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高效。直抓許世的要害,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至少在刺這個動作上,齊天已是登堂入室。
許世眼睛一樣,也不在多說,全身微微後撤,竟是做出了暫避鋒芒的舉動。齊天卻是臨場經驗不足,沒有料到許世會選擇退避,一時有些失神。
齊天原本确信許世一根手指是接不下這一槍的,至少會解放一隻手的力量。但許世看出了齊天的心思,爲了教導他,一反勇猛不退的風格,退讓了一步。
許世微微一笑,笑容有點殘忍的味道。這一推代表着是忍耐,代表長槍被彎曲。忍耐之後,長槍必定是要重複挺直,而那之前彎曲的弧度都會成爲其爆發的助力。
許世手作長槍,指爲槍尖,直朝着齊天刺去。跟齊天登堂入室的一槍一樣穩準狠,沒有一絲多餘動作。但比起齊天的一槍,又多了令人心智動蕩的壓迫,足以使懦弱者繳械投降,直接痛哭流涕的殺氣。這是超越了登堂入室,将自己一身所學融會貫通的境界。
齊天腿一軟,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許世的攻擊,在即将跪下的時候卻是以木槍爲支柱,整個人淩空飛踢,直襲許世面部。
許世雖然強,但其之前發動殺招,擔心拳腳無眼,造成禍事。因此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招式上,在齊天避不開的情況下停下自己的攻勢。因此反應力稍稍降低。雖然被齊天擊中面部也無大礙,但若是真被擊實了,會成爲一輩子的笑柄。于是許世不得不動用左手,擋下了攻擊。
此番交鋒結束,齊天并沒有再攻,而是笑着說道:“大哥,這下傳出去,你可是要當笑話了。”
許世并不在意,而是大笑,爽快地大笑:“哈哈哈,幹的真不賴嘛。好,好。好!”
連續三聲好表明了許世内心的高興,那是跟自己兒女有出息了一樣的心情。許世說道:“你小子變得更機靈了。能夠抗住我的氣勢,這份心性變得更堅韌了。”
齊天說道:“大哥的武功也更精進了,超過了我的預料。”
許世說道:“你剛剛的攻擊卻是早了,在慢一會,就能确确實實擊中我的臉了。”
齊天搖頭說道:“那可不行,再晚一點,就真跪上了。”
許世笑罵道:“大哥那麽照顧你,連個虛跪也不肯。”
虛跪指的是不是出于真心實意,而是種種其他情況,比如破解對方招式而不得不跪下。著名的有太祖長拳的杯酒釋兵權。
齊天卻是認真地說道:“跪大哥,就是正跪也無妨。但剛剛我們是敵人,自然連虛跪都不行。”
許世說道:“你就是太直。怕你将來會吃虧。”
齊天卻是笑道:“那大哥又如何?”
許世沒有再說話,其自己也是個甯折不彎的主,少有退讓的時候。如此,許世不再多說也沒什麽好多說的。雖然自己知道這條路的艱險,但好歹走來也知道是怎樣的情況,不是無法忍受。若是換條路,或許會更糟。
許世說道:“好了,看來你并沒懈怠。接下來,我就教你我自創的一門槍法。”
“旋震槍!”
旋震槍?齊天很興奮,不管是什麽樣的武學,對于新知識,對于更強的力量,隻有渴望與興奮。
許世說道:“你先看我使一遍。”
許世輕松地将齊天擡得吃力地重鐵槍拾起,揮舞了幾下。在調整完狀态後,許世腰一沉,短捷有力地将長槍抛出。這一次,許世并沒有緊随其後,而是站在原地,如此,才更直觀地将這式槍法地特點展示了出來。
長槍猛地擊出了一段距離,就在半空中懸浮,是的,懸浮。許世說道:“注入兩股逆向的内力,一在裏,一在外。讓長槍飛出一段距離後憑借這相沖的力道停留在半空中。”
看着驚訝地齊天,許世繼續說道:“這一招的用意是銜接,減少長槍抛擲的弱點。讓敵人才不到猛擲的長槍是發動絕殺的一擊還是一個常規的手段。”
此時長槍已經落地,不能懸浮太久是其缺陷。許世快步走過去,一拽長槍,落葉随着消散的槍勢旋轉。許世說道:“而其中的銜接,則以引爆對沖的内力,産生震蕩來彌補。”
許世收槍站立,說道:“也算彌補長槍的遠程手段吧。”
齊天雖然看的驚訝,但卻是給許世潑冷水道:“大哥,雖然,雖然這招很好。但是,你爲什麽一定要開發長槍的遠程對敵招式。長槍的範圍比起刀劍已經大了一倍有餘。等到了宗師之境,内力外放,就更沒有意義了。”
許世不爽,看着自己的得意招式被貶低,誰會高興?許世說道:“你不想學嗎?”
齊天搖頭,說道:“我當然想學啊,隻是聽了大哥的講解,感覺有些奇怪。”
許世說道:“多一種變化總是好事。你之前沒有看出端倪嗎,看你是真心想學才教你的。”
齊天說道:“我看大哥跟唐元哥打的時候,突進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我還以爲這是一招突進技呢。”
許世說道:“沒想到你觀察的那麽仔細。不過我速度加快不是招式的加成,是身體變強了。”
齊天驚喜地說道:“大哥是突破宗師了嗎?這麽大的喜訊還這麽沉得住氣,大哥果然好心性。”
許世搖頭,說道:“不是這個,是我這次去剿滅賊人的時候,得到了一株‘青根參’,我服用了一半,等你突破悟意的時候,剩餘的一半就給你。”
“真的?”齊天很驚喜。
許世卻是說道:“你現在還隻是煉體啊,還要等好久。還是先換成别的資源吧。”
“師兄?!”齊天的語氣有些幽怨了。
許世卻是開懷大笑,說道:“逗你的,好好修煉,大哥給你留着!”
齊天修煉的熱情一下子又漲了三分。
許世摸了摸長槍,說道:“其實,我的原本用意是想創造一招,中距離擲殺敵人的抛擲技,且若是沒有擊中敵人還能憑借相沖力道返還的槍法。”
齊天聽到大哥的話,說道:“大哥,你最近淋過雨嗎?”
“什麽意思?”許世停頓了一下,明白過來,說道:“小鬼,我沒發燒。”
齊天說道:“大哥,就是暗器也少有自動回收的啊。像回旋镖這種兵器,可真是少有的。與其想着這種招式,不如将準頭練得準一點。”
許世搖頭,歎息一聲,說道:“希望你不會有想用到這個的時候。”
齊天說道:“我最好奇的是,爲什麽要練抛擲長槍。走正統,不是很好嗎?”
許世沒有再說話,彈了彈長槍,示意齊天認真跟自己學。“多學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
夜已深。
許世和齊天盤腿正坐,等待師父‘天勢’徐冶的教導。
徐冶看着許世說道:“許徒,修煉如何?”
許世回答道:“弟子今日有些心得,一月之内想嘗試沖擊一下宗師之境。”
徐冶看了看許世,搖搖頭,說道:“早了。”
齊天開口說道:“師父,你又一次說大哥早了,究竟怎麽樣才算合适?大哥可是自創了一門槍法。”
徐冶略帶好奇地看向許世,說道:“哦?是什麽槍法?也不給爲師瞧瞧?”
許世說道:“不成器的小伎倆,不敢在師父面前出醜。”
徐冶也不再追問,而是說道:“如此,也罷。許徒,要好好修煉,爲師門下,你的進度是最快的,望你能早日突破宗師。”
許世說道:“師父,弟子這次想要試一試。望師父成全。”
徐冶看着許世好一會,搖頭說道:“早了,早了。”
聽到師父一再說早了,許世這一次沒有退讓,而是說道:“弟子想要搏一搏。”
徐冶說道:“突破宗師可不是小事,豈能兒戲,還是做足了準備在挑戰吧。”
許世說道:“弟子想試。”
徐冶一再搖頭:“早了,早了。早了!”
許世不再說話,但眼神地堅定表露了内心。
徐冶沉默地對視許世,許世沒有退讓,也不逼迫,平等對視。
徐冶突然笑了,說道:“好了,時候到了。”
許世不解,不知何意。齊天問道:“師父,什麽時候到了。”
徐冶對着許世說道:“你突破的契機到了。”
許世似懂非懂,等師父解惑。
徐冶又問道:“許徒,你這番突破可是有什麽要緊之事?”
許世搖頭,說道:“師父,沒有要緊事。”
徐冶拍掌大笑,說道:“我門下要多一位宗師了。”
看着等待解釋的兩人,徐冶開口解釋。
“宗師,何爲宗師?能開宗立派,能顯一家之言。以前,你問我能否突破,抱着這個想法,你就絕不會成功。以前,我說太早了。你就繼續苦修,不醒悟,就隻有一輩子苦修。”
“且,你不因外因才迫切想要突破宗師這點難得可貴。這叫水到渠成,是天命所歸。”
“去吧,許徒。順着心意,你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