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管家劉全膽子比較大,而且他們少爺的傷也是最重的,所以說話格外不客氣,“趙将軍到和我們說起軍法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家老爺是這白馬義從的騎都尉,你一個小小的騎五百将也敢說什麽軍法。快把田靖交出來,我們要給我們家少爺讨個說法。”
趙雲對帳外的親兵說道,“把這大膽的賊人拿下了!”
親兵自然隻聽趙雲的話,二話不說便把劉全按在了地上。劉全大呼,“趙雲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家老爺是……”
趙雲上去就是一個巴掌,“你家老爺,你家老爺難道食得不是大漢的俸祿,你家老爺難道沒有人給你講過軍營不得擅闖的規矩?給我打二十軍棍!”
趙雲說罷,兩名親兵就要把劉全拖下去施刑,這些劉全可是怕了,終于服軟求饒,李、樂兩家的管家也是上來求情,趙雲見到震懾的目的已經達到,給親兵一個眼色。親兵把劉全放開了,劉全也不敢多話。
趙雲這才說道,“你們今天有什麽事情我不管?不過今天公孫續公子和田靖比武,未分勝負,明天還要繼續比試。公孫續公子曾經立下規矩,比武要公平,任何人不得中途相幫,結果出來,任何人也不得挾私報複。你們難道是專門和公孫公子作對,落他的面子來了?”
劉、李、樂三家的人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趙雲說話想來不是假的,還是找個人去公孫瓒府上問問比較穩妥。沒想到他們的人還沒有去,公孫續的家人聞訊到先來了。公孫續的意思也比較清楚,就是在明天比武之前誰也不許找田靖的麻煩。
送走了這撥不速之客,趙雲看看田靖,“明天的比試,你打算如何處理?”
“師傅,隻怕這個事情最後還要着落在你身上。明天我便讓讓這公孫續,好打個平局,這樣後天還能比試一場。到時候徒兒我自有安排。”田靖笑道。
“你可莫要托大,公孫續雖然拳腳功夫勝不過你,不過槍法卻是自幼修習。明天他定然要求比試槍法,隻怕你在他槍下未必能過的了十合?”趙雲說道。
“不會吧,師傅,十合?那我這一個月的槍法不是白練了。”田靖說道。
“你那也叫槍法,連基本功都不曾過關,我說過你什麽時候能夠刺到一百下的時候,我便教你格擋之法。你現在才剛剛練到五十下。罷了,爲了你明天輸的不要太難看,我現在教你格擋之法,能不能學會,看你悟性和今天練習的程度了。”趙雲說完拿起一杆槍,扔給田靖一杆槍,讓田靖舉槍平刺。田靖奮力刺出一槍,趙雲就勢舉槍格擋,招式簡單,也沒有太多花巧,不過使卻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田靖的槍被撥開,抽搶再攻,趙雲的槍就像打蛇的七寸一樣,絲毫不離開田靖的槍頭,而且每一次都是輕輕一格便化解了田靖的奮力一擊。
田靖這才知道長槍格法的精要,不由得對趙雲更加佩服。
“爲師還有公事,你自己且去練習。以後練習槍法不用再上城外西山,就在軍營外空地練習吧,每日寅時師傅自會教你槍法。山上還有三十根麻栎木杆,明日開始你每日取一根回來。爲師自有用處。”趙雲說完,自去帳内處理公務。
田靖想着剛才趙雲演示的槍法,一招一招練習。
………………
第二日,卯時未到,馬場中的空地上早就聚滿了圍觀的人群。除了昨日在場的人外。劉蓍、李敢、樂平和他們的家人也是早早占了前面的位置,一面給公孫續加油,一面等着看田靖出醜。
田靖看到這樣的場面,倒也怡然不懼,随随便便往場中一站,沉穩異常。那面劉蓍、李敢、樂平盯着田靖,眼裏似乎要冒出火來。不一會兒,公孫續到場了,氣勢洶洶。
果然不出趙雲所料,公孫續一到場,便提出要和田靖比試槍法。趙雲提出,“既是比試,隻分勝負,如果傷了誰都是不美。軍中自有教練用的長槍,不裝槍頭,正好可以用來比試。”
沒想到公孫續一口拒絕了,“校場如戰場,既是比試,自然要真實。如果面對的是烏桓鮮卑或者袁氏一黨的,難道敵人會給我們用教練槍練習的機會嗎?田靖若是不敢比,讓他認輸便是,何必找什麽托詞?”
田靖一聽不高興了,說道,“既然公孫公子有此意,那麽田靖奉陪到底。隻是刀槍不比拳腳,公子若要輸了,可記得莫要讓公孫刺史治我的罪啊。”
兩人嘴上都不輸對方,不一會兒兩人在場中站定。公孫續不愧是公孫瓒的兒子,在槍法一途上頗有一些造詣。長槍使出,當真如蛟龍出海,似靈蛇吐芯,招招式式隻取田靖的咽喉。田靖雖然學過一些武功的基礎,不過去不曾學過槍法,拳腳功夫全是靠打野架自己領悟的,槍法也不過是趙雲不足一個月的教導,而且還隻教了一招突刺,一招格擋。現在應付起公孫續的進攻是非常的吃力。
每一次格擋都是在最後的關頭才堪堪擋住公孫續的攻勢,真是險象環生。十餘招後,田靖氣力不支,一個疏忽,腳下一軟,格擋的長槍就偏了幾分,公孫續的去勢不減長槍直刺田靖的咽喉,田靖眼看沒有辦法躲閃,就勢躺倒,才算躲過了緻命的一槍。
公孫續卻不肯罷休,舉槍還要再刺,趙雲卻及時到場中用槍撥開了公孫續的長槍。“公子且住,今日的比試,田靖輸了,還望公子點到爲止。”
公孫續雖然不甘心,不過卻知道趙雲既然插了手,今日想傷田靖是不可能了。“罷了,田靖你可認輸,如果你磕頭認輸,我便不與你這奴才計較。”
田靖躲過了緻命的一槍,心下也是十分緊張,不過公孫續想問自己是絕不可以示弱的。“昨日是我勝了,今日就算輸了一局,也才是一比一的平局。有本事的話明日再比。明日若我赢了,你可欠我五百兩銀子,明日若輸了,我便心甘情願受你處置。”
“好!那我們明日再比。聽聞校場比試,父親誇你的騎射本領,那麽明日我們比試騎射,到時候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公孫續說罷帶着親衛前呼後擁的離開。
田靖爬起來,對趙雲吐了吐舌頭,“師傅,好險。”
趙雲看了看他,“說了句自讨苦吃”,便自顧回營了。
………………
當夜晚間,公孫續和劉蓍、李敢、樂平人在薊縣城裏最大酒家飲酒慶祝,這時一個老道,拿着一個算命的幡子從樓下走過。隻見那幡上寫着,“指點迷途君子,喚醒久困英雄”。如果光是這幡也便罷了,那老道邊走嘴裏邊念叨,“人說幽州多英雄,我說英雄不可求,公孫白馬俱往矣,誰家少年封王侯。”
這不念還罷,一念那“公孫白馬俱往矣,誰家少年封王侯”可就清清楚楚地飄進了公孫續的耳朵。
“道長且慢!”公孫續喚住了道長,正想相詢,不想那道人卻先說話了:“這位公子生得好相貌,當真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五星中宮,執掌十萬兵馬;火神水玄,俾睨天下英雄。”
公孫續聽完心中歡喜,卻不說破,“道長剛才所講,我聽不明白。不過前面道長曾說‘公孫白馬俱往矣,誰家少年封王侯’,此句何解啊?”
“公子說笑了,老朽何曾說過這種話來。定是公子聽錯了,老朽告辭。”說着就要走。
旁邊的李敢不幹了,“兀那老道,剛才我們分明聽得你口中念念有詞,現在卻不承認了?”
“幾位公子莫怪,老朽老了,老糊塗了,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幾位公子切莫放在心上。”老道說完拿起幡子告罪堅持離開。
他越是這樣,公孫續等人越覺得奇怪,硬是留下那道人讓他說過清楚。
“幾位公子,老朽也是一時失言啊,所謂天機不可洩露,我一不小心算出了天命,卻不能說出來啊,否則會折壽的呀。”老道看公孫續幾人糾纏不休,急忙說道。
公孫續拿出五十兩銀子,“仙長在上,我等在此吃酒,碰到道長,也是上天安排的機緣,這些許銀兩全當給道觀塑的香火,還望道長有什麽話據實相告啊。”
老道拿了銀子似是很不情願,“實不相瞞,前不久老朽夜觀天象,發現大将星搖,主兵戈起,大将生。而此番将星閃耀之處,正是幽州。相信不久幽州會有一位大将軍大英雄出現。老朽此來尋訪,正是爲了應正自己的預測,今日見到公子,方知天意難違,公子正是那位應時而生的大将軍。”
公孫續聽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而劉蓍等人更是一個個張大了嘴巴。
“公子今日尚未發迹,是因爲沒有遇到自己的貴人。公子可看在将星旁有一星忽明忽暗,那人正是将軍的有利輔佐。若得此人,公子将不日統軍,威鎮寰宇,霸業可興;若不得此人,公子則寂寂無聞,空有本領,無處施展。”道長說完捋了一下胡須。
公孫續嘴上不說,心裏卻信了七八分。旁邊劉蓍問道,“那人姓什麽,叫什麽,哪裏人氏,何處去找?”
“天機不可洩露……”那道長話沒有說完,李敢生氣了,一抽出寶劍放在了道人的脖子上。“什麽狗屁天機,叫你說,你就說,你要說慢了一個字,我砍了你的腦袋。
“不得對道長無禮”,公孫續瞪了李敢一眼。“道長莫怪,我這兄弟不懂道理,請道長恕罪。”說着,又叫人拿出五十兩銀子來,“我等也知道道長爲難,還望道長據實相高告?”
那道長看着銀子嘬了嘬牙花,“也罷,算一個也是減壽,算兩個也是減壽,貧道今日就豁出去了。公子且記好,天地之間川相連,左膀右臂霸業傳。”道長說完,不等公孫續他們緩過神來便匆匆去了。
劉蓍自小受父親的影響,對占蔔一道頗有些研究,用手指在桌上比比劃劃,“天地之間川相連”,川字上面加一橫爲天,下面加一橫爲地,中間加一橫,正好是一個“田”字;“左膀右臂霸業傳”,所謂王霸之業,霸業可以解做王字,左面加一橫爲左膀,右面加一橫爲右臂,正好也是一個“田”字。
字寫出來,公孫續就看到了,心中疑惑不由得說了出來“難道是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