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突變的江南道幾乎處處都有武者交戰的身影。一邊是天下之主朝廷,一邊是雄踞一方的頂尖勢力。兩者的交戰席卷了幾乎所有勢力,沒有參與的不是強大到足以中立的個人就是弱小到不被在乎的勢力。前者還能勉強維持安定,後者就躲不開交戰的餘波,難逃一死了。
這種級别的大戰,在大唐李氏建國以來是第二次。上一次還是太宗玄武門之變時引起的動蕩了。
而上一次的大戰,最終是朝廷勝利。九大勢力幾乎都換了一遍,威勢也被壓制到了最小。但朝廷也是損失慘重。戰後太宗勵精圖治,足足十年的休養生息才恢複了戰前的繁榮。
而這一次大戰的走向也是難以預料。可能迅速收場,因爲有着上一次大戰的教訓,雙方都會克制。或許會更加嚴重,因爲雖然有殘酷的一面,卻也表現出了足夠的誘惑。一潭死水中,野心家也隻能不斷隐忍。戰争攪動了天下形勢,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一流勢力想要進階,變成雄踞一方的頂尖勢力。頂尖勢力也想着更近一步,叱咤風雲、權傾天下。
除了朝廷和頂尖勢力。除了雙方附屬的小勢力。江南道,這風雲彙聚之地,可是被不少人,不少勢力關注着。
羨仙殿。
一個身穿道袍的俊秀男子凝神注視着江南道的方向。其身邊站立着一白衣女子,一白發老人。
看了良久,俊秀男子收回目光。拿起玉锉慢條斯理地修理起了指甲。其随意的行爲,卻透露着一股仙氣,讓人不自覺沉浸于其優雅的動作中。
“殿主!”白發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禮,“江南道,我們不插一腳。這忘憂谷,爲何還是不動?”
俊秀男子繼續修理這指甲,半響才回複道“忘憂谷是靠那個廢物宗主撐得嗎?”
白發老人不明其意,還是恭敬地回答道,“不是。”
俊秀男子擡起左手置于眼前,細細端詳了一會。回道,“那我們爲什麽這時候攻擊忘憂谷?忘憂谷宗主去了江南道,可‘忘憂三老’可沒有。忘憂谷的頂級精銳也沒有離開,走的不過是些中堅弟子。這時候,攻打忘憂谷有何好處?”
白發老人仿佛恍然大悟般說道,“殿主英明。”
俊秀男子将玉锉擺回原地,輕笑了一聲。“白老,你什麽時候也玩這種虛的了?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白老又是恭敬地拜了一拜。“殿主,這江南道鬧得風風雨雨,我羨仙殿豈能錯過這種盛會?”
俊秀男子眼神一凝,看向白老:“白老,你雖沒有極力反對我的擴張理念,可也不是贊同啊。是那消息确定了嗎?”
“不錯,有一人被空間碎片傳送了。”白老恭敬地說道。
俊秀男子敲了敲桌子,仔細想了想,對一直靜立一旁的白衣女子吩咐道,“鴦,你且去江南道走一遭吧。用三号龍脈。”
看着眼露疑惑的白衣女子,俊秀男子補充道“什麽都不要做,隻是打探消息。不要用一二号龍脈,不安全了,這事先放放。先按照我說的做。”
“嗒”“嗒”“嗒”有節律的敲着桌子,俊秀男子閉上雙眼,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動作說不出的優雅。
......
驚世門。
殘破的山門,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一個背負長槍的頭戴鬥笠的男子今日卻打破了此處的甯靜。
一個佝偻老者從殘破的遺迹中走了出來。其手拿掃帚,打掃滿地的落葉。他太老了,掃的太慢,剛剛掃完一處,在掃另一處時就又被落葉鋪滿了。完全就是無用功,但老人還是掃着,用心的掃着。
男子看到老人,停下了腳步。将負于背後的長槍緩緩抽出。“砀”槍柄和地面碰撞的清脆聲響。
老人卻仿佛視若無物,繼續掃着地。
男子摩挲了一會長槍,突然單膝跪地,将長槍雙手盤起,向老人恭敬地遞上。
老人視若無物,繼續掃着地。
男子一把将鬥笠摘掉,露出了一張滄桑的滿是傷疤的臉。“弟子驚世槍,拜見老師!”
老人聽到男子的話,終于停下了掃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歎息了一聲“何必呢,驚世門什麽都沒有給你,你還死抓着不放。”
男子摩挲了槍一會,一把牢牢抓緊。“老師,因爲我驕傲。因爲我是驚世門的人。”
老人也伸出手摩挲了一下驚世槍,“癡兒,何必呢。”
男子抓住槍“我出生在一個最好的時候,成長在最後的時候。但我此生不悔,我是驚世門人。”
老人重新掃起了地,“李世民是個雄主,惹到他,驚世門滅的不冤。癡兒,享受過驚世門繁華時的我也沒想着報仇,想着重建驚世門。你,唉,這麽執着于驚世門,是爲哪般,放下吧。”
男子将槍直直立起“老師。理由有很多。”
說着,男子也站立起來,橫槍斜指天空明日。“我,畢使驚世門重新變回頂尖勢力!重回榮光。”
老人搖搖頭,“李氏豈會看着驚世門重新崛起?放下吧。”
男子撿起鬥笠“老師,李世民或許真的很強。但現在的大唐皇帝可不是他。現在的朝廷已經大不如前。老師,你可知,我爲何是今日返回這裏?大唐,離亡也不遠了。”
.......
金縷幫
一個商人打扮的全身肥肉的胖子對躺在一張奢華的床上的年輕人說道“少主,我們真不插手江南道?多好的機會啊,老叔我保證能用一枚銅錢給你換一個銀元寶回來。”
年輕人左擁右抱,随手從用珠寶做成的簾子中拉下一根送給躺在身上的美女,眼中看向自己當枕頭躺的美腿的主人。說道“金叔,你給我一個銀元寶,你肯定能掙一個金元寶。看來真是賺錢的好地方。”
金商人搓着手“少主,哪裏的話,我可是一分不留,恩稍稍留個買酒錢。恩絕大部分我都可是按規矩交給幫中了。”
聽到金叔緊張的聲音,年輕人輕笑一聲“金叔,你可不喝酒。不要緊張,要追究早追究了。隻是呢,最近本幫正在針對活命幫,需要資金。”
金叔聞弦知雅意,忍痛說道“少主,我明白。”
年輕人淺笑“金叔,不要一臉不舍啊。想想看,本幫登頂頂尖勢力,會有多大的買賣,今天失去的,到時候百倍賺回啊。”
金叔聽到這個,才好受了點。其也知道事情輕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和其父親的性格。正是知道自己财富的安全才會死心塌地的賣命,其剛剛的不舍也隻是本性作怪。
金叔眼睛一轉“少主,資金是否還會有不足?畢竟對手可是頂尖勢力啊。這江南道...”
年輕人大笑“金叔,你啊你。江南道的事是父親親自囑咐不能摻和的。”
聽到是幫主親自囑咐,金叔也沒了話語。
......
閻羅殿。
殿主離開座位,隻是一個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接着馬面退下。
判官捂住傷口跟着同樣受傷的孟婆也跟着退下。
十殿閻王的位置隻有三個座椅。
椅子上的三人都是臉帶面具看不清真容。
一個女聲開口“還是這麽冷清啊,什麽時候才能湊齊十個呢?”
一個雄厚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判官和孟婆這次可真是惹惱了馬面了。”
一個小孩的清脆聲音響起“白無敵那家夥還真敢幹啊,我都不敢惹馬面。”
女聲又說道“殿主大人下令我們退出江南道究竟是什麽含義?”
小孩說道“誰知道呢,若是能猜透,我也不會當這個閻王了。跟馬面平級的閻王。”
男聲響起“牛頭馬面,黑白鬼使都成編制時,領頭的實權可比我們大多了。”
女聲語氣帶着一絲缥缈“連十殿閻王都沒湊齊,想那麽多幹嘛。我感覺我是上了賊船了。”
男聲又說道“是啊。我曾聽聞天宮。以爲閻羅殿應該也不差才加入的。”
小孩說道“等我們成了地府,才是時候。那時,應該閻王更厲害了吧。”
......
一個神秘人,往江南道的方向看了一眼。
“開始了,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