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續大呼一聲,“不好!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大家小心戒備,如果遇到遼西烏桓的反賊,大家迅速撤離。”
田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城中的情況到底如何,既想趕到前去确認家中是否有事,又怕看到不願看到的場景。他們六人手中各拿弓箭,慢慢向無終縣城靠近。
田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城中火起,既不見兩軍戰鬥,也不見城中百姓逃出。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是父親依計行事,田家和城中所有的人都已經安然撤離,如果是這樣,那是最好的結果。那麽即使遼西烏桓大人蹋頓領軍前來,隻怕也隻能得到一座空城,恐怕對他毫無用處了。那麽,他們六人現在最好去城邊确認一下城中情況,然後迅速返回。想到這裏,田靖讓大夥小心,然後一馬當先,往城西門跑去。
公孫續等五人和他保持一箭的距離,各拿弓箭小心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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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城門的另一側,遼西烏桓的先鋒賀樓帶着一個千人隊也已經看見了無終縣城的大火。賀樓心中奇怪,怎麽我們的人還沒有來,這無終縣城就着火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右北平烏桓大人烏延,此人貪财狡猾膽小,如果蹋頓大人是草原的一隻狼的話,那麽烏延就是一隻狡猾的兔子。此次蹋頓大人的攻打公孫瓒,第一個找到的就是烏延,可是烏延卻以自己部落實力小,而且離公孫瓒的薊縣最近爲由推辭了。沒想到,戰事剛開,烏延就搶在我們的人前面搶掠了無終縣城。這個該死的烏延,總有一天,我要讓蹋頓大人砍了他的腦袋,收了他的部落。
賀樓想着,止住了隊伍前行,讓一個百夫長領着他的隊伍進城去搜索,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活着的人,或者沒有來得急搬走的财物,而他帶着剩下的九百烏桓騎兵則就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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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都進了城中,從城西到城中縣衙,一路隻見城中房屋多半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沒有見到無終縣的守軍,也沒有百姓。火勢漸大,煙也越來越濃,人和馬都有些堅持不住了。六人商議準備撤出無終縣城,迅速回薊縣報信。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人喊馬嘶,聽聲音說的是胡語,怕是遼西烏桓的騎兵。六人馬上戒備,準備撤離。
那烏桓的百夫長領人進城,剛開始還比較小心,但是看到城中情況,知道肯定沒有幽州軍的人馬了,所以讓大家分散搜尋。他自帶了不到二十人,大大咧咧的順着街道往縣衙的方向趕來。
田靖首先看到了烏桓騎兵,發現他們才二十人左右,就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沖過去,殺散這些胡人,否則現在撤退,如果被對方緊追,那麽他們六人可能要吃大虧。和公孫續等人一說,大家都是同意。六人馬上結成了錐形陣,田靖在前,公孫續、李敢第二排,劉蓍、陸麒麟、樂平在後,各提長矛在手,催馬沖刺。
其實雙方的距離已經相當近了,隻是因爲煙大,那百夫長沒有看到田靖他們。現在見六人沖了出來,趕忙提弓準備射箭,但是箭還沒有出手,隻見寒光一閃,就有一柄長矛穿透了他的喉嚨。百夫長一死,後面的烏桓人就有些散亂,田靖等人迅速穿透,六小也各有斬獲。
六人沖過敵人的隊伍,就往東門跑去,準備出東門然後繞城離開。沒想到到東門口一看,門外黑壓壓一片人馬,估計有上千人。田靖倒吸一口冷氣,迅速撥馬回頭,可是剛才城中的人馬死了百夫長,現在也都向東門的方向追來。田靖一咬牙,大喊一聲,帶着五個人又殺了回去。
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其實他們六個人心中現在都有些緊張,但是現在是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六人保持陣型,提矛直刺,想一個楔子一樣插入敵人的隊伍中去。那些烏桓騎兵現在還沒有搞清到底有多少敵人,失了百夫長,就想退出東門,與大隊人馬彙合。現在見田靖等人又殺了回來,隻是閃避,到沒有多少人敢上去硬碰。
田靖等人沖過敵陣,迅速出西門撤退,跑出快十裏,見沒有人追來,才慢慢降下了馬速。公孫續大呼過瘾,其它幾人也是覺得又刺激又暢快,都說今日之戰,他們六個定然是後備白馬義從營的英雄了。倒是平時最愛說話的樂平沒有說話,一個人在在偷笑,大家看去,隻見他拿着一把特大号的彎刀,樂的嘴都快開花了。
“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在那百夫長屍體旁撿的,這可是上好的寶刀,呵呵,我早就想弄一把烏桓騎兵的彎刀了,可是父親一直不給我,這些好了,這可是我自己的戰利品。”樂平說道。
李敢一聽樂了,“傻瓜,你又不會用刀。”
樂平一笑,“你才傻,我既然有了刀不會學嗎?”
“軍中哪有會刀法的人,你爹會嗎?”李敢說道。
“我自己學,要你管。”樂平一臉執着。
看二人還要繼續鬥嘴,公孫續止住了二人,問田靖道,“我們現在怎麽辦,馬上回薊縣嗎。”
田靖自從從無終縣城跑出來後,就一直心思不甯,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自己漏掉了。現在公孫續一問,他似乎想到了原因。“我們來的時候,一路上遇到敵人的多路探馬,我一直以爲我們是避過了他們,現在才發現也許不是。他們不怕我們過來,因爲大軍将近,我們幾個人起不了什麽作用,但是我們要想回去就難了,因爲他們不會讓無終縣失守的消息傳回薊縣。如果我猜的不錯,在我們回去的要道和泃河渡口都會敵人的騎兵在等着我們。”
公孫續聽完也有些緊張,“或許是你多疑呢?烏桓人又怎麽會那麽聰明。”
“我也希望自己猜錯,不過令支和土垠城失守,我們卻一點消息沒有,應該就是最好的例子。”田靖說道。
“怕他作甚,剛才那麽多騎兵,我們不是也殺了過來。”李敢說道。
“不一樣,剛才是有備算無備,而且還有城中煙火掩飾。如果正面進攻,隻怕我們還沒有過去,就已經被烏桓人射成了篩子。”田靖說道。
“那如何是好?”公孫續問道。
“隻有試試運氣了,”田靖說道,“我們還是先按原路撤退,如果不行,再做計較。”
“什麽人!”陸麒麟大喊一聲。剛才大家談話,他一直在旁邊小心警戒。他這一喊,田靖等人迅速彎弓搭箭,向陸麒麟所指的方向瞄了過去。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少主,是我啊,我是田福。”
田靖一看來人正是福叔,趕緊讓大家放下弓箭,然後下馬扶起田福,“福叔,你怎麽在這裏,家裏人呢?”
田福說道,“少爺放心,田家的人和城裏的百姓都撤到無終山中了。”
田靖說道,“那就好。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這位是公孫将軍的公子公孫續,福叔你快說說城中的情況。”田靖故意介紹公孫續,是怕田福說出不該說出的話來。
田福人老成精,哪裏不知道田靖的意思,“前日,那縣尉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遼西烏桓要打過來了,帶着人馬連夜棄城跑了。城中隻剩百姓,老爺無法隻好召集百姓撤離。還好撤的及時,今日就有右北平烏桓大人烏延的人馬進城,見沒有東西可搶,一怒之下,放火燒了縣衙。本來老爺安排我們這些家丁在城外隐藏,觀察情況,等烏桓人退了,好讓大家在回縣城的。可是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隻怕是回不來了。我們正要回去報信,沒想到見到少主幾人殺進城中,又殺了出來,我這才一路騎馬追來,好給少主報個訊息。”
“原來是這樣,父親母親還有城中百姓無事,我就放心了。現在我們想火速趕回薊縣,福叔可知道這回去的路上,可有烏桓的騎兵阻攔。”田靖問道。
“少主,怕是回不去了,這兩日我們幾人一直守在這裏打探消息,發現陸陸續續往薊縣方面去的烏桓人,不下二百人,隻怕這一路都被封鎖了。少爺不如帶你的朋友和我先回徐無山,見見老爺,等過幾日烏桓人退了,再回薊縣不遲呀。”田福說道。
田靖向公孫續看去,畢竟他們六個人,大事還要公孫續拿主意。
“既然如此,不妨一往。趙雲将軍早就趕回薊縣了,相信爹爹那面隻有應對的法子,我們到無需操心。等過幾日,有機會了,我們再想辦法回去。”公孫續說道。
公孫續發話了,其它幾人自然沒有意見。六小跟着田福還有田府的幾個家丁,繞道山林,往徐無山深處趕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