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躺在地上漫不經心的給端坐在身邊的小孩講故事。
小孩搖搖青年說道:“哥哥,哥哥,我不要聽這個,換一個故事。”
青年很是無奈,但還是說道:“好吧,你想聽什麽?”
小孩說道:“聽好聽的故事。”
青年說道:“那好吧,我就給你講講,恩,講講我曾經大戰天下第一高手的故事吧。”
青年來了興緻,但是小孩完全沒有給其面子,說道:“不要!”
“那就給你講講我和劍神比劍的那一晚吧。那一日,紫禁之巅...”
“不要!”
“那我跟刀王比刀,那一日,大漠深處...”
“不要!”
“那我跟拳霸比拳,跟棍僧比棍,跟....”
“不要,不要。不要!”
青年聞言也是一惱,說道:“什麽都不要,哼,我不講了。”
小孩見狀卻是不斷搖着青年的身體,說道:“哥哥,哥哥,給我講故事嗎。給不給将,不講我告訴媽媽,你欺負我!”
“不不不,不對。”青年老神在在,說道:“是你不想聽我講故事。”
“哼,我要聽。”
“那你要聽我跟劍神比劍還是跟刀王比刀,是...”
“停!”小孩做了個鬼臉,說道:“哥哥就會吹牛!”
青年聞言哼道:“這些未來可是一定會實現的,我隻是提前在暢想罷了。”
小孩哀求着晃着哥哥,說道:“哥哥,你不要講這些好不好。”
青年摸摸下巴說道:“爲什麽?反正都是故事,有什麽問題?”
小孩說道:“因爲太羞恥了。每次你講以自己爲主人公的故事的時候,情節浮誇,反派智障。美女如雲,小弟納頭便拜。我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不,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也絕聽不下去!”
青年摸着下巴,說道:“有這麽誇張嗎,我覺得很好啊。富有傳奇色彩,若是出書絕對是火遍大江南北。”
“也罷,今天就給你換個故事。”青年話鋒一轉,說道:“來,做好,不要亂動。故事開始了。”
“從前有座山...”
青年隻是剛開了個頭就被小孩打斷,“爲什麽還是這個故事?”
“不要插嘴,聽我講。”青年輕輕一拍小孩的後腦勺,示意其安靜。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柄劍。傳說能夠拔出此劍者,就有實現一切願望的力量...”
......
一個算不上偏僻,但也并不繁榮的小城。至于名字,并不需要,其出場的機會并不多,除了此處之外,頂多在别人的回憶裏再出現幾次。那樣的情況,肯定是帶着深深的回憶。名字也就不重要了。用我的故鄉,我曾經打拼的地方等等就足以概括。
總之,在這座小城裏,在這方圓百裏之内,有着一個勢力強勁的世家,王家,近乎隻手遮天。
王家的老一輩不是此故事的主角,不必多提。在下一代裏,有兩個人物。一個是大公子,王一。其隻是庶出。二是小公子,王主。其是嫡出。
要知道這長子不是嫡子,往往會引起禍亂。由其是這庶子才能卓絕,這嫡子纨绔無能的時候。且當這家主長輩偏愛嫡子,輕視庶子。必定是劫難的因,會結出惡果。
這王一幹事能力很強,很快就跟着家主負責了很多要事。王主性格頑劣,愛惹事生非,跟王一比起來是大大的不如。但是,誰讓王主是嫡子,受長輩喜愛呢。有什麽辦法?這是命。
王一對王主這個弟弟是真心好,不僅常常幫王主做的錯事擦屁股。還想着教導王主,讓其回頭是岸,能夠撐起王家這塊天。但是王主卻是不屑一顧,依然當個纨绔子弟。但其總算是有些良心。并沒有跟王一有什麽大沖突,表面上也還算恭敬,會稱呼大哥。雖然偶爾也有點驕橫,但也令人理解。畢竟跟外人,跟其他人比起來已經算是收斂很多了。
但,這份恭敬是真的尊敬,亦或,隻是流于表面。隻是王一沒有幹涉到王主,才稍稍賣個薄面,畢竟王一辦事還是有一手的,就是對會讨好自己的狗,也會賞根骨頭吃。但,若是稍有觸怒,是否真的會有兄弟情義?是否真的會有所謂親情?
這一次,王一介紹了一個本城傑出的平民武者給王主認識,其這是給王主招攬的機會,擴充其羽翼,增強實力。但扶不起的爛泥終究難成大器,禮節下士說的輕巧簡單,但能作爲一種美德被歌頌就是因爲能做到的人很少。
平民天才都是有着傲氣之人,因爲他們的天賦,能夠從貧苦的環境中搏殺出來,自然會有着自己的傲氣。平民天才大都隐含着自卑,畢竟家世的差距擺在這裏不是每個人都猶如主角那般自信,征途都是星辰大海。要知道世家的建立,必定有一位強橫的祖先。那位祖先必定是經過磨難洗禮的天才。這磨難足有十分之九的人會活不到磨難結束。十分之一中的十分之一才有望建立自己的根基,成就一方豪強。
因此,這平民天才面對王主肯定會有些傲氣,源于自卑的傲氣。真正的傲氣不會顯于外表,傷害他人。但虛假的傲氣會令人不适。若是老奸巨猾的人物自然不會在意年輕人的菱角,有足夠的城府來忍耐,來謀取最大的利益。但纨绔之所以是纨绔,是可以不計後果隻爲自己開心的。
因此,王主派手底下的人廢了這個平民天才,還将其打成廢狗扔在大街上供人瞻仰,彰顯自己的威風。
這可就是大大地坑哥了一把。人是其介紹來的,卻被你這麽折辱。這件事可不小。
王一也很快趕過來了,馬上派人将那平民天才救了起來,送往醫館。自己去找王主。
王一見到王主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興師問罪,還在爲王主着想:“弟弟,你這麽做可是大爲不妙啊。你這樣可如何再招攬客卿高手?這樣...”
王一話沒說完,王主已經很不客氣地打斷,說道:“有錢就行。”
“有錢可不...”
王一還想再勸,卻還是被王主打斷說道:“煩不煩,你以爲我是你啊?要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我可是王家嫡子。我可不需要你這麽努力,也能擁有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擁有的。”
王主很不耐煩,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臭罵着王一。
王一有些生氣,但最終沒有發作,不跟其小孩一般見識。在王主說完後,王一還是心平氣和地說道:“王主,你是要當王家家主的人,不能這麽任性。跟我去向他道歉。”
“誰?那個廢物?”王主不屑說道。
這時一個光頭壯漢拎着兩個人向着趕了過來。聲勢很大,吸引了王一和王主的關注。王一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平民天才,一個是自己派去将平民天才送往醫館的人。
那光頭壯漢将兩具敲暈的人體随手扔在地上,像扔垃圾一樣。并走到王主面前邀功道:“公子,居然有人敢違抗你的命令,去救助那個廢物。我一并給你抓來了。”
王主點點頭,說道:“做的不錯。”
王一卻是臉色難看,看向王主說道:“王主,你做的太過了!”
王主不屑冷笑:“所有惹怒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王一說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學會忍耐。要學着從家族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去處理問題。将他們救起,然後道歉,争取将事态的影響降到最低。”
王主直視王一的眼睛,毫不退讓,帶着威勢,冷笑說道:“你以爲你是誰?能跟我說教?你有什麽資格以王家的名義看待問題?你不過是父親爲我準備的管理瑣事的仆役,不過是王家的一條狗罷了!”
王一臉色難看,但卻是保持着冷靜。
“你不過是個雜種。你娘憑借下三濫的把戲生下了你,又怎麽樣?以爲草雞飛上枝頭就真成了鳳凰?笑話!”
“這裏是王家的地盤,王家是我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天王老子來也給我滾!”
“啪”
這是耳光。一個響亮的耳光。
“夠了,王主。不要再給王家丢臉了!”
王一臉色冷厲說道:“太讓我失望了。我給了你多少機會。你就這麽任性,不顧大局?”
“機會?你給我機會?”王主捂着臉,臉色有些瘋狂:“是我給你機會!你不過是王家的小管事,我才是王家的主!”
“把王主給我帶回去!”
王主雖然歇斯底裏。但是王一可不是他這樣的廢物。王一幹事多年,以其才幹,馭下很嚴。僅憑王主,根本别想有什麽多餘的動作。就是王主的心腹,對于王一的命令也不能視而不見。現在這個情勢,他們最好的選擇也是将王主帶回王家。
......
“父親,我回來了。”王一處理了王主留下的爛攤子,免得其發酵造成不良的影響,鑄成大錯。
王一看着這個家,這個王家,多麽的奢華。但又有幾人知道,這隻是金絮其外。王家是此地的霸主,已經綿延了幾代。但是天下沒有恒久的王朝,何況這塊小地方的土霸主。在幾年前,王家就已經開始顯露頹勢,要不是有其王一暫代家主之位,費心費力,不顧臉皮,才遏制了衰敗,勉強維持着王家的繁榮。
但,哪怕其做到了這個地步。在那個男人,他的父親,王家家主眼裏,是否能增加點重量呢?有的吧,好用的工具誰會不喜歡?但是能跟王主比嗎?能嗎?呵,跟那個纨绔。呵,還是不想了。
雖然知道那個結果,但還想自欺欺人,留有期望。但到頭來,該痛的依然還是要痛。
“今天,王貴送來了一塊玄劍宗秘境的參與令牌。你武功也算不錯了,我做主,把他給主兒了。”王家家主看着王一說道:“主兒在外面受了委屈,家族裏總要照顧他一些。”
王家家主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說道:“這種事情,下不爲例。明白嗎?”
王一驚愕地擡頭。那塊令牌可是其花了好多的代價才搞到手的。其派王貴去拿,沒想到卻是被父親劫了胡。王貴是自己的心腹,否則自己也不會派他去取。難道其也是父親的暗子?不,不會,王貴對自己忠心耿耿。況且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若是父親有意想要,光靠王貴自己是壓不下的。
不,這絕不僅僅是今日的緣故,才想着拿走那塊令牌。肯定是早有預謀。隻是以今日的事爲借口不給我發作的機會。
我這些年爲王家鞠躬盡瘁,也算有點威望。如果我實力在不斷精進。下一任家主有很大的可能會被我取代。因此隻有壓制我的實力,提升王主的實力。到時候,王主做着逍遙的家主。我一輩子都隻能替其賣命!
王一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個老人的心思,這個自己的父親。王一有些不甘,說道:“可是,父親...”
其話還未出口,卻是被王家家主粗暴地打斷。其眼神帶着壓迫和不滿,聲音嘶啞卻是堅決,沒有絲毫的慈愛,隻有冰冷:“你這個做哥哥的,竟然要跟弟弟搶東西嗎?”
王一楞了一下,沒有料到父親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爲了一個兒子對另一個兒子,不,爲了自己的纨绔兒子,對自己這個爲王家鞠躬盡瘁的...仆役,怒斥。也是正常的呀。
“是,父親。”
短短三個字幾乎耗盡了王一所有的力氣。
王家家主點頭,算是揭過了此事。在其眼裏,這已經是對眼前的這個兒子很大的恩賜了吧。沒有追究他的過錯,也沒有懲罰他。
“還有,今天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做的卻是差了些,我們王家是豪門世家,你不要跟那些不入九流的人打交道,平白辱沒了家風。也不要向你的弟弟介紹這些雜七雜八的人物。明白了嗎?”
“是,父親。”
這三個字卻是回答的很快,沒有多少力氣。因爲,已經不怎麽在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