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跟她說梁靜蘭離開帝國出去避難了。
童夕隻是無奈一笑,看來大家還是很怕死的。
是那段視頻起到的震懾效果,傅睿君的爸媽也害怕受到牽連出國旅遊避難,就連梁靜蘭這種前度未婚妻都害怕。
那她這個前妻,是不是也應該像甜甜說的那樣,離開一段時間?
其實童夕也很害怕,但是她有不能離開的理由。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跟甜甜聊完電話,童夕立刻放下手機,掀開被子下床。
現在她還沒有跟傅睿君一個房間。
因爲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所以沒有必要睡一起,要不然那個男人天天都不會放過她,一不小心有了孩子怎麽辦?
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做第二次的未婚媽媽。
進入衛生間洗漱幹淨後,出來衣櫥間,換上一套鵝黃色的春裝,從抽屜裏面拿出來一份資料,把資料放到包包裏面,走出房間。
童夕下了一樓。
家裏已經沒有人。
果果上學了,傅睿君上班了。
而她,要專心處理自己的事情,所以把工作辭退。
當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調查她爸爸的死因,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有一夕集團的事情,她也不會就此罷手的。
開着車,童夕直接來到顧家大門外。
按了顧家的門鈴,跟傭人說明來意後,傭人帶着童夕進入别墅。
童夕并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家,曾經因爲顧小雪邀請來過一次。
走進客廳,客廳裏面坐着傅紅和顧小雪。
兩人見到童夕,顯得錯愕。
“你來做什麽?”傅紅輕蔑的目光,語氣顯得不歡迎。
顧小雪諾諾的開口:“小夕,你怎麽來了?”
過門是客,童夕還是很客氣的跟他們微微點頭,“我是來找顧先生的。”
“找我爸爸?”顧小雪站起來,“你找我爸爸有什麽事情嗎?”
童夕默了聲音,沒有回答顧小雪的話,有些事情她并不打算讓别人知道,顧小雪看起來很親切,但是對她并不是真心的友善。
傅紅滿臉嫌棄,黑着臉。
這時候,書房的門打開,顧強站在門口,嚴肅的語氣傳來:“進來吧。”
童夕反應過來,擡眸看向聲音方向。
顧強嚴峻的臉容,轉身走進書房,童夕也跟着過去。
傅紅和顧小雪兩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望着童夕走向書房,然後關上門。
片刻後,傭人往書房送去點心和茶。
顧小雪緊張地靠近傅紅,“媽,你說童夕過來找爸爸是因爲什麽事情?”
傅紅撇嘴,不屑的開口:“我哪裏知道是什麽事情。”
“會不會因爲三哥的事呢?她是不是還想嫁給三哥?”顧小雪擔心。
傅紅眯着眼,瞪向顧小雪,生氣的教訓:“小雪,你什麽時候才懂事?我說過你多少次,不要再管你三表哥的事情了,也不要去在乎,你怎麽一直說不聽呢?”
“我關心三哥有什麽錯?”顧小雪委屈,“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我隻想關心他而已,我又沒有做什麽過分出格的事情。”
“他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趕緊給我找個好人家嫁了,不要再……”接下來的話,連傅紅都不敢說出口,畢竟說出來後,會很傷顧小雪的心。
顧小雪眼眶紅了,淚眼汪汪,生氣地站起來,“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
“你的思想怎麽這麽龌龊?”傅紅氣惱得站起來,口不擇言。
顧小雪淚水悄然而來,怒吼一句:“對,我就是這麽龌龊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
“你……”傅紅被氣得全身顫抖。
傅紅看着顧小雪的背影,心裏特着急。
傅紅雖然很讨厭童夕,但是如果傅睿君真的娶了童夕,那總比單身的要好,這樣可以滅了顧小雪的念想,實在造孽啊,她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生出來的女兒會喜歡親人,這種孽戀絕對不可取,不可有。
書房内。
陽光透着玻璃窗映射進來,整個書房擺設古典,明亮寬敞。
童夕坐在紅木家私椅上,對面坐着顧強,男人因爲是軍人出身,坐姿端正,氣場強烈壓迫,嚴肅得一絲不苟。
顧強先開了口:“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童夕見到這個男人,心裏就一陣陣憤怒湧動在心頭。五年的痛,不是一兩句話可以平息的,但是此刻她沒有心思去追究這件事情,她有更加重要的事要處理。
“顧先生,五年前你來找我的時候,說你是睿君的上司,我信以爲真。你說了一大堆理由讓我離開傅睿君,我也離開了。可是這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顧強沉默了片刻,垂着眼眸看向茶幾,緩緩說了一句:“我是爲了睿君的前途着想。”
童夕眯着眼眸,關注他的表情,“你爲什麽會知道我爸爸是特務這件事情?”
男人霎時間一聲不吭。
“這種是高級機密的事情,除了當事人和國家知道,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我離不離開傅睿君,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影響,而你作爲一個正義的軍人,卻說出這樣的事情來阻礙我們,你的目又是什麽?”
“童小姐,你想多了。”顧強态度平和:“我隻是擔心我侄子的前途。”
“那好,即便你擔心睿君的前途。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爸爸是特務這件事情的?”童夕語氣冷了幾分,目光如劍,直勾勾盯着顧強的臉色看。
被問道這個問題,顧強沉默了。
童夕大膽猜測,“是不是跟睿君的爺爺有關系?你跟爺爺兩人都在參與這件事情是不是?”
“沒有。”顧強斬釘截鐵。
這一次,童夕沉默了,從顧強的神色來看,完全看不出來什麽東西,男人太過冷靜,内斂沉着,讓人猜不透心思,無法從他的表情裏得到任何一絲答案。
兩人都沉默,童夕呼吸變得急促,内心想的激憤,拿起茶幾上的杯子,慢慢地把茶杯靠近嘴巴,喝上一口氣壓壓火焰。她眼眸挑起來瞄着顧強,低聲問了一句:“你認識李樂嗎?”
突然一句,顧強明顯的身體一僵,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張,雖然很細微的變法,但是童夕可以肯定顧強對這個名字有了反應。
而顧強不作聲,童夕繼續道:“李樂是帝國安防部門司令的前助手,現在是國家的一級通緝犯,我想你應該認識他吧?”
顧強想了想,擡眸看着童夕,平靜地說:“知道,曾經在一些國議大會上見過面,沒有什麽深入交流所以不太熟悉,後來他因爲出賣罪名被通緝,這些我也知道。”
童夕珉了一口水,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的開口:“有人将一些歪曲事實的資料遞交給李樂,再由李樂向帝國揭發了我爸爸是特務,所以這個男人是我現在必須要找到的人,隻有找到他,一些真相大白。”
“如果需要我的,我可以幫你。”顧強一本正經,看似很嚴謹,很客氣。
可在童夕心裏,這個男人就是賊喊捉賊。
明明就是參與者,知道其中緣由經過,卻假裝正義,扮糊塗。問他爲什麽會知道她爸爸是特務的事情,他一個字也不提,直接忽略。
這太奇怪了。
聊了很久,童夕問的重要問題,他一個字也沒有回答她。
隻爲五年前那段過去他所作所爲做出道歉而已。
看似正義凜冽,可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童夕在他房間一直呆了一個小時,談到李樂,顧強沒有閃避問題,就是說不太熟悉。
一無所獲,童夕很無奈得站起來,跟顧強道謝:“打擾顧先生了,謝謝你今天的接待,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好,我人傭人送你吧。”顧強站起來,也十分客氣。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可以。謝謝。”說完,童夕轉身離開。
顧強送着童夕離開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平靜的臉突然拉了下來,沉如墨,黑如灰。
在門上加了鎖,顧強立刻轉身,走到書桌前面,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号碼。
片刻後,顧強陰冷的聲音緩緩道:“童夕今天來找我了,她現在在調查她爸爸的事情。”
神秘人淡淡問道:“你都說了?”
“沒有,我什麽也沒有說,不過她已經知道很多事情,離真相不遠了。”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顧強問:“她現在在找李樂。如果讓她找到那個男人,事情将會全部敗露,要不要采取措施?”
“童夕的事情你無需插手,看看你嶽父的下場,你應該知道怎麽做的吧?”
顧強沉下臉,語氣認真:“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通話被中斷,顧強立刻把通話記錄删除,放下手機,走到陽台面前,雙手插袋瞭望外面的怡人風景,男人滄桑的背影悲涼,目光無奈卻陰冷。
離開顧家,童夕站在顧家大門外,擡頭望着太陽,湛藍的天空,白雲依舊,可心情無比壓抑。
雖然沒有從顧強的談話中得到什麽有利的答案,可是她留意到談李樂的時候,顧強的反應明顯不正常。
這讓她肯定,顧強參與了這件事,知道真相。
沉默片刻,童夕上了車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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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團。
傅睿君辦公室上的手機嘟嘟的響起來,他立刻拿起手機,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的号碼。
頓了片刻,立刻站起來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面,單手插袋,面對窗外磅礴的城市風景,接起電話。
“喂……”
“boss,童小姐剛剛去了一趟顧家,去找你姑父了。”
傅睿君臉色微微沉下來,頓了頓問道:“她現在人呢?”
“開着車,我們現在跟着她後面,暫時還沒有别的事情發生。”
“談了什麽?”
保镖恭敬的回答:“童小姐在盤問五年前的事,問你姑父逼她離開你的事情,還有就是她爸爸是特務的事情。但是從交談結果來看,你姑父什麽也沒有說,好像什麽也不知道,隻說爲了你前途着想,才逼童小姐離開的,還爲當年的事情道歉。”
傅睿君臉色越發難看。
看來童夕是沉不住氣,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可是這樣做,隻會打草驚蛇。
一場陰謀背後,不單單是表面看到的這麽簡單。
這小妮子太心急了。
傅睿君歎息一聲,頓了頓,說道:“繼續跟着,不要讓她出事,不要讓她發現。”
“是boss。”
放下手機,傅睿君雙手插袋,手機也跟着放進了褲袋裏面。
站得筆直,他目光沉冷,看向外面的風景。
片刻後,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他回過神,轉身看向門口,嚴肅的語氣回應:“進來。”
大門被推開,女人淡妝淺抹,着裝優雅,踩着平底鞋走進來,手裏還拎着一個食物袋。
見到此人,傅睿君臉色不由得微微沉了下來,目光戒備地看着她。
“睿君,忙嗎?”薛曼麗笑容可掬,十分自然地進來,手中的東西直接放到茶幾上。
“二嫂,你有什麽事嗎?”傅睿君還是故作平靜,緩緩走向薛曼麗,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向送了的東西。
薛曼麗放下東西後,雙手緊握擺在面前,溫婉如水淺笑:“我給你二哥炖補湯送過來,我看你平時也隻顧着工作,沒有時間調理身體,就給你也帶了一份,你也應該補補。”
傅睿君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淺笑,心底的惡心很好地隐藏,客氣道:“謝謝,先放着,我忙完了再來喝。”
“好,你記得要喝,我用了好幾個小時炖的,對身體有好處。”
這些年,薛曼麗這種送湯送飯的關心是經常性的。
她的賢惠,在任何人眼裏都是有目共睹的。
“嗯,謝謝你,二嫂。”
薛曼麗含笑,擡頭望向傅睿君,眉目間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關懷,“一家人不用說謝謝,你忙吧,我先回去。”
“嗯。”
傅睿君應了一句,轉身看着薛曼麗離開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他溫和的目光才冷下來,僞裝平靜的臉色也沉得可怕。
再看向茶幾上的炖湯,心底湧動起一陣陣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