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不急的趕路,隻是慢慢的走着,從周圍人談論的八卦中梳理着情報。
大事發生前往往會有風吹草動,沒有情報組織的秦昊隻能自己動手從這些瑣碎之事中吸取情報。
隻是此事非秦昊和浩欽所擅長,一路下來也沒什麽有用的消息。
秦昊等人正欲走進酒樓,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秦昊二人也是好奇,就湊了過去。眼見一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個金碗喝着酒。
這中年男子穿的衣服勉強可以看出原本做工精緻,但現在衣角還留有無法擦洗的殘漬,帶着幾個粗糙的補丁和時間久遠的痕迹。還有左腳的鞋破了個洞,都将腳趾頭了露出來。整個人卻是不髒,看起來有經常清洗自己。
這個怪人看起來很有名氣,喝個酒能引發一陣騷動。也是,全身打扮像個乞丐卻能拿個金碗喝酒,能不怪,能不引人注意?
這路邊酒攤的主人卻笑着罵道“好你個範瘋子,又到我這騙吃騙喝,怎不去禍害其他人。”
這中年怪人原來名叫範瘋子,他擦擦嘴“陸酒鬼,也就你這歡迎我啊。”
陸酒鬼還是笑着罵道“你有秦王所賜的金碗,可以白吃白喝,誰敢趕你走啊。”
範瘋子一口喝盡碗中剩餘的酒,啪,扔到陸酒鬼身前“倒滿!在别處喝不痛快,我受不了嫌棄的眼神。”
陸酒鬼呵的一笑“那我也隻要用嫌棄的眼神看着你,你就走了?”
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不頂用,範瘋子是跟熟的人眼皮厚。你也沒少嫌棄他,他不照樣來這喝酒。”
這是一個短小精悍的老年人,身高約六尺半,左手撚着細長的胡須。整個人身手靈活,不像已經年歲花甲了。
陸酒鬼撇撇嘴“視财如命的錢兄怎麽有空來我這破酒攤。”
錢兄不理會陸酒鬼對範瘋子說道“範老弟,我有事想拜托你。”
“别扔啊,把酒撒了多浪費。”範瘋子從陸酒鬼處接回金碗,狠狠灌了一口“怎麽,錢恨少,想去要哪邊的帳了?”
錢恨少搖搖頭“不是,我弟子前陣子不是失蹤了嗎。我現在找到線索了,隻是需要你的金碗把它要出來。”
範瘋子說道“看在金不換的身上,我今天就幫你這一把。隻是你們師徒差距咋就這麽大呢,一個錢恨少,一個金不換。”
秦昊和浩欽原本沒有了繼續聽的意思,打算離開。聽到金不換這名卻是停下了腳步,打算觀察事态發展。
陸酒鬼撇撇嘴“今日也沒了心情,還是早點收攤回家了。範瘋子,下次記得換件新衣服,别老是把我凳子坐髒了。”
範瘋子叫冤道“我衣服雖然破可不髒。再說我也沒錢啊,這金碗可盛不下一件衣服。”
錢恨少說道“你拿這金碗随便找家店要錢誰敢不給?不給就告官辦他。真是,若給我...”
陸酒鬼打斷道“如果是你,秦王也不會給你這金碗。”
錢恨少聽後說道“我也就這麽一說。比起這金碗,我可不想...咳咳,沒什麽,範老弟,我們快走吧。”
範瘋子橫了一眼錢恨少,說道“先幫陸酒鬼收拾再走。”
錢恨少心知剛才說錯了話,雖然心急也無可奈何,估摸着那東西跑不了就不再催促了。
秦昊趁此向周邊的人詢問了一下幾人的情報,重點詢問了這金碗之事。
拿到銀子的路人對秦昊的問話顯然上心了不少,對自己知道的娓娓道來。
這陸酒鬼竟是前任宰輔,因爲一件案子被革職。偶爾會來擺酒攤,隻賣給看的順眼的人。
這錢恨少是當今秦國第一糧行的前任大當家,現已傳給了他兒子。錢恨少自己收了個徒弟叫金不換,當年收徒儀式搞得很隆重,是一向以吝啬出名的錢恨少辦的唯一一件鋪張之事。因此有傳言說金不換是其私生子。
範瘋子在還不是瘋子的時候可是前途無量,是受秦王看重的軍中将才。隻是當年發生了一件事,就是害的陸宰輔變成陸酒鬼的案子。這件事被嚴格保密,至今已是沒有幾人知道詳情。”
隻知道範瘋子全家被賊人所殺,範瘋子沖撞秦王的禦駕對秦王質問‘我爲大秦抛頭顱灑熱血,最後落得這個下場。’秦王不答。在制住範瘋子後,秦王念其功勞、惜其才能、憐其處境赦免了他并說‘是寡人虧待了你,你有任何要求盡管提來,寡人定當滿足。
講到這裏,路人賣了個關子“這位爺,你猜這範瘋子是怎麽說的?”
秦昊知道這是要賞錢啊,又抛了個銀子過去“你怎麽這麽清楚?不會是編的吧”
路人說道“哪能啊,我小舅子當日就在現場,範瘋子被制住還有他一份功勞呢。這範瘋子這麽好的機會卻不好好把握,須知君無戲言啊。”
看到秦昊眼神變了,路人趕緊說道“我想要的,你該明白是什麽,你給不了!什麽榮華富貴,建功立業我都不想了,我隻想就這麽混下去,看看我大秦最後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路人啧啧嘴“範瘋子還真敢說,真是個瘋子。也是他運氣好,秦王沒有動怒而是說道‘好,我賜你一個金碗,你拿它去讨要任何東西就相當于寡人想要!誰敢不給,就是與寡人作對!’啧,有了這寶貝,誰不發财?偏偏這範瘋子混成這模樣...”
那路人還在感慨,秦昊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好一個範瘋子,有趣,真有趣!
秦昊有心結交,但範瘋子已經随錢恨少走了。秦昊按下心思,打算等此事了解再提此事。
秦昊與浩欽跟随範瘋子走着,看熱鬧的人挺多倒也不顯得突出。
一群人來到了大秦天牢之外。
“什麽人,站住!”
“這裏是天牢重地,閑雜人等退下!”
看熱鬧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但也沒有離開,顯然是想觀察事态發展。
秦昊和浩欽也沒有突出表現自己,站在人群中毫不顯眼。
範瘋子和錢恨少卻是繼續向前,待得看守的士兵圍了上來才停下腳步,不顯任何驚慌。
錢恨少嘿嘿笑道“叫你們管事的出來,就說錢恨少來了!”
這錢恨少顯然名聲很大,這些士兵不敢獨斷專行,馬上有人前去禀報了。
不一會,一個魁梧的大漢走了出來“錢恨少,來我天牢撒野嗎!”
“鐵柱,怎麽是你,公冶非呢?算了,你應該也有權力,把天牢大門的鑰匙和我徒弟牢房的鑰匙交給我吧。”
鐵柱說話聲宛如平地驚雷“你徒弟?不知道!還有鑰匙憑什麽給你。”
錢恨少“你不适合說假話,不給?就把所有鑰匙交出來!範老弟。看你的了。”
範瘋子上前一步,亮出了金碗“給吧,鑰匙。”
鐵柱顯然也知道這個金碗的分量但還是硬氣道“憑個金碗就想要鑰匙,就是秦...”
“鐵柱,言多必失!”一句話打斷了鐵柱的話。
接着兩個鑰匙扔了出來,準确的扔進了碗裏。
“天牢甲子區五号。”
錢恨少嘿嘿一笑“多謝多謝!”
就在錢恨少開門的時候,那道聲音又想了起來“錢恨少,範瘋子。你們可想好了?趟進這渾水,想抽身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錢恨少嘿嘿笑道“公冶非,你知道的。我虧欠他太多,不可能放下他不管的。這次多謝,多謝。”
範瘋子也是笑道“秦王給我這金碗就是攪亂局勢的。金不換對我的脾氣,他的事,我要管上一管。”
鐵柱哼了一聲,讓人各司其位,不再管錢恨少和範瘋子。那道聲音也沒有再響起,一切恢複了平靜。
看熱鬧的人沒有散去,想看錢、範兩人從天牢中帶出人來好回去後作爲談資。
秦昊和浩欽更不會離開,這金不換可是追崔秀去了。他怎麽會進天牢?崔秀在哪?當日發生了什麽?有好多問題還等着金不換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