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文正坐,等待着師父的指導。
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撚着胡須說道:“宇兒,你可悟了。”
張宇文說道:“請師父解惑。”
道人說道:“你已曆了紅塵,有什麽感受?”
張宇文搖頭,說道:“有一點波動,卻并非無法斬斷。跟師父曾說的刻骨銘心完全及不上。”
道人贊許地說道:“宇兒,你天生道心,不是凡人能比。這人間的七情六欲,也難以同化你。”
張宇文默然不語,恭敬地聽師父講道。
道人說道:“原本讓你下山曆經紅塵,感悟人心。如今看來,卻是多此一舉。你既找到,就斬了吧。”
張宇文卻是說道:“弟子想再看看。”
道人歎息一聲,說道:“也罷。宇兒,你且記着。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爲情緒所動,不爲情感所擾。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氣。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你且應當以時物文理哲,須知,天道無情,太上忘情。如此,你且去吧。”
張宇文行了禮節,轉身出門。
待得張宇文走後,一道男聲在殿中響起:“師兄,爲何不助宇兒斬斷情絲?”
道人笑道:“哪來的情絲,不過是人性。也好,宇兒天生道心,如今這般也是極好。”
那道男聲繼續響起,說道:“師兄,不知多少英才倒在一個情字之下。還望師兄警惕,宇兒是距‘太上忘情’最近的一人,萬不可出差錯。”
一道清麗的女聲帶着戲谑說道:“無生子,若是你少一些算計,恐怕已成大道。宇兒這孩子可不是你成道的工具,記住這句話,否則,休怪我手中之劍!”
無生子大怒,憤怒地聲音響起:“你!”
道人打了圓場,說道:“好了,清萍師妹,無生師弟,都少言幾句。如今動蕩将起,還需以和爲貴。”
無生子和清萍的聲音響起都帶着恭敬,“是。”
走出大殿,張宇文就見到了若晴。
若晴說道:“現在做客也做好了,還要幹什麽?”
張宇文想了想,師父也沒什麽吩咐,說道:“你走吧。”
走吧?若晴以爲自己聽錯了,這是耍自己嗎,算了,能走是好事。還是快點脫離這裏比較好。
若晴深怕太清教的後悔,就急切地離開了。張宇文回到自己的住所,開始了照常的清修。
......
另一邊,齊天強行突破了明心鏡,感受到力量的增長。想要去救若晴。但是走火入魔突破了的他反而變得冷靜,沒有沖動。
齊天認識到,牽扯秦王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的,就是宗師也不敢輕易前去找秦王要人。且現在大哥和唐元哥也陷入了險境,必須回宗門去求援。
心切的齊天忘記了大哥和唐元哥的囑咐,沒有繞遠路,而是尋着最短的時間趕回驚世門。
齊天來到選定的天風龍脈,察覺到這邊有人把守。
“嘿,還真會從這條路走。合該老子發财。”一個兵士獰笑着說道。
另一個士兵說道:“或許是想要兵行險道。不要大意了,老鬼。”
齊天看着眼前的兩個士兵,不過是練氣境的實力,如何敢在自己面前這麽嚣張,是察覺不到自己的實力嗎?無知者無畏。
齊天很是心急,直接就沖了上去。其犯下了輕敵的錯誤。
這兩個士兵不是練氣境,而是悟意境。隻是他們的意境不是自己感悟,而是接受了軍中秘法的根植。這種方法肯定有着巨大的缺陷。但好處也是存在的。比如高效,比如現在的隐藏。
再比如,就是呼應。軍中的意境同出本源,可以交相呼應,增強威力。這是軍隊實行植意的根本原因。光是兩人相呼應,就能使兩個悟意對抗明心鏡的武者,上千人,上萬人的呼應,又會有怎樣的威力?
齊天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爲自己惡果買單。陷入了苦戰之中。
有,沒有趁手兵器的原因,大意的原因,剛突破境界不穩的原因,......不管有多少原因,齊天現在很麻煩。
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情況會越來越糟,敵人會有援兵,但他不會有。
齊天做出決定,硬受敵人的攻擊,強行運功呼應了天風龍脈,不顧傷勢強行撤退了。
雖然齊天代價很重,隻要其穩住,就能反殺不會受如此重的傷。但其行爲是正确的,齊天在登入龍脈的時候,就隐約聽見敵人援軍到來的聲音,再遲一步,就連逃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但現在危機還沒有渡過,以齊天的傷勢,很可能,不,是一定會被追來的敵人追上。而且,以秦王的勢力,足以在龍脈的另一端派人守株待兔。因此,齊天隻剩下一個危險的選擇,在賭一把。
齊天将内力凝聚于手,插入龍脈的風壁上,停住自己的身體。以齊天的内力,做不到覆蓋全身,而且不是宗師,内力外放消耗太大,要做到全身守護更不是齊天現在能想的。齊天隻能盡量護住要害,然後穿過風壁。
不提穿過風壁的損害,要知道天風龍脈可都是在半空中,有高有低,但最低也不會太低。就是宗師也要小心,何況受傷的明心鏡。齊天隻能賭一把,賭自己能掉到水裏,掉到安全的地方。
既然是聽天有命,就沒有什麽好準備,好猶豫的。齊天猛地穿過風壁,努力護住要害,是生是死,就全憑天命了。
......
許世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齊天怎麽樣了。”
唐元說道:“若晴和齊天會沒事的。有我們兩人在,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的。”
此時踏雲早已離開,跟唐元和許世大緻講了一些情況。唐元和許世也知道情況緊急,趕路會宗門。兩人經驗豐富,哪怕很着急,也沒有就近選擇龍脈,也沒有弄馬匹,而是專挑小路,不斷趕路。
雖然敵人可能料到唐元和許世會走小路,但小路不是大路,不可能完全封死。所以,這,博得就是運道。
唐元和許世運道不錯,或者說是黴運已經用完了。
兩人趕回驚世門後,還沒有什麽大事發生。許世說道:“我去禀告師父。”
唐元點頭:“雖然我藥門不參與這些事,但我也需要和師父禀告一聲。也不知道若晴和齊天回來了沒有。”
許世的臉色浮現出擔心,說道:“我讓他們走遠路,應該還沒有吧。不說了,先将情報傳上去再說。”
唐元點頭,回到藥門,卻是見到了失魂的若晴。
若是以前,若晴定然是早已發現了師兄,但今日卻是想着心事,沒有注意到師兄的回歸。
“若晴。”還是唐元叫了一聲,将若晴的魂叫回來了。
“師兄。”若晴驚喜地叫道。
接着二人叙舊,各自将自己分開後的事說了一遍。
唐元沉默了一會,說道:“如此,看來師父是已經知道情況了。師父呢?”
若晴搖頭,說道:“師父出去兩三日了,不知道去哪了。”
唐元想了想,自有計較,不再多說。
......
許世見到師父‘天勢’徐冶,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最後說道:“師父,齊天回來了嗎?”
徐冶搖頭,說道:“不曾。”
許世說道:“唉,希望齊天能夠平安無事。”
徐冶說道:“許徒,你的傷勢如何?”
許世說道:“恐怕需要靜養一年才能療養。”
徐冶搖頭,說道:“太遲了。”
許世說道:“師父,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嗎?”
徐冶說道:“你應該也知道,太子和秦王如今越來越勢同水火。而我們驚世門是站在太子一邊,定然要被秦王針對。”
許世說道:“爲何我們要插手這皇位之争?以我們驚世門的實力,足以抽身事外。”
徐冶搖頭,說道:“許世,你看的不通透。你有大将勇力,卻無眼界。”
許世也不惱,說道:“請師父解惑。”
徐冶說道:“想要超然,需要實力,但不是隻有實力就夠的。天下九棟,這麽大的名聲,太子和秦王豈會放棄拉攏。且其中,儒門書生遍布朝野,大唐軍隊多與我驚世門交好。是最不能抽身事外的。”
許世說道:“那儒門押了誰的寶?”
徐冶說道:“秦王。”
許世說道:“儒門就看好秦王嗎?”
許世的言外之意,是我們就看好太子嗎?徐冶自然聽得出說道:“我看好的也是秦王。但又如何?現實是你根本沒得選擇”
說着,徐冶歎息一聲,說道:“誰讓我們驚世門隻能站在太子這邊。秦王在軍中威勢本就極高,若是在得我們驚世門相助,當今聖上恐怕寝食難安。”
徐冶直視許世說道:“既然沒得選擇,就隻能全力以赴。現在宗門危難,需要你的力量。”
許世直截了當地點頭,說道:“在所不辭!”
徐冶說道:“你先要回複傷勢。如此,你帶爲師的信物直接去藥門找藥老。有他出手,想必能很快治好你的傷勢。”
許世揭過師父遞過的信物,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