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撕裂的大洞出現在天空，處于地上的生物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夠看到。
究竟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不知道，也沒有時間知道。
不知是人是妖還是其他什麽，全身覆蓋着土塊，宛如石俑一般的石兵聚集成軍隊，極有素質地在這片土地行走。剿滅着敢于反抗的任何事物。
一隊石兵在李道一面前走過，卻是沒有發現李道一。即将出手的李道一制止了自己攻擊的欲望，也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原因。自己所處于的是空間的連接地帶，并沒有真正地跨入那一片天空。
明白過來的李道一沒有選擇停下了腳步，觀察，整頓。再次仔細地觀察天空。，那個被撕裂地裂洞一定是原因。
那裂開的空間之洞，的确有着異于常态的特質。似乎實際的距離應該很遠，但是又似乎伸手就能觸碰。
在空間裂洞之外，被遮掩了光輝的天地，也有着異于常态的地方。似乎是有着梵音殘存佛之光。留有一統天下無敵之霸氣，還有堅守本心之無畏。
究竟，發生了什麽？
“砰”
李道一跟一個骨瘦如柴的半大小孩撞了個滿懷。
半大小孩盯着李道一的眼神看了好久，看的李道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收回了眼神。
李道一也不知是什麽原因造成了兩人的相撞，而李道一也不想多生事端，就準備主動道個歉，将此事揭過。但被小孩這麽盯着，一時忘了該說什麽。
小孩的語氣猶豫，滄桑“是我的錯。”
見到小孩道歉，李道一本該說點場面話，将此事揭過。但小孩的語氣，實在，實在。若是這個小孩再過二十年，換身破舊的衣裳，就是一個有着故事的滄桑大叔。再過十年，換身質料精細的衣裳，也有一股收斂鋒芒也藏不住鋒的憂郁高手。但現在這幅模樣，說是小孩子過家家又顯得過了年紀。隻能說一句童心未泯了吧。
小孩繼續說道“驟然失去了力量，我還沒有适應。”
李道一不知道該說什麽，靜靜地看着小孩的表演。
小孩說道“不過無妨。就是現在的我，縱觀天下也隻有幾個人能擊敗我。”
李道一覺得不應該在浪費時間了。
小孩說道“爲了補償你。我就救你一命吧。你身上中了‘千年不醒百世輪回神仙難救毒’，跟我來，我來替你化去。”
李道一無語，不打算跟小孩聊下去了。
這時，跟蹤李道一的兩人跳了出來。
“曾小鬼，你要多管閑事？”
“可要惹禍上身，曾小鬼？”
小孩說道“閑事？我隻做要事。麻煩？我從未有麻煩。”
“小鬼。爺爺沒心情陪你玩。”
“再不滾開殺了你，小鬼。”
小孩語氣滿是無奈“曾幾何時，我已淪落到一些阿貓阿狗也敢挑釁的地步了。看來也該死讓世人重新回想我的時候了。”
““弘恩””
兩人咆哮了一聲，不打算聊下去了。
小孩還是微閉着眼，說道“我也曾不凡。我是曾不凡。”
随着兩個大漢的攻擊越來越近，小孩卻沒有絲毫閃躲和反擊的打算，視之爲無物。
李道一看不清情況，一時都以爲難道這小孩是個返老還童的高人，因此站着看戲，沒有反應。
待得明白小孩隻是個小孩後，情況已經十萬火急了。小孩子的性命已經命懸一線了。
“唰”寒光一閃，李道一連連兩把飛刀脫手而出。
進入悟意境之後，李道一的意境已經融入日常行爲之中。武功招式自然不是意外，飛刀也帶上了意境。從白光一閃升級成爲了寒光一閃。不僅僅是一道極速的閃光，還帶着令人心懼的寒意。
“别動！”
被飛刀截住了攻擊，兩個大漢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就響起了聲音，脖子邊也感受到了刀尖的鋒利感。
“解藥。”
李道一簡言意駭。
兩個大漢被刀尖抵住脖子，陷入了慌亂的狀态，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李道一的刀尖稍稍前進了點，劃出絲絲血迹。
“大人，沒有解藥。”
“啊。大人，隻是蒙汗藥，沒有什麽解藥啊。”
“蒙汗藥？”李道一看了看小孩，明白了大漢說的是真的。
李道一快速地以刀柄擊打小孩的脖子，使他們昏迷了過去。不是李道一仁慈，隻是初來乍到，不願多惹事端。
小孩說道“沒想到你這麽強。”
李道一說道“小孩，你是哪裏的人。回家去吧，最近不要外出了。”
小孩說道“我也曾不凡。我是曾不凡。叫我名字。我容許你說我的名字。”
李道一搖搖頭，不再理會，就要踏上征途。
曾不凡攔在李道一面前，說道“等等，我看你也有點實力。有沒有興趣跟我做筆買賣？”
“買賣，什麽買賣？”李道一并未放在心上，隻是糊弄小孩般的說道。
“天下人都盯着的買賣。”曾不凡露出神秘的笑容。
李道一說道“哦？天下人都盯着的買賣？”
曾不凡說道“不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麒麟異寶，有興趣嗎？”
李道一說道“這個就有點意思了。不過沒興趣，你自個玩去吧，”
李道一的語氣已經開始不客氣了，再客氣下去，真的浪費生命。
曾不凡說道“等等。我知道，我現在這副模樣，你肯定以爲我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但這隻是表象。”
曾不凡說道“你可知這兩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爲何？”
曾不凡神秘地說道“他們就是爲了除掉我。”
李道一說道“怕是爲了謀财害命跟着我更像事實。”
曾不凡說道“不，這隻是假象。他們是爲我而來。”
李道一輕笑幾聲，說道“哦，我總結一下。你說自己曾不凡，怎麽來對付你的隻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毛賊。”
李道一已經是打算直接戳穿小孩的幻想，讓其早一點進入現實。且最重要的是不要在纏着自己。對一個隻是略煩的小孩狠下殺手，已經不是惡，是渣了。
曾不凡說道“他們很聰明。若是換一些強者來，我靈覺不失，根本碰不到我的面。也是我大意，不把這些炮灰放在眼裏，差點着了道了。”
聽見曾不凡喋喋不休，李道一忽然覺得，殺掉凡人的熊孩子，不是渣，不是惡，是舍己爲人，犧牲小我，拯救大我。
曾不凡指着屍體的手說道“你看出來了嗎？”
李道一不打算回答，隻想離開。不過想了那麽多次要離開，還沒有離開。李道一認清形勢，從這個古怪的小孩了解情報是最好的途徑。雖然煩，還是要忍受。
“沒有。”李道一沒好氣地說道。
曾不凡說道“這是練了十年以上的鷹爪功。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不知道。”李道一是真不知道。
曾不凡說道“鷹爪功是東廠的獨門武學，你可知道意味着什麽？”
“不知道。”李道一依然不知道。
曾不凡負手背後，說道“他們不是閹人。”
李道一說道“看得出來。”
曾不凡說道“東廠的獨門武學出現在了兩個不是閹人的人身上，且練了十年以上。這意味着什麽？”
李道一說道“不清楚，不過這兩人真練了十年的鷹爪功？”
李道一仔細看了看屍體，這雙手完全不像練了十年外功的樣子。
曾不凡說道“奧，我沒說這裏的屍體。我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李道一懵逼，開始仔細思考，到底從小孩身上詢問情報是不是正确的事。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個書童數着數，待其念完，另一個書童接着念道。
“七六五四三二一。”
這個書童倒數着念完，原來那個書童又開口念叨。
“一二三四五六七。”
兩個書童就這麽一個正着念，一個倒着念，數着七個數，來回循環，往複不止。
兩個書童念着數，似乎一直都是如此。但今日這穩定的生活卻遭遇了一些變故。
一輛馬車橫沖直撞，極其野蠻地沖了過來。
兩位書童卻是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慌張的神色。仿佛是沒有見到向自己沖來的馬車，又或許是藝高人膽大。
而事實卻是，這兩位書童已經習慣了。
“柳師叔。”
兩位書童停止了數數，對着馬車上的人行了個禮。而即将撞上人的馬車卻在真真正正地一刹那，被柳宗扼制。馬僅憑後退直立，完美地一個回首，保持住了平衡，沒有撞上前方。
柳宗一路上已經撞了不知多少次，有時候憑借高超的騎術驚險避開，有時候運用高強的武力強行開路，當然也有撞得人仰馬翻的下場。不過，若是這個情景相撞，兩個書童鐵定是活不成了，柳宗又豈會讓這種事發生？
一個書童說道“柳師叔，這月你卻是來早了。”
另一個書童說道“師父出去了，不知幾日會回。”
柳宗不在意地說道“反正他十五肯定會趕回來的。你們去忙吧。”
兩個書童就又開始了數數，念起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等等。”柳宗想到點什麽，補充吩咐說道：“把你們師父藏得好酒給我拿來。還有記得，多加五個人的夥食。然後，還有......”
柳宗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完全不把自己當做外人。兩個書童自顧自地念着數。兩方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柳宗将要求說完，對兩個書童說道“聽明白了嗎？”
一個書童說道“師叔，你不是戒酒了嗎？”
另一個說道“師叔，你隻帶了三個人。爲什麽要加五人的夥食？”
柳宗說道“别管這些。照我說的做就是。後面的聽明白了嗎？”
一個書童說：“師叔一開始就有了大問題。我就沒聽後面了。”
另一個書童說道“然也。”
柳宗很生氣，無可奈何，說道“念你們的數去吧。”
一個書童點頭：“一二三四五六七。”
另一個接到“七六五四......”
柳宗不再管念數的兩人，徑自走進屋中。李道一很好奇兩個書童的行爲，就看向曾不凡和範陽剛。但曾不凡和範陽剛也很好奇，看着兩個書童，還時不時拿手碰一碰書童。兩個書童隻是念着數，完全沒有反應。
曾不凡很好奇，但沒有詢問，隻是說道“有趣，有趣。”
範陽剛則好奇地向柳宗問道“大叔，這兩個家夥爲什麽循環念着數？”
柳宗頭也不回，毫不在意“無聊？”
聽到這個回答，李道一很詫異。其原本以爲會聽到，特殊的修煉方式等解釋，沒想到卻隻是因爲無聊？
範陽剛也很詫異，他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追問道：“無聊？沒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特殊意義？”柳宗重複地念了一遍，說道“世上哪有那麽多事是有意義的。除了吃飯睡覺，你又做了多少有意義的事？”
範陽剛問道“他們這樣有多久了？”
柳宗說道：“也不久，四年吧。”
範陽剛很吃驚：“四年？他們才多大啊。沒有什麽含義，就隻是無聊，他們怎麽堅持的那麽久的？”
對于這個問題，柳宗仔細想了想，回答道：“也許，就是爲了等你們問句有什麽意義，爲什麽能堅持那麽久吧。”
範陽剛不明白。李道一卻是有點懂了。所謂的無聊，隻是他人眼裏的無聊；沒有意義，也隻是他人眼中的沒有意義。
柳宗卻是看出了李道一的領悟，因爲以前，他也是這麽想的。柳宗對李道一說道“不要想那麽多。有時候，事實就是那個事實，沒有那麽多花樣。當然，若是你觸類旁通也是你的收獲。但，這種收獲，也不過是負擔罷了。”
“無聊，就是無聊，你不想無聊，有人想要無聊，有人隻能無聊。”
“哈哈哈哈。”一陣豪爽地笑聲打斷了柳宗的話。一個身穿道袍的道人龍骧虎步，踏着九宮八卦來到了衆人面前。
就是這樣，恩，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