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覺看着外面黃色的土地說道:“今年的瘟疫之地高壓很強烈,北境地區的雨雲都被吹到南方去了,王都地區已經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澇了,北境卻連一場雨都沒下,智慧堡附近的村子還好,那裏有成熟的水利工程,這些偏遠的地方可就慘了,很多村莊已經半個月沒有水源了。”
受到魔潮上漲的影響,整個大陸的氣候都發生了異常,從下半年開始,各地的異狀越來越多,不少閉門研究法術的隐居法師們都發現了魔力元素濃度的變化,開始從隐居的法師塔裏走出來,一向比較穩定的北地,也因爲這場旱災出現了不穩定的苗頭,整個世界的火藥味,随着紊亂的氣候一起變濃。
纖纖問道:“看樣子那位菲利普先生動用了他的力量,要是賭約輸了怎麽辦?”
高覺一副淡定的樣子,不在意的說道:“輸了就輸了吧,輸了就去給他當顧問法師,赢了我們就繼續遊曆好了。”
纖纖笑着說道:“也是,這個菲利普先生出手挺大方的,實在不行跟着他混一年也不錯。”
說完,纖纖拿出菲利普贈送的紫色水晶瓶說道:“這瓶紫羅蘭之夢,在考文垂得售價20個金币,我可舍不得買這麽貴的毒藥塗在匕首上,這位菲利普先生一出手就是這麽貴的禮物,我總覺得他對你的菊花有什麽企圖。”
高覺身子一顫,制止了纖纖惡劣的玩笑,就在這時候,正在大步前進的科摩多駝獸開始減速,車廂一陣晃動,乘客們驚恐的叫聲中,科摩多駝獸減速停了下來。
高覺伸出頭去,前方道路中間,竟然也停了一頭科摩多駝獸,車廂内響起商團長的聲音:“各位乘客,前方路段出現盜賊團,我們商團正在交涉之中,請大家放心,商團會保證各位的财産安全,請大家耐心等待。”
聽到車廂内的廣播,乘客們并沒有恐懼盜賊團搶劫,而是咒罵起行程的耽誤,看着前面擁堵的商路,就算盜賊團被趕跑,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通行。
過了一會兒,“賭徒菲利普”帶着護衛走了過來,他一臉晦氣的看着高覺,有些低落的說道:“竟然真的被你說中了,落日峽谷的盜賊團猖獗,整條商路都被切斷了,現在就是調集緝盜部隊過來圍剿,也不可能按期趕到智慧堡了。”
說完這些,賭徒菲利普将胸針解下來,放在高覺面前說道:“是你赢了。”
說完這個,菲利普拉來一張凳子,坐在桌子邊上,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盜賊團會襲擊商路的?我剛剛得到情報,智慧堡附近的盜賊團又猖獗起來,現在緝盜部隊留在智慧堡鎮壓治安,無力讨伐更遠的地方,難道你比我的情報還要迅速?”
高覺笑着收起胸針,這種魔法道具已經不能用貨币來衡量了,甚至可以作爲小貴族的傳家寶物了,高覺用手指敲着桌面說道:“菲利普先生,你所認知的盜賊團裏,都是一些什麽人?”
菲利普沒想到高覺先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窮兇極惡的罪犯?”
高覺搖了搖頭說道:“不不,哪裏有這麽多窮兇極惡的罪犯,我們故鄉還有一位哲學家說過,‘了解敵人,知道自己的缺點,才能每次戰鬥都取得勝利’,連敵人都不了解,又怎麽取得勝利。”
“北地的盜賊團,我分析下來,一共有三種類型。”
竟然有這麽多類型,菲利普滿臉的錯愕,隻聽到高覺繼續說道:“第一種,就是窮兇極惡的惡徒,這些盜賊團的成員都是逃亡的罪犯,地方上的流氓,以及一些走投無路的職業者,紅胡子盜賊團就是這種類型的,這些罪犯們往往橫行霸道,肆無忌憚,一些恐怖的劫案都是這一類的盜賊團造成的,這種盜賊團在地方上民怨極大,當地的統治者和民衆都厭惡他們。我想你所知道的盜賊團,就是這種吧?”
菲利普點點頭,高覺繼續說道:“還有第二種盜賊團,這種盜賊團一般都在道路邊的小村莊附近活動,領導者是本地的豪傑,裏面的成員都是本地的青壯勞動力,這種盜賊團一般就是設卡收過路費,給小村莊貼補一些家用,遇到橫征暴斂的稅吏,這些盜賊團就會造成一些案件,壓迫本地領主讓步。”
菲利普打開眼界,高覺繼續說道:“第三種就是各地領主的地下武裝了,一些不方便領主的騎士們做的事情,就由這些盜賊團來做,比如從東西瘟疫之地走私特産,向亡靈們倒賣材料,這些會影響領主聲譽的髒活,都是交給這些盜賊團做的。”
高覺将三個瓜子放在桌上,咬開第一個瓜子,吃完了說道:“大公的緝盜部隊,能吃下第一種盜賊團,他們罪大惡極,在地方上名望又差,也不會有那個不開眼的領主撈他們,隻要大公的部隊用點心,很容易拿他們立威。”
高覺指着桌子上剩下的兩個瓜子道:“第二種就是本地的村民們,緝盜部隊來了本地人立刻通風報信,他們躲在世代居住的山裏、灘塗裏、森林裏,人生地不熟,又沒有本地人支持的緝盜部隊,怎麽剿滅這種盜賊團。”
“第三種就更難了,緝盜部隊還沒到,當地領主就通風報信讓他們跑了,甚至他們可以躲在領主的城堡裏,等到部隊離開再放出來,這種盜賊團又要怎麽剿滅?”
菲利普目瞪口呆,他雖然是公爵的弟弟,卻沒有管理領地的經驗,又怎麽知道這些彎彎道道。
高覺吃完兩個瓜子,面對菲利普說道:“再說了,北境盜賊猖獗的地方這麽多,公爵大人單單在智慧堡剿匪,恐怕剿匪也隻是個名義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