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與戰錘的撞擊，造成雷鳴般的聲響，在空氣中交織出火花，吸引了駱磊和遊小白的注意。
駱磊仰頭看去，摸了摸下巴，眼神微凝。
遊小白将火槍整理就緒，同時觀察着頂端戰況。
她同時問道：“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先讓他們兩虎相争？”
駱磊搖頭道：“不合适，他們離本源晶石太近了，如果本源晶石意外損毀，可能會引發這片次元領域的動蕩。”
言下之意，遲則生變！
小白疑惑道：“本源晶石？就是供在上面的那塊古怪石頭？”
他從雪精靈領主和紅發矮人的戰鬥中看出了端倪。兩人雖然極盡攻殺之勢，但舉手投足間仍有幾分保留，尤其是在當雙方靠近湛藍色晶石的時候，顯得越發謹慎收斂。
“矮人貌似是爲了那塊石頭，才和雪精靈打起來的。”小白恍然。
“是的，本源晶石對于次人來說，很重要。”
駱磊示意小白跟上，随後快速踏出幾步，将幾個黑鐵矮人和雪精靈戰士打落棧道。
“次元領域，算是異次元空間與現實世界的橋梁，也就是生成在我們世界中的一部分異次元的碎片。”
他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本源晶石。
“而那塊石頭，就是一個終端，讓兩界達成數據互通。”
“大概相當于網線，或者儲存數據的移動硬盤，有了它，就可以将數據在這一頭存進去，再在另一頭取出來”。
怕她還是不理解，駱磊補充道。
小白一知半解，不過并非完全沒有聽出端倪。
“矮人是爲了搶石頭裏的數據？”她不确定道。
“是的，有了這些數據，像他們這種遊離于主流世界之外的無根之萍才能繼續苟延殘喘。”
言語間，駱磊再次按下眼鏡支架旁的觸碰按鈕。
光标在第五選項——信息識别處停下，駱磊視線聚焦本源晶石，然後按下。
一道道詳細數據在鏡片内部顯示出來。
……
d級本源晶石（耐久度68%）
次元空間覆蓋面積：9.75平方公裏
真實世界生成範圍：236立方米
儲存資源——
元型币：3768枚
金屬價值：1367點
裝備價值：134點
藥草價值：433點
食材價值：2056點
代碼價值：0點
……
駱磊大緻掃過數據構成，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心中生出不詳的感覺。
“這數據有些反常。”他自言自語道。
小白注意到他的動作和眼鏡内的數據，視力極佳的她在這個距離也能看清大概，不過還是問道：“怎麽回事？”
駱磊沉吟道：“怎麽說呢……如果你玩過《神獸世界》這款遊戲，大概能清楚像雪精靈這樣的族群，在他們所屬的異次元是一個什麽樣的地位。”
小白汗顔，這款遊戲她幼年時聽過，是一款擁有完整宇宙觀和世界架構的作品，覆蓋層面從pc端到電影、小說、動漫畫……屬于一款常青樹ip，後來也與時俱進，将遊戲主體移植到了元宇宙，人氣多年居高不下。
不過她确實沒玩過！
這遊戲的主要群體是80、90後……
她可是20後的花一樣的少女呢。
駱磊早知代溝在那兒放着。
“雪精靈，包括這些黑鐵矮人，就是遊戲裏的小怪。”
他回頭對小白做了個搓手指的動作。
“等着被玩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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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掉落一定金錢和任務物品的那種npc,明白嗎？”
不等她發問，駱磊卻繼續道出自己的疑惑。
“這樣渺小的次人族群，能夠擁有本源晶石隻能說是運氣好，因爲“靈境”當初的設定是：一個異次元的本源晶石數量是固定的，但出現位置卻是随機的，有可能是正好刷在了他們族群的領地。”
駱磊随手觸摸着巨樹内壁：“有了本源晶石的數據傳輸功能，就可以将現實世界和異次元空間的資源互換成元宇宙概念下的“價值”，當這種價值積累達到一定峰值時，便可将這片次元領域進行升級，他們這個種族在現實世界的實力也會更加強大。”
頓了頓，他接着道：“可是……這種生長在偏遠雪嶺的小勢力，總共就百來号人，怎麽會有如此多的金屬和食材的價值儲備？”
駱磊不語，腦海裏浮現出雪精靈領主那張讓人憎惡的臉，還有昨天在村裏，他對小白說的那番話……
這是一個喜歡将獵物玩弄于股掌之間，徹底摧毀其精神意志的變态狂！
而且這位領主掌握着由一些居心叵測的科學家所發明出的設備——通過腦機接口向神經傳輸信息，以不斷刺激分泌多巴胺和内啡肽的方式控制人類的邪惡裝置！
這是人類的發明！
想到這裏，駱磊心中愠怒。
一直以來的猜測，似乎正在轉變成真相……
這時，一道突兀的反光，映射到他的眼裏。
他微微側目，看見一個女性雪精靈正手持短劍對着他，渾身顫抖，眼神恐懼。
他面沉如水，慢慢向其走去。
女精靈見狀，心中一狠，絕望地嘶吼着，持劍向他沖刺而來。
然而短劍在觸及駱磊胸口後，卻像是刺到銅牆鐵壁。
顯然，這種程度在物理屏障面前，如同蝼蟻之力。
駱磊冷冷地看着女精靈，随即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睛直視着對方絕望的眼神，沒有絲毫回避。
然後，他把女精靈舉在棧道懸崖邊，女精靈整個人懸空，被恐懼所驅使的雙腳胡亂擺動，她感到腳下空無一物，心中更加毛骨悚然。
但駱磊卻沒有讓她的驚魂持續太久。
手掌一松。
……
一切發生的太快！
在後面目睹一切的小白，一臉驚愕的看着駱磊，心中堵塞。
但她卻生生忍住上前斥責的沖動。
他做的有錯嗎？
小白質問自己。
做完這一切的駱磊，背對着小白。
“不過幾年時間，哪怕這些次人全都是勤勞的牛，靠正常手段也累積不出這麽多資源，而且恰好都是可以在片雪域環境裏獲得的資源，所以隻有兩種可能……”
駱磊語氣無喜無悲，全然不似在解釋。
“要麽他們實力夠強，搶了不少其他次人族群，要麽，就是抓了人類做奴隸！”
‘奴隸’二字猶如心魔，讓小白心中一緊。
雪精靈領主此前在村中的種種，浮上心頭。
哪怕有些牽強，哪怕此時尚未有證據……
但駱磊所說，完全可能！
雪原多礦産，身處這一片的次人必然會聚集更多有生力量去挖掘；相對次人而言，人類是現實世界的主人，更熟懂自然規律，生産食物的能力自然遠高于次人，因此，掠奪人類，則是次人搜集食物的最快途徑。
想到雪精靈的領主之前的所作所爲，那種視人類爲蝼蟻的态度……顯然是慣犯！
但，駱磊殺害的是雪精靈老弱婦孺？
不！
是虛拟人物，是次人！
是荼毒人類的異次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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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該殺嗎？
小白感覺手裏的火槍越來越沉重。
……
巨樹内的戰鬥尚未結束；
黑鐵矮人的殺戮仍未停止。
即便有着神秘香味的對敵人的削弱，隻有極少數戰鬥人員的雪精靈族群依舊難掩潰敗之勢，不斷有人慘死在矮人的刀槍之下，數量越來越少。
剛開始那種背水一戰、殊死一搏的狠勁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潰不成軍……
開始有成年人抛下自己的孩子往後逃命……
開始有年邁的丈夫推出自己的妻子爲自己擋刀……
戰勢的敗潰，帶來人性的崩潰；
人性的崩潰，引出獸性的覺醒。
……
頂端，雪精靈領主堪堪避過一記重錘！
他蹒跚跌倒，擡頭掃過整個戰場，看見族人的慘狀與醜态，眼神血紅！
紅發矮人一錘落空，也不急于追擊。
他将戰錘扛在肩上，露出嗜血的笑容，緩緩走向強弩之末的雪精靈領主。
“你們這些整天高高在上的精靈，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踩在腳下吧。”
矮人重重吐了口唾沫，橫肉滿面，兇狠異常。
雪精靈領主收回目光，橫眉冷對這個強悍的矮人，咬牙切齒。
“我們精靈族從沒有招惹過你們，爲什麽要趕盡殺絕！？”
紅發矮人聽完一愣，卻是笑出聲來。
“我說，你是個子太高，血液供不到腦袋裏，所以才這麽白癡嗎？”
紅發矮人嘲諷之意更盛：“爲什麽？當然是爲了你們的資源啊！别他媽跟我說這種屁話，隻能怪你們自己廢物，去搶個次人的小村子都能損兵折将，活該被我們一鍋端！”
他像看死人般的看着雪精靈領主：“自诩高等種族，從不把大陸其他種族放在眼裏，就知道躲在深山老林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當初我們領主提出要跟你合作，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複的嗎？”
“吾等高精靈，怎會和低賤矮人爲伍！？”
紅發矮人故意學着雪精靈說話的語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滑稽感。
說完又惡狠狠道：“現在，在你心裏覺得低賤的矮人，就要屠你全族了，感覺怎麽樣？絕望嗎？哈哈哈哈哈……”
笑聲狂放，這是報複的快感，還夾雜着深深的侮辱。
絕望？
雪精靈領主聽到這個詞，心如蟲噬。
一天之前，他能夠像神一樣，随意操控次人的生殺予奪。
他能夠像救世主一樣，拿捏那個将信任毫無保留投給自己的次人少女，然後全身心享受着肆意踐踏這份信任的快感。
絕望？曾是他最高的樂趣，和快感的來源。
可現在……
雪精靈一族的領袖，完美的自己，竟然切身感受到了絕望？
無盡的羞恥，強烈的憤怨，滿腔的不甘！
他那“英俊”的臉龐，浮現出醬紫的深紅，開始怪異的扭曲。
眼看着那低劣惡臭的黑鐵矮人，朝着他慢慢走來，看着自己的神态，就像看一隻待宰的牲畜……
雪精靈領主的眼神；
閃過一絲決絕的狠厲！
隻見他朝本源晶石方向迅速翻滾，一個躍身站起，雙手舉起僅剩的一把刀，猛地朝本源水晶劈砍而去。
前一刻還嚣張跋扈的紅發矮人；
頓時驚恐萬分！
“不～～～”
他厲聲呐喊。
若是晶石被毀……
一切都将付之東流！
黑鐵領主必然大怒！
他都不敢想象，會承受多麽殘忍的懲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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