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領着田靖進了店鋪,直接和打鐵的師傅說話,這種小店鋪通常掌櫃也是師傅,最多再雇一個幫忙的學徒。
“耿師傅,我趙雲又來打擾了,這孩子是我新收的徒弟,這不前幾天剛尋了一個好槍杆回來,想讓耿師傅打造一個槍頭。”趙雲邊說邊和打鐵的師傅介紹田靖,似乎很是熟識。
“原來是趙将軍,我正準備去尋你,不想将軍正巧來了。兵器的事情好說,裏面有位故人想要拜見将軍,剛才正和我說去請你。”說着趕忙把趙雲和田靖往裏屋讓。
趙雲也沒有想到有這樣的事,待進門一看,哈哈一笑,“原來是簡先生。”
隻見來人對趙雲抱拳施禮,“趙将軍别來無恙。”
“簡先生因何到此啊?玄德公近日可好?”趙雲問道。
簡先生,玄德公?難道此人是“簡雍簡憲和”田靖想着竟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簡雍也是一愣,不想一個十來歲的娃娃竟認得自己,“子龍将軍,這位小友是?”
趙雲趕忙道,“這孩子叫田靖,是趙某新收的徒弟,不懂規矩,到讓簡先生見笑了。
簡雍仔細看了看田靖,對趙雲說道,“這孩子相貌堂堂,人品出衆,又得子龍親自教導,怕是将來前途不可限量呀。”然後突然轉身問田靖,“簡某區區一介書生,隻在玄德公帳下做一幕僚,而且一向少來薊縣,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可是你師傅說的?”
其實田靖說出來就有些後悔了,誰讓簡雍的名氣在三國裏那麽大呢。“先生定是覺得奇怪了,其實田靖也是第一次見先生,至于先生的名字自是和師傅閑聊時曾聽到的,剛才叫出先生名字卻是胡亂猜的。”
“猜的?”簡雍越發疑惑。“小友莫要說笑,這如何猜得?”
“說是猜的你還不信,那麽我再猜一個,”田靖邊說邊打量簡雍,爲自己後面的話找轍,去突然發現簡雍和這鐵匠鋪的耿師傅相貌上竟有幾分相似,“我不僅能猜出你是簡雍,還能猜出你和這鐵匠鋪的耿師傅的定是兄弟關系”,田靖胡說一氣想要蒙混過關。
趙雲也有些急了,自己本來沒有和田靖說過簡雍的名字,不知他從哪聽來,這就算了,田靖還說簡先生和耿師傅是兄弟,更是胡言亂語了,對着田靖呵斥了一聲“胡鬧”,然後對簡雍抱拳施禮,“簡先生,别理這孩子,一天沒有正經兒。”
沒想到簡雍卻露出一幅驚愕的表情,“小友看來果然不是常人,實不相瞞,簡某和這耿師傅确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簡雍本姓耿,父母早喪,是哥哥耿良将我養大成人。後來因幫人鳴冤而遭有司構陷,誣以不法,隻好隐姓埋名,避難他鄉。後來結識了玄德公,有了官位,這才回來找尋到兄長。沒想到這位小兄弟到能看出我們是兄弟?”
田靖倒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不過這麽一攪和,簡雍倒是不問田靖爲什麽能說出自己名字了。
簡雍對趙雲抱拳說道,“盡說自己的閑事了,險些忘了正事。上次别後,我家主公甚是想念,每每說起将軍的武藝人品總是贊不絕口,恨不能早與将軍結識,結爲異性兄弟,也好日日相伴。這次我家主公讓我帶來書信一封送與将軍,另有一杆好槍,乃是從黃巾餘孽手中繳獲所得,主公知道子龍将軍酷愛使槍,便叫我一同帶來送與将軍。”
簡雍說完先把書信遞上,然後讓兄長去取槍來。不一會兒耿良拿進一柄槍來,趙雲接過來,隻覺的上手的份量很沉,槍頭略顯烏黑,乍看之下,倒不覺得有什麽出色之處。拿近一看,隻見槍尖之上似有一行小字,仔細辨認卻是“海角天涯無對”六字,雖不知出處,卻知道似乎是說此槍海角天涯沒有敵手。什麽槍能起這般誇贊,倒是引起了趙雲的好奇之心。
門口有一塊鐵料,趙雲略微用力,那槍竟毫不費力的刺入鐵料之中,什麽槍居然如此銳利?再拿刀劍來試,隻要碰上槍頭的兵器竟皆應聲而斷。“果然是好槍!”趙雲人不住誇贊一聲。“如此好槍,真難當世神兵,趙雲實在不能收,還望簡先生送還玄德公,玄德公好意,雲以心領了。”正是因爲是好槍,趙雲更不願平白受人重禮。
“趙将軍切莫推辭。上次我家主公應北海太守孔融之約去退青州黃巾管亥,曾向公孫将軍請兵相助。公孫瓒不曾發一兵一卒,隻是送了一封信給青州刺史田楷讓他便宜行事,倒是趙将軍一人三馬,星夜馳援,截殺了管亥派往黑山的信使,并且一人獨創重圍,謊稱公孫瓒大軍來援,才讓賊人不戰自退。玄德公曾備黃金百兩以謝将軍,将軍堅辭不受。這槍乃與黃巾賊大戰後打掃戰場所得,本就是将軍的功勞應得之物,算不上玄德公相送,将軍不可再推辭了,否則我家主公定然心下歉疚,寝食難安的。”
簡雍說的如此誠懇,趙雲倒不好再推辭了,“如此趙雲謝過玄德公的厚意了。隻是如此好槍,放在趙雲手裏隻怕被白白埋沒。”說着長長歎息了一聲。
“将軍過謙了,”簡雍自然看出了趙雲對現狀不滿,不過卻不說破,“如此好槍将來定随将軍名揚四海,隻不知這槍喚作什麽名字好呢?”
“海角天涯無對,海角天涯,不如就叫涯角槍好了!”田靖接道。
“好名字!”這次趙雲倒是和簡雍同時稱贊。
趙雲與簡雍相談了一陣,想起軍營還有公務,起身告辭。簡雍也不挽留,隻說這幾日會在這鐵匠鋪暫住,待趙雲回信後,便回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