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的說,是一家全國連鎖性質的沙拉餐廳,這個品牌駱磊是知道的,當年在九州全境每個城市幾乎都有分店,以品種優良且新鮮的蔬菜、味道獨特的沙拉醬汁俘獲了許多輕食愛好者的味蕾。
這時,隔壁桌傳來的聊談聲吸引了駱磊的注意......
“我們打算搬家了,搬到北境海邊的山上去住。”
熟悉的聲音自然是馬可發出的,引得此時正坐在餐椅的駱磊側頭看去。
“搬家?這麽突然?”
馬可的對面,一位頭發同樣有些花白的老者,聲音顯得有些驚訝:“北境海邊的山上?你們什麽時候在那邊買了房子?”
老者身旁坐着一位年邁的婦人,此時有些擔憂地開口道:“你們真的想好了嗎?北境的天氣那麽寒冷,小钰,你的身體又......我有些擔心會影響到你的病情。”
婦人這番話,顯然是對着坐在她對面、也就是馬可身邊的莊钰說的。
馬可看了看身旁一言不發的莊钰,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心,不過還是說道:“這就是小钰的意思,不過沒關系,我已經讓房屋建築公司專門打造了一款适合在寒冷地帶居住的房子,想必應該能夠應對北境的氣候,這幾天他們就會用無人機将房子運過去。”
說完,好像又想到了一件事,他繼續道:“對了,李銘、文雪,你們還記得那座瞭望塔嗎?”
一提到這個,叫做李銘的老者頓時來了興緻,道:“你是說那座瞭望塔?我知道了,原來你們是要搬到那裏去住啊!”
坐在李銘身旁的文雪似乎也知道瞭望塔的事,短暫地驚訝後,露出了然的神色,不過依舊有些擔心地看着莊钰。
四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然而參與聊天的似乎隻有三個人……
莊钰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太恬靜且溫和,卻是隻字未言。
“我說老馬,沒想到你還是這麽浪漫的人......我記得多年以前你們就是在那座瞭望塔下結的婚,那場婚禮可真算是别開生面了!”李銘道。
馬可點點頭,洋溢出久違的微笑,道:“是啊,可是那座塔對于我們夫妻二人的意義,還不止于此呢......”
說完,他拿起手邊的筷子夾起面前盤中的一根腌黃瓜放進嘴裏,咀嚼之後咽了下去。
“我拜托建築公司專門建造了一座完全相同的瞭望塔,屆時會和房子一起運送到那邊去。”馬可說道。
提到這座塔,李銘和文雪似乎陷入回憶,随即李銘開口道:“是啊,我知道它和你們倆的淵源......不過那座瞭望塔太過久遠,很多年前便坍塌了,也一直沒人去修理。”
文雪歎氣道:“不是沒人修,是修不好了……核心支柱和承重牆全都損毀了,隻能推倒重建。”
李銘點點頭,喝了口水後又對馬克和莊钰說道:“我當時也覺得很可惜,那座瞭望塔可是承載了你們許多美好的回憶……我一直覺得你會想辦法修好它,不過沒想到是現在,也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
說罷,他從口袋裏拿出香煙叼在口中,剛準備用打火機點燃就被文雪搶走。
“一天到晚就知道抽,沒看見這裏到處都寫着禁止吸煙嗎?”
聽到自己妻子文雪的責備,李銘隻得讪讪地笑了笑,縮着腦袋夾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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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對夫妻的模樣,馬可心中感到欣慰和一絲羨慕,然後說道:“确實早就該修了,隻可惜這些年太忙,事情一多起來就把這茬兒給忘記了,現在想想……真的很後悔。”
他的眼睛看向莊钰。
似乎感覺到什麽,此時莊钰伸出手放在馬可的手背上,輕輕按了按。
“怎麽了?”
馬可的聲音很溫柔,飽含着對妻子的愛。
“沒事……我想出去透透氣。”
說完,莊钰站起身來,兩隻手在馬可的肩旁上放了一會兒,便朝着餐廳門口走去。
文雪此時也站起身來,對兩位男士說道:“你們先聊,我去陪陪她。”
馬可和李銘點點頭。
目送她們離開後,李銘轉過頭來,眼裏有些擔憂的地問馬可道:“老馬,小钰的病情......”
“醫生說這段時間還算穩定,不過卻一直沒有好轉的迹象。”
搖了搖頭,馬可的聲音裏明顯能夠聽出焦慮:“醫生說像小钰這種病,更适合留在氣候溫暖的地方靜養,但她一直堅持要去北境,我實在是勸服不了她!而且......”
“怎麽了?”李銘皺眉道。
馬可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道:“小钰最近的言行舉止變得有些奇怪,不僅說話更少了,而且一直抱着平闆電腦畫畫。”
李銘聳了聳肩道:“畫畫?這有什麽不對嗎?小钰本來就是畫家啊。”
“我不這麽認爲......”
馬可用手捋了捋頭發,疑聲道:“她就那麽一直畫着,什麽事情都不做!我估計那部平闆電腦裏起碼已經儲存了近千張那樣的畫了。”
李銘有些咂舌,又問道:“她都畫了些什麽?”
“火箭!”
馬可歎氣道:“全是火箭,各種各樣新号得銀灰色火箭,就好像......”
“就好像你的星體集團所打造的那些火箭?”李銘猜道。
“是的,就是那些該死的火箭!”
提到火箭二字,馬可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甚至有些微微的愠怒。
坐在一旁還是透明狀态的駱磊,此時正全神貫注的偷聽着,就連他也感到莊钰的狀态,相對于正常人來說有些反常。
不過這時,李銘說出的話,讓駱磊微微震驚。
“老馬,難道之前文雪沒有告訴過你,在小钰這種精神狀态下會有哪些行爲嗎?”
李銘的神色歸于平靜,似乎是在說一件雙方早已達成共識的事。
果不其然,馬可微微颔首道:“文雪的确和我說過,但這次我還是覺得很不一樣!”
他用兩隻手指快速地敲擊着桌面:“每當我想和小钰溝通她一直畫畫的這件事,她卻從未回答......她的眼神會變的比之前更加深邃,好像是要從我這裏窺視出什麽信息一樣!”
“最難理解的是......每當她這樣看着我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欠了她什麽!”
李銘這時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問道:“然後呢?你欠了她什麽?”
“我怎麽知道?根本沒有這樣的事......你這是什麽眼神?”
馬可大怒。
“我什麽都沒說呢。”
攤了攤手,李銘笑着調侃了他一陣,緊接着便開始安慰起馬可來,話裏話外不外乎是讓他不要擔心,搬家之後要多關注莊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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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體狀況之類的話語。
然而仔細聽完他們對話的駱磊,心中則産生了新的疑惑。
“小馬。”
處于透明狀态的他不必擔心自己的聲音會被周圍人聽到,于是以正常聲音說道:“你的母親除了心髒衰竭之外,還有精神方面的病症?”
“......”
現實世界中,聽到這個問題的馬行空顯然有些語塞。
遊小白也睜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母親從小......就患上了阿斯伯格綜合症!”
他的語氣顯然十分沉重。
當馬行空說出病症名字的時候,小白的第一反應便是動容,下意識想要出言安慰,可話到嘴邊卻被自己的舌頭給堵住了。
因爲她完全不了解這個病症的含義是什麽!
空氣一度突然安靜,還是那頭的駱磊率先打破沉默,道:“這是什麽病症?”
“......就是與孤獨症同樣的社會交往障礙!屬于精神類的疾病,患者會呈現出非常局限的興趣,并會一直刻闆地重複着同一種行爲方式,并且往往會表現出孤僻的性格!”
駱磊和小白乍一聽便完全理解;
這些症狀幾乎和莊钰的表現完全符合!
“沒想到......”
駱磊有些感慨,之前他還覺得莊钰是個幸運的女人——老天不僅賦予了她超卓的才華和繪畫天賦,更讓她收獲了一段幸福美滿的愛情;可當他知道此時的莊钰正在被身體和精神雙重病魔給折磨時,心裏也非常不是滋味。
“難道說上帝給人開了扇窗,就非要關一扇門不可嗎?”
駱磊也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公平。
搖搖頭,他決定不再繼續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隻是站起身并讓系統解除透明狀态;
随即他來到餐廳的收銀台前,對着服務員說道:“給我來一份腌黃瓜。”
“好的,先生。”
熱情的服務員小姐姐連忙從用電腦下單,後廚工作人員立馬便端上一份油光水滑、看起來便新鮮可口的腌制黃瓜條來,駱磊連忙端起盤子就往馬可的桌子那兒走去。
“欸?先生,您還沒付錢呢?”
耳後傳來服務員疑惑且焦急的聲音,而駱磊并沒有回頭,而是潇灑地用大拇指往後指了指;
現實世界裏的馬行空連忙在電腦鍵盤上一頓操作,緊接着那位差點追出櫃台的服務員便不再說話。
沒有受到任何幹擾,駱磊徑直走到馬可身旁,然後擠出一種客氣的微笑。
“你們好,請問能否讓我拼個桌?這家餐廳的生意實在太好了!”
被打斷對話的馬可和李銘一聽,下意識向餐廳裏打量而去,發現似乎确實沒有空桌,不過顯然自己這桌也是滿員的。
不等他們說話,駱磊突然露出開心的表情,指着他們桌上的腌黃瓜道:“這麽巧!你們也喜歡吃這一家的腌黃瓜嗎?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志同道合的食客了......”
隻見他一屁股坐到馬可旁邊,非常自來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們說,雖然這家的腌黃瓜味道不錯,但還是沒有我奶奶做的好吃!你們不知道,我奶奶是蜀境人,她那一手做腌菜的本領可是世界一流的!”
然後......
三個大男人便順着美食這個話茬子聊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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