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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傳承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出海捕魚的漁夫除了靠自己的本事,還需要靠老天爺的臉色吃飯。

出海捕魚的漁夫看着今日的收獲,算不上滿載而歸,但也算不錯了。況且,能活着回來已經是一樁幸事。這靠海吃飯的人,命不在己,在海,在天!

漁夫将自己的小漁船安置好,将此次的成果拎在手中開始往家趕,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往家趕比較好。

突然,漁夫警覺地停下,感覺到有異動。似乎是打鬥聲,夾雜着血腥味,看這動靜,漁夫搖搖頭,沒有多想,而是避開了争鬥的方向,甯可繞點遠路,不想沾惹麻煩。

漁夫因爲多趕了些路,到家的時候比平時要晚上不少。不過也不要緊,反正家中也沒他人。推開家門,沒有鎖,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吃完飯,漁夫想了想,從自己捕到的魚中挑了條好的,走出門去,來到村裏的小店,換了點酒。

走在路上,看到天色,不知想寫什麽頓了頓。

回到家,漁夫給自己在滿上一杯,但擡起酒杯又放下了。漁夫想起了江湖,武林,俠客,武功。最終隻能歎息一聲,自己沒有那個命啊。需要需要錢需要資質需要天賦需要運道需要資源,需要的太多太多...

越想就越是按耐不住,漁夫沉寂的心也不由有些跳動。這是對過往平凡的不甘,這是抛棄了往日最大的桎梏對死亡的恐懼,這是一時頭腦發熱,這是想改變,想試試不一樣的生活。

拉開門,在門邊,漁夫停下腳步,感受到門外的寒風,一下子讓其清醒了不少。漁夫縮回腳,想躺會床上,但其又猶豫,他知道,今日這麽躺回去,自己就真的,一輩子就是這樣了。這一輩子就能看到底了。

漁夫看向屋内,掃視一圈,一切熟悉。又看向屋外,遙望遠處,一片茫然。漁夫想到了什麽,其下定了決心,跨前一步,來到了屋外。漁夫将門關好,想着黑夜前進。

漁夫想到的是一句話,在很早很早以前聽到的一句話。這句話,曾感染漁夫很深。雖然,漁夫之後的日子,其大半輩子依然是平凡的,不出奇的,但那句話對其的影響力,依然埋藏在其心底。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漁夫内心澎湃,忽的腦海中想到了剛剛回來時因察覺到有人打鬥而選擇了繞路。漁夫決定去那邊看看。不爲什麽,隻是想去看看武者交戰留下的痕迹。去看一看,近距離接觸一下,這自己永遠接觸不到的世界。

摸着黑來到那片樹林,漁夫有點後悔沒有帶燈。不過今晚月亮很亮,倒也不是看不清路。

漁夫來到了那片打鬥的地方。破壞還真大,幸虧漁夫果斷地選擇繞路,且走的早。這之後的鬥争升級,可是造成了不少破壞。一連擊倒了不少大樹,地面也被砸的坑坑窪窪的。

漁夫很是好奇地看着這個場景,時不時摸一摸戰場留下的痕迹。好大的一個坑,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能砸出來的、這棵樹被擊出了一個洞,還沒倒,要小心一點,若是被壓住了,自己就真的交代在這裏了。

漁夫眼尖,看到一塊坑窪不平的地覺得不對勁就走了過去。越看就越不對,将遮掩的一層挖開,差點将漁夫吓得癱了。是一具屍體。

漁夫不是見慣了生死的江湖人,在這一刻之前他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老百姓,現在的行爲也是頭腦發熱的遊玩。見到一具屍體,在夜晚,在荒郊野外,普通人誰能不怕。雖然漁夫現在的行爲不普通,但其人很普通。

漁夫被吓了一跳,當即想走的越遠越好,跑回家,将現在升起的不甘情緒全部忘掉,老老實實過完自己最後的日子,然後按自己的法子結束一生。走之前卻是打算将其重新埋好,畢竟打擾了别人入土爲安,真是罪過。

漁夫費力地埋好,忽的感覺好像有什麽聲音。好像是人經過的聲音,但是四散張望,卻是沒有人影。

難道是鬼?漁夫有些怕,這時候,其又聽到了人移動的聲音,但四下張望,還是沒有人影。重新擺正身體的時候,卻突然見眼前多了個人,或鬼?漁夫被吓了一跳,不由退後了兩三步。

說起來,漁夫的心髒還是很強大的,被這麽吓了幾次,依然沒有昏倒,也沒有失魂,被吓傻。畢竟也是過了大半輩子,有着不少見識,除了剛開始本能的驚詫之外,就沒有多少恐懼。跟其性格有着不少關系,随遇而安。

突如其來的老人說道:“你不怕我嗎?”

漁夫說道:“爲什麽要怕?”

老人說道:“怕鬼啊。”

聽到這麽一說,漁夫定睛看去,卻是發現自己怎麽都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很是詭異。但漁夫并沒有驚慌,還是性格,若是直接一副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或許還能吓昏漁夫,但這樣并不是非常令漁夫恐懼。

老人說道:“你做了惡事,就不怕下地獄受罰嗎?”

漁夫想了想,說道:“我行的正坐得直,沒幹壞事!”

“謀财害命還不是惡事嗎?”

“謀财害命?你搞錯了吧?”

“被你埋在下面的老人。”

“就說你是搞錯了,我隻是将其埋葬罷了,其死卻是不幹我的事。”

“不幹你的事,你半夜來埋屍體?”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半夜來這裏玩,不小心挖到了屍體,然後将其埋葬好。”

老人沒有說話,腳一震,漁夫好不容易埋好的屍體又飛了出來。老人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說道:“不是經過暗算。你的樣子不是習武之人,看來的确是與你無關了。”

漁夫說道:“死者爲大,應入土爲安。還是将其埋起來吧。”

老人将屍體放回坑中,卻是開始詢問漁夫在此的原因,和是否知道這被殺之人的情報。漁夫自然知無不言。

老人了解到來龍去脈後,說道:“你膽子卻是不小。”

漁夫面對眼前人的調侃并沒有生氣,而是說道:“活腦袋一熱就來了。”

漁夫不知怎麽,跟眼前的人雖然不認識,但能夠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他說,這是知己的感覺。哪怕之前沒有交集,哪怕沒有什麽特殊的際遇,隻要聊上這麽一句,就有這種感覺,想要聊下去的欲望。

須知常常對牛彈琴,最恨知音難覓。話不投機半句多,一生難遇談心人。

漁夫說道:“今天不知怎麽,多了一些以往不曾有的沖動,冒險的沖動。”

老人也是饒有興趣,說道:“爲了什麽?”

漁夫說道:“不爲什麽。就是想想活了半輩子,卻是一件能回憶的事都沒有。就想有點改變吧。”

老人說道:“想有什麽改變?”

面對這個問題,漁夫卻是沒有自己的答案,畢竟隻是一次沖動的行爲,哪有什麽具體的目的。時間過去了也好久了,連一開始沖動的原因都淡忘了。漁夫搖頭,說道:“不知道。”

老人說道:“爲了金錢?”

漁夫想了想,搖頭說道:“我想要,但不是這個。都說人爲财死鳥爲食亡,但我膽子小,舍不得這條命。”

老人又說道:“爲了美色?”

漁夫連想都不用想,說道:“想讨個媳婦。但不用多漂亮,漂亮的我還擔心不安全。不要美女,不要。”

老人說道:“我會爲你實現一個心願。可以提出想要的方面。如美色,如金錢,如權力,如力量。我都會滿足你。”

聽到那人的話,漁夫很是高興,說道:“沒想到能遇見這種好事。”

老人想了想說道:“你要長生不老嗎?”

漁夫說道:“長生不老,我自然是希冀的。隻是,若是隻能活得久,那也沒意思。就吃這種飯,喝這些水。這些日子我已經過膩了,今日才會來此。我想有不一樣的人生。。”

老人接下去接連提了幾個建議都被反駁,雖然沒有動怒,也沒有什麽不耐煩的神情。但其想就是再提下去,眼前的漁夫也不會接受了。還是看看其自己内心的想法吧。

老人說道:“你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呢?真是一個爲難的選擇,在衆多欲望之中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真是艱難。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

一句話浮現在漁夫心中,使其心潮澎湃,宛如初出茅廬的小夥,有着鋒芒的銳氣。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值得追求的東西,畢竟沒有真的掌握。但漁夫下定決心緩緩說道:“死亡,我要死亡!”

“我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我不願一生下來根本沒有人認識我,我要留下我的名字,我要世人都記住我的名字。我不要其他,隻要一個死法,既然生不能精彩,我要我的死響徹雲霄,名傳千古!”

老人聞言大笑,說道:“有意思,跟我很像啊。來,我傳你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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