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你不管做幾次選擇,都會堅定不移。有些選事情,就是做過再多次選擇,也要彷徨。不是後悔,不是無法承受。恰恰是要考慮太多,所以不能随心所欲。
想不明白,可以慢慢想。世間的事可是變幻莫測。
剛剛和李道一和柳生劍心一起沖出重圍後徑自離開的驚世男子又遇到了突發狀況。其也真是多災多難,有那麽多人找他麻煩。或許是跟他性格有關系,得道者多助,這道是人心。
李道一就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頂多等驚世男子瀕死的時候幫一把。就是這麽惡意滿滿,這是普通人的心思,李道一也不能免俗。
柳生劍心卻是打算上前幫忙,制止兵戈。但驚世男子接下來的舉動卻是打消了柳生劍心的念頭。
驚世男子和來者不善的青年沒有起沖突。
驚世男子看着那個青年手中的槍,說道:“驚世槍。”
青年點頭,算是應允。當然,不是說青年手中的槍是驚世槍,貨真價實的驚世槍就在驚世男子手中握着。是這青年學習的槍法,修習的武功。雖然未曾動手,但驚世男子和青年都能感受到對法身上的那道奇特氣息,那獨一無二,隻此一家的驚世之意。
驚世男子說道:“我跟朝廷的仇又要加上一筆。雖然原本就是不死不休。但是,年輕人,我給你一個機會,入我門下,我傳你驚世之意。”
青年說道:“槍乃百兵之王。何爲王?絕非江湖草寇,乃戰場保家衛國之利器也。”
驚世男子說道:“勝者爲王,僅此而已。”
青年此行的目的展露,絕非是單純地追殺,還有招安之意。青年說道:“你見我略有天賦,也會起愛才之心。朝廷見你勇力,也是起招安之意。如今正值動蕩之際,何不起身而出,保家衛國。榮華富貴,封侯拜将,豈不是一樁幸事?”
驚世男子說道:“榮華富貴于我何用?封侯拜将也要在改朝換代之後。我與李氏誓不兩立,我與大唐勢不兩立。”
青年搖頭,歎息一聲說道:“錢财是身外之物,名利是過眼雲煙。隻是,忠肝義膽,俠骨丹心。唯這四樣,是絕不該丢棄的。”
青年之前承諾榮華富貴時顯得平平淡淡,沒有什麽吸引力。在說到愛國情懷卻是真情流露。這青年也是一個滿腔熱血,不在乎榮華富貴的鐵骨漢子。
驚世男子說道:“你我道不同。可惜了,若是你是我驚世門的人......”
驚世男子沒有假設下去,沒有如果。而且驚世門現在,甚至不能稱一句名存實亡。是不管哪方面看都是徹底亡了,可謂凄慘至極。這種情況,還有人願意改換門庭,是真的要仔細想想是不是别有用意,包藏禍心了。
眼看驚世男子要動手,青年卻并未出手。說道:“事實上。我來找你是有任務的。而,很明顯,不會是招安你。那隻是我的嘗試,不是真正目的。”
驚世男子自然也明白,這朝廷招安自己也是好幾次了,前來招安的人不是被一槍穿心,就是一槍爆頭。順帶着試試很正常,若還是主要目的,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青年繼續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作爲報酬。你所缺少的驚世門弓的傳承,我可以交給你。”
很諷刺,這是一件讓人極度不爽的事實。若是可能,驚世男子真希望自己放棄理智,将所有觸及到這可堪稱逆鱗的人全部殺死,以此維護驚世門的尊嚴。
但驚世男子不能,他不想當,僅僅就當一個複仇者。其想,其以複興驚世門爲己任。因此,他需要的是能夠坦然面對事實,面對驚世門慘痛的現狀。
驚世男子點頭,說道:“可以。”
不需要問什麽事,沒有什麽事是不能做的,就是真的有,現在也一定要答應下來,之後是搶是偷,無所不用其極。決對要找回驚世門失落的傳承。
這邊,青年和驚世男子達成了協議。真是典型的可以作爲沒有絕對的敵人,隻有絕對的利益。縱使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也可以達成合作的協議,隻需要拿出令對方無法舍棄的利益。
另一邊,李道一和柳生劍心見一切和平,自然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也就選擇了離開。
這時青年看向李道一和柳生劍心,叫住了兩人。
麻煩了,是把我們當成漁翁得利的人了。李道一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李道一和柳生劍心就這麽等在兩個看似要大戰一場的人身邊,說不是漁翁得利,誰能相信。此外,意識到這一點,李道一也不由問自己,自己是真的沒有撿便宜的心思嗎?
場面一度陷入了尴尬。所幸,青年叫住李道一二人并不是爲了算賬,其并沒有将李道一二人當做是漁翁,然後戒備對待。而是說道:“我觀兩位行事坦蕩,是可以信賴之人。不知可否幫在下度過難關。日後必有重報。”
這話說出來,卻使李道一更加戒備。這麽随意就邀請陌生人,是麻煩到了十萬火急,還是别有用心。怎麽看都是後一個猜測大一點。若真是十萬火急,怎麽還是這麽氣定神閑。是真的包藏禍心,還如此急不可耐了。不過,青年舉止坦蕩,不似壞人。李道一又有點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短短的幾瞬,李道一就心思急轉。最後說道:“抱歉。我這位朋友也有要事。必須去阻止奸人繼續危害。怕是幫不上忙了。”
青年沒有強求,其之前的請求似乎也隻是随意而爲。告辭一聲,就離開了。
李道一不知青年的心思,反正不參與,不再多管,也就随他去了。
柳生劍心卻是開口說道:“我有預感,我們和他們還會再見的。”
李道一說不明所以,說道:“預感?你确定?”
柳生劍心說道:“劍客的直覺。我有感覺,我和他們或有一戰。”
李道一說道:“劍客,拔刀斬。每次聽你混淆,都感覺不舒服。這是兩個種類,你混着,總覺得怪怪的。”
柳生劍心說道:“在東瀛,就是這個風俗。名字沒有意義,叫什麽都可以。道一桑,你覺得該叫什麽?”
李道一說到:“你都說沒有意義了。在執着下去,又是我落了下乘。走了。”
柳生劍心微笑,随即跟上了李道一的腳步,繼續踏上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