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纏綿悱恻擁吻在一起的男女,如此投入,熱情洋溢。
穆紛飛被吻得腦袋一片空白。
酒精的驅使下,她的感覺越來越濃烈,雙手攀着曾丹結實寬厚的肩膀,緩緩跨開腳,坐到曾丹的大腿上。
親密無間的動作自然而然的發生。
身體緊密相帖。
直到呼吸不順暢,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曾丹才離開她甜蜜的紅唇,額頭抵在穆紛飛的額頭上,兩人都在喘着粗氣。
炙熱滾燙的氣息缭亂,讓整個房間的暧,昧氣息慢慢在凝聚。
曾丹沙啞磁性的聲音低聲呢喃,“紛飛,從我身上下來。”
難受!
曾丹此刻的身體隻有這兩個字來形容,幹柴烈火遠遠不足形容他此刻被穆紛飛撩起來的欲望。
穆紛飛什麽也沒有做,就這個跨坐在他大腿上,已經讓他整個身心都血液沸騰。
“大叔!”
穆紛飛嬌滴滴的聲音也顯得沙啞,喊出來的感覺猶如天籁之音,極度誘惑人心。
單單聽到這一句話,曾丹已經無法把持得住。
“紛飛,聽話,趕緊下來,别坐我腿上。”
穆紛飛很是單純,她不慌不忙,也不害臊不羞澀,不但沒有離開,還挪了一下屁股坐的更靠近。
曾丹猛得閉上眼睛,拳頭一握,看似痛苦地隐忍。
“大叔,我碰到什麽了?”穆紛飛很好奇。
曾丹沙啞的聲音沒有了聲調,亞亞的從喉嚨勉出來,“還能是什麽?别惹禍。”
“大叔,你全身都好像僵硬了。”
“嗯!”曾丹點頭,痛苦得深呼吸。
穆紛飛的手緩緩的搭在他的雙肩,頭部輕輕靠在曾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繼續呢喃細語,“大叔,抱着我好嗎?”
穆紛飛不是因爲穆紀元的任務而去勾-引他,隻是簡單的想要一個擁抱,想要被呵護的感覺。
從曾丹身上,她可以感受到從所未有的關愛,那種期待被呵護的感覺。
從她懂事開始,就被父母丢棄在街邊流浪,被人販子轉手販賣無數次,進過救助站,進過孤兒院,做過小偷小摸,進過少年監獄,她的前半生颠簸流離,被穆紀元收養後,還在爲他做着那些違背良心的事情。
在沒有遇到曾丹之前,她不懂什麽叫愛,不懂什麽叫心跳。
可是這個男人讓她有了第一次不尋常的心跳,那種渴望接近,渴望被愛的沖動。
她讨厭跟任何人有肢體上的接觸,排斥異性。
唯獨曾丹,讓她有種想黏上他感覺。
雖然認識不久,雖然不熟悉,可是感覺的這個東西很是奇妙。
靠在曾丹肩膀上,她感覺無比的安心,從小就沒有被這麽人保護過,一直是自己在社會的陰暗處掙紮,頑強地活了下來。
她不顧一切的想要依偎這個肩膀。
曾丹雙手不由自主的摟上穆紛飛的腰,輕輕一帶,穆紀元整個身子緊密相連在曾丹的懷抱裏。
密不透風的緊貼。
沒有任何距離。
這種感覺,從滿足的幸福感,到身體最原始的悸動,都慢慢的在發生變化。
穆紛飛緩緩仰頭望着曾丹。
剛好曾丹這時也凝望着穆紛飛,迷離魅惑的眼眸相對而視,氣流充滿了無法消散的欲,望。
下一秒,穆紛飛雙手圈住曾丹的脖子,再一次主動獻出香吻。
她知道這一次的主動帶來什麽結果。
曾丹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氣氛之下,能做的就是……擁吻着穆紛飛,轉身壓倒在沙發上。
像久縫甘露的沙灘,激情一觸即發。
不解人事的穆紛飛心甘情願得去感受禁忌之内的事情,隻要是曾丹的事,她都想着要去深究,去感受。
穆紛飛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會這麽不由自主得喊着這麽羞澀,難以控住的嬌吟聲。
這開始了,便是停不下來的節奏。
-
這個夜,輾轉難眠的,還有梁天辰。
他不再盤問,不再猜測。
把甜甜送回家後,兩人也沒有交流,各自回房。
他知道自己現在即便有一萬個疑問,甜甜兩年來都在隐瞞,更不會因爲他現在追問而說出真相。
所以,他要自己調查,等結果出來,他自然一清二楚。
……
半山腰别墅。
清晨,陽光洋洋灑灑,散落在陽台上,整個房間明亮舒适。
溫馨的早晨,童夕從被窩深處伸出雙手,伸着懶腰,睡了一個無比舒服的覺,眨眨眼眸,再歪頭看看旁邊睡姿端正的傅睿君。
這個男人,除了她來月事之外,其他時間,無時無刻都想撲上她,可昨晚上懷疑她有了孩子,而乖乖的一個人入睡,而且整晚上都睡得規規矩矩。
童夕想去撩他,可剛剛轉身,想趴到他胸膛上,可胃部突然一直不舒服湧動,她猛得捂住嘴巴,快速掀開被子下床。
童夕的動作把傅睿君給吵醒,在童夕進入衛生間的那一刻,傅睿君猛得坐起來,緊忙掀開被子,“夕夕,發生什麽事了?”
童夕進入衛生間就是一陣嘔吐,嘔吐聲傳出來,傅睿君眉頭緊蹙,沖進去第一時間來到童夕身邊,半蹲下,單手捂着她的背部來回撫摸。
“又想吐了?我等會陪你去看醫生。”
“嗯嗯。好難受!”趴在座廁邊上,對着裏面狂嘔,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梳洗過後。
傅睿君牽着童夕的手出門,連忙從車庫取車,帶着童夕趕往醫院。
車子快速行駛出别墅,速度極快,傅睿君開着車,認真的側臉看起來十分的緊張。
童夕歪頭看着他的側臉,那俊朗的臉頰上,太陽穴的位置隐隐滲透着汗滴,他大手緊緊握方向盤,身體僵硬,坐得端直。
第一次從外觀上可以這麽清晰知道傅睿君的緊張,童夕覺得很是好奇,歪頭靠在椅背上,靜靜的凝望着他。
她很是調皮的喊:“睿君。”
傅睿君歪頭看了她一眼,立刻又看向前方,小心翼翼的開車,“嗯?不舒服是嗎?”
“沒有。”童夕似笑非笑,心裏很感慨。
因爲這是第一次讓傅睿君經曆她懷孕的事情,傅睿君錯過果果的成長,錯過孩子到來那一刻的喜悅,所以他此刻表現得像一個初爲人父的緊張,是十分正常的。
“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如果想吐,你就吐車上,沒有關系的。”傅睿君呼吸急促,聲音寵溺。
童夕含笑,目光緊緊凝聚在他的側臉上。
頓了片刻說道:“如果我真的懷孕了,怎麽辦?”
“傻瓜。”傅睿君終于笑了出來,輕松些許:“懷孕了當然要生出來,我們隻有果果,還是不夠的。”
“我們的結婚證下來沒有?”童夕又問。
“下來了,律師說今天會送來給我。”
“嗯。”童夕伸手過去,摸上傅睿君的臉頰。
傅睿君頓了頓,歪頭看她,見童夕臉色顯得紅潤,精神很好,也就很放心,再看向前方,認真開車。
童夕伸手抹掉傅睿君臉頰邊上的汗滴,細聲呢喃:“别緊張,我沒事呢。”
傅睿君不由得吃笑,原來他的緊張已經被童夕看出來了,殊不知他現在的心髒已經跳到嗓子眼上,一想到童夕很可能是懷孕,那種心情的像飄上了天堂,蕩漾着。
車子開進婦幼醫院,這是冰城最大的婦幼醫院,傅睿君也不知道應該要去什麽醫院做檢查,他曾經是軍人,到軍區醫院會有高級VIP待遇。
可是懷孕的事情,還是覺得婦幼醫院比較合适。
車子進入停車場,傅睿君下車,繞過車頭,沖向副駕駛,童夕已經開門出來,他溫柔地牽住童夕的手掌,用力甩上門。
他的出現明顯迎來了很多人的注目。
傅睿君經常出現在很多經濟頻道和娛樂頭條上,冰城很多人都在報道上認識他。
可他也不是什麽明顯,所以不會迎來圍觀,隻會讓大家驚訝和好奇而已。
牽着童夕進入醫院。
跟着傅睿君的車後面,停下來的還有一輛黑色小轎車,車窗下拉,冰冷的目光凝望着醫院大廈,薛曼麗陰沉的臉色看起來森冷。
她拿着口罩帶着,再配上一副四方框的近視眼鏡,緩緩的走入醫院。
從挂号,排隊到看醫生,傅睿君寸步不離地守着童夕。
在醫生看診完,開了兩項檢查,傅睿君即便排隊付款的時候也拉着童夕的手不敢放開,深怕這裏人多,一下子就會把自己老婆弄丢。
驗尿後,傅睿君再牽着童夕到B超室。
直到檢查B超的時候,醫生讓傅睿君在門口等着,傅睿君不放心,非得要進去,醫生怒吼了一句:“裏面都是孕婦在檢查,你一個大男人進來做什麽?”
童夕不由得淺笑,拍拍傅睿君的手,“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就可以了,隻是照B超,不會有事的。”
傅睿君無奈,隻好應答,在外面坐着,讓童夕跟醫生進去。
傅睿君坐在椅子上面,手裏已經拿着驗尿的檢查報告,他看不懂上面是什麽意思,隻有一個紅色印章蓋在檢查結果上面,寫着:陽性。
坐在傅睿君旁邊的女人注意到傅睿君,偷偷瞄了幾眼,對于帥氣的男人,走到哪裏都很惹人注目,女人已經七個月大的肚子了,摸着肚子搭讪,“你老婆懷孕了?”
傅睿君發現旁邊有人跟他說話,連忙歪頭,看到對方的肚子和那慈愛可親的笑容,他也擠着微笑,“還不知道呢。”
孕婦指着他的手中的報告,“報告結果都出來了,是懷孕了。”
“你會看?”傅睿君遞給身邊的女人,此刻顯得激動不已。
“陽性就是懷孕了,陰性就是沒有懷孕,很容易看的啊。”
那一刻,傅睿君忍俊不禁就,雙手緊緊握着檢查報告,低頭看着上面的兩個字,陽性。
那麽B超隻是進一步确認而已,童夕真的懷孕了。
有種想沖進去,狠狠抱着童夕猛親的沖動,傅睿君激動得指尖顫抖,心情無法壓制的激動。
而這時,一位身穿白色醫生服,帶着口罩和眼鏡的女人走進B超室。
B超室裏面有三個分開的布簾,每一個布簾都有一張床,裏面放着B超機器,還有一位醫生和孕婦。
女人撩開第一床,發現不是童夕。
她再撩開第二床,見到童夕正在做腹部B超,女人瞄了一眼牆壁上的醫生名字,呢喃道:“陳醫生,主任讓你過去手術室一趟,緊急情況,需要你的配合。”
陳醫生沒有回頭,淡淡的說:“我在做B超呢,沒有空,等會行嗎?”
童夕好奇的看向女人,帶着厚厚的眼鏡,帶着口罩,那種氣質有幾分熟悉的感覺,特别是聲音,雖然被口罩擋住,但還是有幾分熟悉。
女人的嗓音加重幾分力度,“主任在搶救一名難産孕婦,讓你去幫忙做檢查,如果因爲你的怠慢,孕婦出事,你能負責嗎?”
陳醫生緊張了起來,回頭看了後面的醫生一眼,一時間沒有認出來是誰,但是立刻跟童夕說,“你等一下到一号床去做,我過去跟旁邊的醫生打聲招呼。”
“沒事的,你快去把,救人要緊。”童夕很能理解。
B超醫生二話不說,立刻站起來,轉身沖出B超室。
陳醫生離開,童夕轉身抽來紙巾,擦掉肚子上面的透明液體,她正忙碌的時候,女人将布簾關起來,緩緩走到童夕面前。
童夕擡眸瞬間,女人的手突然壓來,手中的白色抹布一把捂住童夕的嘴巴。
“嗯嗯嗯……”童夕驚恐得瞪大眼睛,掙紮的想要喊叫,可隻能發出虛弱的聲音。
不過三秒,強勁的藥力讓她瞬間昏厥過去。
整個人癱瘓在床上,不再有反應。
B超室外面,傅睿君坐立不安,童夕已經進去了很久,也沒有見出來。
就連後面進去的孕婦也出來了,他走過去敲門。
一位醫生開門走出來:“什麽事?”
“我老婆進去了很久了,怎麽還沒有出來?”
醫生淡淡的問:“你老婆叫什麽名字?”
“童夕。”
醫生蹙眉,想了想:“裏面就兩名孕婦,沒有叫童夕的,”
那一刻,如五雷轟頂,傅睿君心髒砰的一下,被炸開似的,急促得一把推開門,直接沖進去。
醫生阻撓:“先生你幹什麽?這是男士止步的地方,你不能進來。”
可傅睿君根本不理會醫生阻撓,沖進去,把房間裏面每一個布簾都拉開,吓得孕婦都慌了,兩個床位上的人都不是童夕,而有一處連床位都空了。
床被推走,竟然沒有人知道?他像瘋了一樣,捉着醫生的雙肩怒吼:“我老婆呢?人到那裏去了?”
醫生别吓得臉色煞白,搖頭:“我不知道啊。”
“後門,這裏有沒有後門?”傅睿君憤怒得雙眸通紅,手背青筋暴露。
醫生吓得發抖,伸手指着後門,“那裏通往手術室的長廊,有電梯下去,可能你老婆她……”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傅睿君已經快速沖向後門。
無菌長廊,什麽也沒有,空寂冰冷,傅睿君火燎火急一路找下去,從電梯下到一樓,跑到氣喘籲籲,站在醫院廣場上瞭望着人來人往的四周。
他痛苦得扯着在自己的短發,目光充滿了憤怒的血絲,轉身看着四處,讓自己平靜下來,三秒後,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韓向的電話。
電話接通,傅睿君立刻說道:“韓向,我老婆不見了。”
“發生什麽事情?”
傅睿君不想解釋太多,童夕不是小孩子,不會跟着鬧捉迷藏的,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字一句道:“你現在趕緊帶着偵察隊過來,我現在去醫院調監控,你過來之前去一趟薛曼麗的醫院,看看那個女人在不在。”
“好,我這邊兵分兩路,你沒事吧?”韓向聽得傅睿君的聲音很不好,急忙問道。
“我現在不能有事。”傅睿君邊說邊走進醫院,他不能亂了陣腳,要不然童夕出事了,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韓向帶着警察趕到醫院,調出監控。
畫面顯示喬裝打扮醫生的女人把童夕迷暈後,蓋着白布推着往後門離開了。
監控顯示女人就這樣大搖大擺把病床推到廣場上,把童夕抱入一輛黑色小轎車裏,行駛而去。
緊接着韓向又通知了交通部門,根據道路監控聯合調查。
一直調出視頻跟蹤,直到車子出了市區,在偏僻的山間道路消失得無影無蹤。
薛曼麗也同時失蹤。
警察對傅賢華做了調查,發現他對薛曼麗的去向也完全不知道。
手裏依然握着童夕檢驗的那張B超單。
傅睿君坐在家裏的沙發上,懊悔不已。
沉冷的目光緊緊定格在茶幾的固話上,客廳的沙發上還坐着韓向和曾丹兩人,門口有警察站崗。
“這個女人瘋了嗎?”韓向怒吼一句,緊緊握拳對着傅睿君問道:“你原來一直懷疑她就是兇手,爲什麽不跟我說,讓我逮捕她回去審問,如果沒有證據,我也逼得她招供。你這樣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真的太膽大了。”
曾丹一句話也沒有說,雙手肘壓在膝蓋上,傾身向前,雙手握成拳沉默不語。
傅睿君痛苦得仰頭,閉上眼睛深呼吸,沙啞的聲音完全沒有力氣,“我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韓向疑惑,擡頭看着傅睿君:“什麽招?”
“魚死網破,這個女人一旦對夕夕動手,就會徹底暴露自己,這樣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韓向諷刺得歎息,“你就是太聰明了,所以才覺得她不會再對童夕出手,可你别忘了她身後還有幕後黑手,要生要死不由得她做主。”
曾丹擡頭,看向傅睿君,問道:“會不會是穆紀元?”
傅睿君勾起嘴角,苦澀的冷笑一聲,“我就是懷疑穆紀元是幕後黑手,所以覺得童夕不會有危險,薛曼麗也不會對童夕出手的,可是我錯了。”
“放心吧,我會揭我所能,盡快找到嫂子。”韓向承諾着。
傅睿君痛苦得伸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不再說話。
曾丹雙手捂着臉頰,深深歎息。
整個客廳都籠罩着一股壓抑得無法消散的悲涼,每個人的心都像掉進深淵,冷氣壓不斷在凝聚。
春姨早早就收到傅睿君的通知,要隐瞞果果這件事,媽媽失蹤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把果果送上學後,春姨也無心工作,坐在偏廳看着客廳裏面的人,那沉重的氣氛愈發嚴峻。
不能漫無目的的找,也不能坐以待斃。
薛曼麗消失。
警察找到傅賢華才讓傅家所有人知道,薛曼麗就是對老爺子下毒,殺死傅若瑩的重大嫌疑人。
這一消息對傅家的打擊十分大,特别是傅賢華,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整個人徹底崩潰。
等了一夜無果。
次日清晨。
傅睿君一夜未眠,帶着疲憊的倦容出門,準備去找穆紀元。
或許從這個男人手中能找到童夕。
他剛剛走出門口,就聽到傅賢華在鐵門外面鬼哭狼嚎似的大叫:“傅睿君,你給我出來,都是你,一切都是的錯,曼麗她不是兇手,她不是……”
“你給我出來,你個混蛋,你真他嗎混蛋。”傅賢華搖搖欲墜,拿着酒瓶仰頭灌酒,咕噜咕噜兩大口,又對着鐵門狠狠拍打着:“你給我出來,混蛋……”
傅睿君甩上車門,緩緩走向門口。
他此刻沉冷的臉色相當難看,走到鐵門處,開了門,眯着危險的眼眸凝望着傅賢華。
傅賢華跌跌撞撞走了進來,喝了一晚上酒,他頹廢滄桑的臉看起來很憔悴,搖搖欲墜走到傅睿君面前,雙手一把揪住傅睿君的衣領,怒瞪着傅睿君一字一句:“你這個混蛋,是你把曼麗逼成這樣的,她不是壞女人,她是一個好女人,是你……都是你把……”
傅賢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傅睿君霎時間蒙上殺氣,直接揮拳,“砰。”的一聲,傅賢華被打得跌到地上。
霎時間,嘴角出血。
傅睿君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傅賢華面前,覺得還不解氣,一手握住他的手臂,又是一拳狠狠掃過去。
“啊……”的一聲哀嚎,傅賢華被打得頭冒金星,牙齒松動,臉頰都麻木似的疼痛不已,跌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慌了,“不要打了,不要……”
傅睿君眼眶不由自主紅了,再一次沖到傅賢華身邊,把他拽起來,憤怒的語氣低沉而絕冷,一字一句:“是你引狼入室,害死了爺爺,害死若瑩,現在我老婆還生死未蔔,你不看清事實,還繼續昏庸?”
話音剛落,傅睿君第三拳用盡全力,兇猛如虎,把傅賢華打得臉頰臃腫,倒地吐血,牙齒噗的一下,帶着血水從口腔吐出來。
傅賢華被打得徹底清醒了,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别打了,嗚嗚嗚……别再打了,再打我要死了。”
傅睿君蹙眉,冷着臉,走到傅賢華面前,見到傅睿君靠近,傅賢華挪着身體後退,“我真會死。”
“你早就該死。”傅睿君怒斥一句:“如果現在還覺得薛曼麗是無辜的,是好人,免得你以後死在她手裏,不如現在死在我手裏。”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傅賢華無助得握拳,酒意清醒了幾分,但還是醉醺醺得,完全沒有了自我,趴在地上痛苦了起來。
他的痛苦把别墅裏面的春姨引出來。
傅睿君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對着春姨淡淡的說,“打電話讓救護車過來把他擡走。”
“是。”
傅睿君走到車旁邊,拉開車門。
春姨緊張地上前,目光期待而憂傷,“先生,童小姐她會不會有事?果果昨天沒有見到媽媽,晚上做噩夢醒來哭了。”
春姨的話讓傅睿君的手猛地一頓,身體僵住,緩緩歪頭看向春姨。
傅睿君臉色沉冷,深邃内的黑眸黯淡無光,無力地低聲安慰:“夕夕不會有事的,麻煩你悉心照顧好果果了。”
“我會的,先生,你一定要找到童小姐,孩子沒有了媽媽會很可憐的。”
傅睿君苦澀地對着春姨淺笑,“沒事的,你回去吧。”
“好。”
春姨轉身進入家,關上門。
看着家門緊閉,傅睿君打開車門上車,啓動車子的時候,心裏想着春姨的那句話,孩子沒有了媽媽會很可憐的。
他又何嘗不是?
沒有了童夕,他比果果更加可憐。
車子從傅賢華身邊開過去,離開别墅。
傅睿君來到穆紀元的别墅區,打探了解之後,發現穆紀元在童夕失蹤前天已經離開帝國。
這讓傅睿君很是疑惑。
穆紀元離開帝國,他的出境記錄顯示是一個人。
所以童夕還在薛曼麗的手裏。
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開着車,漫無目的行駛在車如馬龍的大道上。
傅睿君開着車窗,一邊手肘靠在車窗上,另一邊手握着方向盤,深幽的目光凝望着遠方,像是看不到焦距,沉重的氣場籠罩在他的周身。
滄桑的胡須根已經溢出他俊朗的下巴,看起來讓人心疼的頹廢。
手機突然響起。
傅睿君猛地反應過來,快速沖褲袋拿出手機。
看着屏幕是韓向打來的,他毫不猶豫接通,“韓向,有什麽發現嗎?”他激昂的語氣充滿了期待。
韓向語氣沉重得可怕:“睿君啊,你現在趕緊過來警局一趟。”
“到底發生什麽事?”傅睿君迫切的心情無法控制地緊張起來。
“過來再說。”
傅睿君立刻中斷通話,踩上油門,飛馳而去。
警局内。
傅睿君停下車,氣喘籲籲沖進警察局,韓向在大廳等着他,一見他過來,立刻迎上來,“睿君,你來了。”
“是不是有夕夕的下落了?”
“沒有,你跟我來。”韓向臉色十分凝重,并肩着傅睿君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後,韓向招呼傅睿君坐到沙發上,他走到辦公室桌上,拿來筆記本和一個U盤。
“一個小時前,我收到匿名信件,是一個U盤。”韓向坐到傅睿君身邊,放下電腦,手中的U盤遞到傅睿君面前。
傅睿君毫不猶豫的去拿,可抽了一下那不過來,韓向并沒有放開,沉重的臉色異難看,語重心長地叮囑,“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一句話,傅睿君眼眶突然紅了,凝望着韓向,深邃那道悲傷無法隐藏,沉默着點了一下頭。
韓向松手,傅睿君拿到U盤的指尖微微顫抖,心髒隐隐疼痛。
沒有看到什麽結果,就已經被韓向那一句心理準備所擊倒。
他無法接受一切關于童夕的壞消息,可是不得不去面對。
必須面對。
U盤插上之後,點擊進去視頻,畫面出現在一間雜物倉庫裏面。
童夕雙手被綁着吊起來,雙腳剛好惦着地面,嘴巴用膠布捆綁着。
鏡頭裏的童夕驚恐不已,一直掙紮着,唔唔唔的想發出聲音,可是嘴巴被封住,讓她無法說話。
帶着猴子面具的人再一次出現,她手中拿着棒球棍。
走到童夕身邊,拿起棒球棍就往她身上狠狠打。
“嗯……”童夕痛得仰頭閉上眼睛,從喉嚨發出疼痛的聲音。
猴子面具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停頓,鐵硬的棒球棍一下接一下的打在童夕的腰腹上,大腿上,背部……
每一棍都痛得童夕淚水直流,淚眼婆娑,怕被鏡頭的人看到,她一直仰着頭。
而球棒打在她小腹上的時候,她痛得哭了起來,“嗚嗚……”
童夕身上穿着淡藍色襯衫配着白色長褲和小白鞋,那觸目驚心的猩紅緩緩流出在她的大腿邊上,染紅了她的白色褲子。
猴子面具最後一擊,拿着鐵闆站在童夕正面,狠狠一戳,直接擊中她的腹部。
“嗯……”童夕痛得本來仰起來的頭,再也受不了痛苦的折磨,猛地倒頭。
低着頭面向地面,再也沒有反應,像痛得暈過去似的。
可清晰可見的淚水一滴一滴從她的臉蛋上滴下來,落入地面。
“乒乓”一聲巨響,猴子面具把棒球棍甩在地上。
畫面定格在童夕下身滿是鮮血的鏡頭裏。
韓向反應過來,看向身邊的傅睿君。
傅睿君此刻已經痛苦得雙手緊緊插入自己的短發裏,狠狠揪着,往死裏扯,恨不得把發絲全部扯下來,低着頭用手肘撐在膝蓋上,沒有勇氣再看屏幕。
揪着短發的手背青筋暴露,寬厚的肩膀像塌了下來,再也支撐不住地抽動着,一陣一陣顫抖。
男人隐忍的哀泣,低沉得若隐若現,用盡所有力量也壓抑不住的痛苦。
那股悲傷的氣場籠罩着他,再也無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