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潇灑地将錢袋扔給飛熊做盤纏,身上帶着的碎銀可就不多了。雖然有意識地節約,但到臨近京都,也終于是分文不剩了。
有本事的人到哪都不會餓死,這才能就是安家立業之本。以李道一的本事,做做通緝懸賞,又或是走镖看院都是吃飯的行當。不過來錢太慢,需要花功夫,不适合現在的情況。而身爲武者,就存在着一種來錢極快的行當。說的好聽點,就是劫富濟貧,劫富人的富,濟自己的貧。
劫富濟貧,劫誰的富對李道一來說都沒有什麽兩樣。反正這裏的人怎麽也不可能和他産生關系,而既然都是陌生人,誰又有什麽特殊。這是冷漠,當然是冷漠。這不僅是冷漠,更是人心,隻是李道一貫徹的更深,而更深則意爲着惡。
既然決定了‘劫富濟貧’,那選擇誰呢?雖然誰都不介意,但不同的選擇也會帶來不同的影響。選擇沒有背景的總是比有靠山的更輕松。選擇惡人而不是善人也不是因爲善心,隻不過是給良心一點慰藉,爲自己的私利找點好聽的借口。
李道一也不想多麻煩,其原本就在荒郊野嶺中趕路,就找在這其中安家的山賊強盜。也不用多趕路,浪費時間精力。
至于找山賊山寨、強盜窩點,曾經也提過,跟找村子差不多。村子要建立在有水源,災害少的合适地點,而山賊山寨也必定要建立在易守難攻又合适居住的地方。而這種地方絕對不多,經驗豐富的人都是能夠探尋找到的。
稍稍費了一點功夫,畢竟也不是每個合适的地點都會有山賊山寨。李道一隐藏在樹上,稍稍感知,就發現這個山寨連反感知準備都沒有。沒有反感知能力,自然也不會有什麽複雜的反侵入陷阱。因此李道一一個人就能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這個山寨,在他們反應過來前。
一個據點駐地,沒有反感知能力,就像大白天脫光衣服任人觀看。沒有反侵入措施,就像是公共場地,任人進出。不過這也不是山賊太無知,隻是李道一太高端。畢竟感知能力至少是悟意境才能開始掌握,要想真正對敵至少也要有明心鏡的實力,要達到能掃視一個駐地,怎麽說也要有宗師的水準。李道一很特殊,其感知能力就是一把大殺器,任何因其實際境界輕視他的人,絕對會因此露出破綻。
觀察清楚山寨的情況後,李道一并沒有立即進攻。因爲現在留守山寨的人跟山寨的建築遠遠不符。不是因爲剛剛經過惡戰人員銳減,就是去幹活了。而前一種的可能性是零,幾乎。因此,李道一自然不會現在就行動。
雖然,趁着敵人薄弱的時候洗劫一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李道一可不打算放過自己的财富。是的,李道一已經将這個山寨視爲囊中之物了。
至于現在該幹嘛?睡一覺?李道一選擇了偷偷地溜進了山寨。雖然現在是白天,暴露的幾率比夜晚大,但李道一并不認爲,在這個山寨中有人能發現自己。
李道一直接選擇了山賊的聚義廳,跳上了房梁。放慢呼吸,使自己進入近乎假死的狀态,對周圍環境的影響降低到最低。
這種近乎假死的能力是達到悟意境才能嘗試的技巧,雖然練氣境憑借内力就能在短時間内達成這種效果,但沒有和外界環境的交互的話并不能持久。而這種技巧、武功最大的用處不是用來隐蔽自己的行蹤或是躲避仇人的追殺。其真正的意義是自己的心靈放空,變得空靈,更容易感悟意境。
順帶一提,武學中的諸如龜息功等可以達到完全假死的狀态,可以增強假死的效果,增加療傷、練功等能力。但隻有達到悟意境才能徹底發揮。
李道一并沒有完全沉浸于修煉之中,留出了一絲心神關注着外界的情況。
夜晚很快來臨,就是山賊山寨也陷入了靜谧之中,仿佛跟農家小院沒有區别。但這種平靜的假象并沒有維持多久,一陣喧嘩聲打破了夜晚的甯靜。
勝利凱旋的山賊們的喧嘩聲吵得熱熱鬧鬧,人手一隻的火把将夜晚照成了白天。衆山賊衆星拱月地圍繞着當家走進了聚義廳。
大當家當仁不讓地坐到首位,二當家也随之坐下。三四五六七八九當家也依次坐下。剩下的山賊幹部站立在當家身後,其餘的留下一部分身強體壯地站立在中央,剩下的都退出大殿,在大殿外排列成隊伍。
大當家對着站立在中央的強壯山賊說道“去把抓到的人帶進來。”
當即就有兩個人退出大殿前去拿人。三當家發話道“大哥,人有什麽好看的,還是抓緊分寶吧。”
二當家呵斥道“大哥發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你個呆瓜,卻不知道我們這次的大頭是這南宮家的小姐,其餘的金銀财寶不過是陪襯罷了!”
“南宮家。”三當家抖了個機靈“大哥,我們搶的居然是南宮家,還是南宮家的掌上明珠...”
看着聽到南宮家就都害怕的發動起來的衆人,大當家立馬大聲怒斥,穩定軍心。“怕什麽?搶都搶了,就是退回去,還能當沒事發生過嗎?”
二當家緊接着開口“也不多動動腦子,若是沒高人暗中策劃,憑我們還想動的了南宮家的東西,更不論是人了。”
看着稍稍有點冷靜的衆人,二當家又以重利誘之“也不想想,做成這筆買賣,得到的銀子,就是在場,整個山寨的人分都是一輩子都用不完的财富啊。”
衆山賊都是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亡命之徒,雖然南宮家的威名的确是壓得衆人難以喘氣,但這巨大的利益也是擺在衆人面前的。有命拿錢沒命花?怕個毛線,最可怕的是有命活着沒錢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别說是南宮家的掌上明珠,就是天王老子,這一票也非幹不可了。
這是七當家嘀咕抱怨道“老大也真是的,這種買賣也不提前說一聲。得罪了南宮家,可有好過的?”
二當家眼神一凝,安撫衆人說道“南宮家的威名就擺在那,若是提前說了,隻怕衆位兄弟不敢幹了。也怕有人洩密,拿兄弟的腦袋換榮華富貴啊。”
七當家的聲音更小了,幾乎微不可聞,仿佛是抱怨一些牢騷,難以聽清。大當家卻是一拍桌子“老七,怎麽的,你這話我聽着可不是滋味。我爲兄弟們考慮前程,有問題嗎?”
七當家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最後什麽都沒說。這是四當家卻是拍案而起“大哥,我看你是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拿兄弟門賣命吧。”
大當家怒視四當家說道“我若是拿你們的命換我的前程,我也不會和諸位挑明了。自己帶着南宮小姐去換個前程不是更好?”
四當家說道”那是有二哥在!不然,你一個人早這麽幹了!”
二當家一聽這話,連忙打圓場“老四,大哥怎麽可能是這種人?快道歉,認錯!”
大當家嗅出陰謀的味道,老四在這種時候跟自己擡杠,必有後手。于是放緩語氣說道“老四,那你想怎麽辦?”
四當家說道“将南宮小姐放回去,不然,我們性命難保!”
大當家哈哈大笑“我們費了那麽大的勁才弄到手,說放就放?何況,梁子已經結下,豈是放任就能解決的!”
四當家拍胸脯保證到“我有人脈,将南宮小姐交給我,保證免去此次災劫!”
大當家滿是寒意的開口“哼,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你才是想那兄弟們的命換自己的前程吧。免去的也是你自己的災劫吧!”
四當家說道“諸位!大當家獨斷專行,是要帶衆人走上歧途!相信我!我能給大家帶上活路!”
大當家掃視衆人,陰森地開口,說道“還有人跟他一起的嗎?”
四當家掃視衆人,卻是無人應答。看向七當家說道“老七,你剛剛說了那番話,還以爲會有活路嗎?”
又看向二當家“二哥,你...”
隻是話未說完,其就被人從身後一擊緻命,正是之前提出異議的七當家。
“四哥,我當然有活路。跟着大哥走,吃香喝辣的,我怎麽會舍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