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心說,看來老天開眼,這公孫續少不得吃些苦頭了,嘿嘿一笑,便往馬場裏面走去。沒走幾步,隻聽得耳後風起,田靖本能的迅速低頭,堪堪讓過身後的攻擊。待回身看時才發現,原來偷襲自己的正是公孫續。
“你剛才笑什麽,我從馬上摔下來,定是你搞的鬼。”公孫續說完惡狠狠的又是一鞭。
田靖哪裏吃過這樣的虧,側身讓過,右手順勢抓住了鞭鞘,用力一扯,和公孫續較上了勁。
公孫續沒想到田靖還手,怒道,“大膽奴才,打你可是不服,居然還敢還手?”
田靖雖然生氣,卻是突然冷靜了下來,這公孫續畢竟不同與别人,真要翻臉打了他隻怕自己讨不到好去。不過卻不能平白受辱,還是要想個不能吃虧的法子。這腦子裏面想事,精神一走神,手上的力氣就消了。
公孫續全身使力正要奪回馬鞭,不想田靖松勁,一下腳步不穩,向後坐倒。還好他有些武功底子,倒退了幾步,沒有摔倒,要不然人就丢大了。
田靖不多時已經看透了公孫瓒的性格,心中已有定計。故意“哈哈”一笑。
公孫續臉上更挂不住了,“你笑什麽?”
“我笑你?我可沒有笑你,隻是笑某些徒有其表的人,自己沒有什麽本事,卻自以爲了不起,以爲人人都怕他,都不如他。其實别人隻是顧忌着他父親的官位,或者是要照顧他的面子。狐假虎威也就罷了,怕就怕沒有自知之明。”田靖故意陰陽怪氣的說出這一番話來。
公孫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是氣極了。“你說誰,你這下賤的奴才,居然幹編排我的壞話。”
田靖一笑,“在下說的是某人,可沒有指名道姓,公子爲何要自認說得是公子您呢?莫非公子也是這樣的人?”
“你這不要命得奴才,好,本公子今日當着衆人的面說清楚,一會兒本公子和你公平比試,誰也不許幫忙,那麽本公子今日便憑真本事打死你這奴才,如果你輸了,就任我處置;如果你勝了,那麽今日的事情一筆勾銷。”公孫續怒道。
“呵呵,好威風啊,你若勝了,就可以處置别人;别人若勝了,你卻什麽也不損失。你說這是不是狐假虎威,這是不是仗勢欺人?”田靖諷刺道。
“那你要怎樣?”公孫續急道。
“我也不要怎樣,我若輸了,任憑公子打我一百鞭,公子若輸了,那便輸我一百兩銀子好了。不過有言在先,我若輸了,自然認罰;我若僥幸勝了,還要公孫瓒大人下令,任何人不得因此事借機報複。”田靖說道。
“好,一言未定,本公子依你,我們這就比試。”公孫瓒說完,解開口子脫掉外衣,露出一身平時練武的勁裝來。
“慢着”,田靖打斷道,“既然比試,還需一個中人作證。要不然你這樣說話我卻是不相信的。”
“好!那你說何要何人作證?”公孫續道。
“自然要一個說話算數,卻又武藝好的人作證。”田靖笑着說。
“白馬義從的騎都尉,李移子李大人,武藝非凡,現在正在軍中,可以作證。”公孫續想了想說。
“李大人的地位武功自然是沒有問題,隻是聽聞李大人乃是公孫瓒大人的結義兄弟,自然向着你了。”田靖說道。
“你這奴才推三阻四,那你說何人?”公孫瓒怒道。
“我是一個養馬的下人,又怎麽認識軍中的将軍。還是要公子選,隻要武藝超群,爲人信義,又不是你的親眷,我是沒有意見的。”田靖故意說道。
“好!那麽趙雲将軍怎樣,此人武藝超群,在軍中又素以忠義見稱,又不是幽州土著,你可放心?”公孫續說道。
田靖心說,等得就是你這句話。“既然如此,那麽便請趙将軍出來,我願與公子比試。”
…………
趙雲從軍帳中被請出來的時候還是一頭霧水。隻見田靖和公孫續早已在馬場中的一片空場站定。周圍圍了大約圍了兩百多人觀看,除了公孫瓒的親兵衛士之外,多是馬場的仆役。雖然田靖說不要李移子作證,不過還是早有親兵彙報了去,李都尉也已經到了。對着趙雲一抱拳,“小孩子比武,趙将軍作證就是,我就在旁邊看看。”
趙雲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想且随他瘋去,而且也想看看田靖這一月苦練的效果。
趙雲宣布開始,公孫續迫不及待的沖了上來。公孫續雖然是世家子弟,卻是從小認真學過武藝的,一套北地拳法也是有闆有眼。這面田靖的功夫就明顯不如公孫續好看了,公孫續每一拳打來,都是險險躲開,顯然沒有還手之力。看的人都覺得再過十招左右,田靖必敗。
沒想到田靖竟然堅持了五十招,而且還有繼續堅持下去的趨勢。公孫續的動作卻越來越慢了,畢竟一直都是他主攻,而且前面覺得定能十招内收拾了田靖,所以招招都是用盡全力,現在後力不濟,連腳步也是不那麽穩了。田靖知道差不多了,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公孫續,公孫續一腳踢向田靖的耳側,田靖矮身一蹲,借勢後掃,一個掃堂腿直掃公孫續的支撐腿,公孫續腳下不穩,啪的一聲摔倒在地。田靖就勢撲上,對着公孫續的面門就是一拳。
還好公孫續躲的及時,要不然就一拳上去必定鼻子開花,躲是躲開了,但是躲得非常狼狽。
田靖招手,示意公孫續再來,公孫瓒剛才摔的不輕,不敢用腳,隻用拳來招呼,田靖這次用了街頭打架的狠招,你一拳來,我一拳去,不躲不閃,以硬對硬。公孫續才對了三拳不到,就吃不消了,雙拳生疼,感覺骨頭都要碎了,不敢硬抗。這下就成了田靖出拳,公孫續挨打的趨勢,他用胳膊格擋了幾次也有些吃痛,稍微一遲緩,田靖一拳揮向公孫續耳側,公孫續躲閃不及,臉部中拳,被一拳打倒在地。
公孫續爬起來的時候,雙眼前似乎有些金星在閃,卻是站不穩了。田靖在對面招手,示意他“有本事再來。”公孫續哪裏受過這種小看,拼勁全力,對着田靖就是一拳,這一拳看拙實巧,卻是封住了田靖可能的諸般變化。要的就是田靖去格擋,隻要一擋,拳勢一變,攻上可以鎖喉,攻下可以攻擊田靖的小腹,如果不擋就是結結實實的黑虎掏心。哪想到田靖根本不和他拆招,刁住公孫續腕子往橫向扯,這樣公孫續就失了平衡,接着轉身一個背摔,像扔口袋一樣把公孫續摔在了地上。
這下公孫續是再也起不來,卻不服輸,“不算,不算,你這奴才搞鬼。要不是小爺今天摔下馬來,傷了左腳行動不便,你如何能赢,明日再來比過。”
田靖心想,早知道你會耍無賴。也不說破,“好啊,比就比,明日我還在這裏等你。如果明日再輸,可要将一百兩銀子拿來。我倒要看看你明日還有什麽本事?”
趙雲倒沒想到田靖會這麽好說話,本以爲他必定得理不饒人呢。既然約了明日再戰,今日便到此結束,趙雲遣散了圍觀衆人,公孫續被親衛扶回去休息。
…………
衆人都走了之後,田靖進趙雲的大帳給趙雲行禮。
“你今天倒是好威風,打了公孫瓒的獨生兒子,不怕他殺了你給兒子報仇?”趙雲故意問道。
“師傅莫要說笑,我敢打他還不是仗了師傅的名頭,要不然我哪有這麽大的膽子。”說完狡黠的一笑。
趙雲說道,“我是公孫瓒的下屬,到時候說不得要打殺了你執行軍令,難道你也不怕?”說完看田靖一臉無所謂的壞笑,知道吓不到他,語氣一轉,“說說吧,你和這公孫續如何結怨的啊?”
田靖便把今日馬場門口發生的事情說了。趙雲聽完眉頭一皺,“公孫瓒如此縱容此子,這公孫續将來如何能夠繼承這幽州的基業啊。”
田靖聽到這裏,接着說,“除了這個還有一事要和師傅禀明,其實今日在城裏回來的路上,我還打了劉蓍、李敢和樂平三人。”
趙雲這下可是吃驚不小,不過想想公孫續都打了,這三個人看來也沒有什麽可以再擔心了。“說說吧,這次又是因爲什麽?”
田靖一五一十把遇到劉蓍他們圍毆小乞丐,然後自己路見不平上去相助,最後發現小乞丐竟然是白馬義從遺孤的事情說了,而且說了還有許多像小乞丐小六一樣的遺孤,得不到照顧。
趙雲聽完也是心中氣憤,白馬義從爲了公孫瓒出生入死,沒想到死了妻兒卻沒有人管。“爲師這就去找公孫将軍,相信他也不忍心讓義從的遺孤在外面乞讨爲生,凍惡而死。”趙雲說完就要起身。
“師傅且慢,”田靖趕緊攔住趙雲,“師傅可知道界橋一戰死傷了多少人,光是白馬義從就是兩千多人,這麽多遺孤都要去撫恤,你可知道要花多少銀兩?公孫瓒現在正招兵買馬,重新召集白馬義從,購買軍器馬匹這又要多少銀兩?我觀公孫将軍不是不想撫恤,而是真的捉襟見肘啊。”
“那也不能不管吧?”趙雲急道。
“師傅不必着急,本來我也沒有好辦法,不過今日見到公孫續,我卻有了辦法,隻怕這些遺孤子弟的安置,還要着落在我們這位公孫公子身上了。呵呵。”田靖說着一笑,然後在趙雲耳邊耳語了幾句。
趙雲聽完也是一笑,“好計策啊,真不知你這麽大孩子,如何剩了一幅玲珑的心腸!”
正說着,隻聽帳外喧嘩,卻是一堆人要叫田靖滾出來。
“莫不是公孫續找人來報仇?”趙雲沉吟道。
“不會,我觀公孫續雖然蠻橫,卻不是出爾反爾之人,既說了明日,就不會今日再來。怕是劉蓍、李敢和樂平他們。我今日肯放過公孫續和他相約明日再戰,還有一樁好處,就是讓他們在勝負未分之前不敢找我麻煩。”田靖說完,對趙雲做了個請的動作,“師傅,講理我是不怕的,如果動手嗎,還得師傅您壓着了,哈哈。”
趙雲無奈一笑,帶着田靖向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