某既接了軍令,自然要在此會會諸位将軍,看看誰的武藝高強。如果諸位無膽與我比試,也無妨,司馬不妨帥軍攻寨好了。”趙雲說道。
閻柔心裏這個别扭呀,看來試是試不出來了,隻是從這裏看去,營中人影晃動,定是早有埋伏。這攻寨隻怕不易啊。正想着,身後突然有一親兵上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敵人有兩營騎兵從寨後出擊,迂回我軍兩翼。”
閻柔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敵人還有大批援軍在側,迂回兩翼這是要把我們包餃子呀,公孫瓒好大的手筆。趙雲這是出來拖時間的呀,隻怕再在這裏多呆一會兒,我們這兩萬人就走不了了。
閻柔想到這裏迅速決斷,“趙将軍若想比試,閻某自當奉陪。隻是貴軍初到,未曾休息,如果與将軍此時交戰,未免勝之不武。不如等貴軍休息一日明日再戰如何?”說完也不等趙雲答話,撥馬回陣。
閻柔回身看去,趙雲也不追也不退,仍然在原地站着,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閻柔回到陣中,本來還有些猶豫,準備與人商議。這時斥候來報,大營西側五十裏外正有幾千騎兵趕來。閻柔果斷下令全軍撤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