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與浩欽出發時已接近黃昏,但爲抓緊時間決定連夜趕路。
兩人快馬加鞭,不過兩個時辰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秦昊,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浩欽突然蹙眉,問道。
“籲”秦昊一把抓住缰繩,使馬停下。
“唏律律”急速奔跑的馬驟然減速停止,整個身體都立了起來,全身僅靠後兩腳支撐。前半身也是甩向後方,形成劇烈的颠簸。
但秦昊穩穩地坐在馬上,不被甩下。
“浩欽,下馬。我們去看看。”秦昊翻身下馬,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随着距離的靠近,原來隻是若隐若現的求救聲與喊殺聲,越發明顯。帶着殘暴的意味與絕境的氣息。
秦昊、浩欽連忙提速,靠近了一個隐蔽的地方觀察情況。
那是一群身穿軍甲的士兵在屠戮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士兵并不急着趕盡殺絕,以玩弄吓破膽的人爲樂。
秦昊心一沉,不是秦軍。已經有敵國的軍隊混進來了嗎。
“浩欽,救人。”秦昊話音未落,兩人皆已竄出。
“娘,娘”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拽着她娘的衣角不斷搖曳,大聲哭喊道。
小女孩的娘被刺穿了胸口,已是命不久矣“快跑,咳咳,柔兒跑,跑!”
小女孩整個人都被吓住了,六神無主。隻是不斷搖着衣角,大聲哭喊,呼喚着娘親。
刺穿女孩母親的士兵獰笑着走向小女孩,一步,兩步。
小女孩本能的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不斷後移。隻是雙手依然緊緊抓着娘親的衣角,不願放手。
士兵見着此景,隻是嘴角咧的更大了一點,全無同情,隻有興奮。他仿佛已經見到了自己手中的大刀将女孩劈成兩半的場景,令其無比愉悅。
對,就是這樣,慢慢的批下。不,不對,那是我的身體怎麽沒有頭了?是的,頭在這裏,在地上了。我已經死了。
士兵的眼睛瞪得老大,充滿了不敢置信,充滿了不甘,充滿了對生的留戀...
秦昊與浩欽突入戰場,以二敵百!
若是這上百的士兵結成戰陣,或許還有點反抗之力。
現在秦昊二人就是狼入羊群,肆意縱爲了!
很快士兵就被殺的士氣潰散,各自逃竄了。
秦昊、浩欽可不願放過這些人,冷靜配合的追擊着潰兵,将他們往絕路上逼,偶爾有往其他方向跑的,則被雷霆震殺威吓衆人。
很快,潰兵就沒了去路,被秦昊、浩欽堵在了懸崖上。
此時潰兵隻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其中幾個機靈的砰的跪地求饒,其他人一被感染也是嘩嘩的跪下。
“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饒了我吧。”
“大人,我有機密情報,求饒小的一命。”
“大人,我把全部的錢都給你,你要什麽我都想辦法給你找來。”
“我爹是楚國清山城司農,你放了我絕對比殺了我更有好處!”
......
嘈雜的聲音響起,全是求饒之聲。
秦昊不做任何反應,隻是靜靜的聽着。
好一會,待衆人說的都口幹舌燥了,秦昊才開口說道“我對你們的仁慈隻有讓你們說完遺言了。比起慘死在你們刀下的無辜冤魂,你們真是幸運。”
衆潰兵聞言如墜冰窖,心一發狠,就打算拼命了。
浩欽說道“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說出有用的情報,給你們條活路。”
衆人争先恐後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
待得衆人說完,浩欽說道“想活命的就朝後走,博條生路吧。”
衆人轉頭看向身後,哪裏有路?!那是懸崖,往下看去,見不到底的絕地。
有人說道“大人,你可不能食言。你說過給個活命的機會的。這跳下去是死路一條,哪是什麽活路?”
“跳下去,九死一生,還有一線生機。留在這,十死無生,或者,有自信從我們手中逃脫?”
“你,你們不得好死,言而無信。我跟你們拼了!”
秦昊聞言神色一冷“人在做,天在看!早知今日這果,何必做下當日之因!”
衆潰兵見走投無路,亡命反抗。
秦昊與浩欽聯手,不過幾招間就殺盡了反抗的潰兵,沒放走一個。
浩欽習慣性檢查了地上的屍體,看一下有無落網之魚。
還真找到一個裝死的。
“大人,不要殺我,我能提供這次聯軍攻楚的絕密情報。”那人感覺不對,一個翻身就是跪地求饒。
秦昊沒有詳聽的打算,打算盡快結束此事,畢竟自己還有要事在身。
那人眼瞧着不對語氣連珠,急速說道“我本是韓國太子派到楚國宰相身旁卧底,被宰相信任,派到楚國大将項延身邊暗中監管。我能提供三家要秘情報。
秦昊聽了此言饒有興趣“可惜你罪惡滔天,我不能放你一馬,若你說出情報,我可答應你一個請求。否則,我就自己動手。”
那人聽完此言,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機,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秦昊搖頭,看來得多花一番功夫了。
那人突然歇斯底裏的喊叫起來“這都是上面的命令,我能怎麽做!違抗軍令就是死路一條。”
浩欽皺眉“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面對殘暴的法令,我們需要的是反對,絕不是盲從。因爲自己的安危,而滅着良心犯下滔天罪孽,你有何臉面狡辯!”
那人戚戚的慘笑“我憐憫世人,世人誰憐憫我。我一家原是地方豪族,戰火一燃,全家上百口人隻有外出遊玩的我逃過一劫。這是世道啊。也罷也罷,你們強于我,自可以決定我的生死,隻恨我實力不夠,不能主宰自己的生死,不能...”
秦昊聽出此人或許身世悲慘,蹙眉喝到“你既是悲慘之人,當知所行會造成的悲慘。自作孽不可活!”
那人臉色恢複平靜“世道如此,我能做的隻有給人痛快的死法。我叫付文石,我請求你們記住這個名字,已證明我曾活過。”
浩欽聽了這個奇妙的請求,好奇的問道“你全家死于非命,不想報仇嗎?這請求可真古怪。”
付文石臉色平靜“我應韓國太子做暗探時,已提出了這要求。自我全家死後,我改名換姓。到如今,可能再沒有旁人知道我的原名了吧,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姓付,名文石。”
說完這些,付文石将關于聯軍攻秦的情報說出,閉目等死。
秦昊聽完後說道“這些情報于我有大用處,我不動手。你跳崖吧。”
付文石一怔,不知是何意?
浩欽說道“這懸崖下是急湍的水流,跳下去生死在五五之分。收不收你,老天說了算。若是能活,不要再濫殺無辜了。”
付文石聽到最後的勸解卻是沒接話,隻說“世道如此,我無能爲力。”
秦昊見付文石沒有答應反而說此話,知這是付文石的真實心思。說道“你這樣想,衆人這樣想,人人都對此不以爲意,慘劇就會到處發生。”
“人人都心有善意,這世道也就變好了。你好好想想,下次遇到,若是你繼續濫殺無辜,定斬不饒!”
付文石抱拳,不在多言縱身躍下懸崖。
浩欽歎息“隻說與此次攻秦相關的情報,不谄媚可見其忠義;不怕惹怒,我們不違背内心說違心之言足見其品性。”
秦昊對浩欽說道“别多想了,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的。而且,他會改變的。”
浩欽搖搖頭不在多想。
接着,秦昊二人回到剛才戰鬥發生的地方,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