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甜甜臉色略變,眼神帶着絲絲畏懼,望着男人的俊臉,再望向童夕,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是強顔歡笑,眉頭輕輕皺了皺。
童夕覺得這樣的路甜甜不太正常,她身邊的男人優雅溫和,可他放在甜甜腰上的手似乎用了力道,讓甜甜痛得不敢動。
童夕松開李總監,主動上前,“甜甜。”
甜甜緊張得立刻說道,“小夕,我有空再聯系你。”
話音剛落,她身邊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帶着她轉身離開。
看着甜甜的背影,童夕心情無法言語的疼。
那個是她老公嗎?
沒有看出男人一絲絲的寵溺,甜甜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她好像在害怕什麽,逃避什麽。
甜甜她到底怎麽了?
“你認識我嫂子?”梁靜蘭冷冷問道。
童夕轉回身,梁靜蘭那強勢質問的口吻讓她有些納悶,留了個心眼,淡漠的語氣回了一句,“不太熟。”
畢竟這個女人對她有意見,要是知道她跟甜甜是閨蜜,說不準回家拿甜甜出氣呢。
梁家在冰城的财力勢力也不容小觑,也是赫赫有名的酒店龍頭企業。
一入豪門深似海,她想甜甜一定過得很不好。對自己的老公如此驚慌,很不正常。
服務員從梁靜蘭身邊走過,梁靜蘭立刻拿了一杯酒,靠到鼻子下聞了聞,優雅地抿上一口,緩緩靠近童夕。
童夕緊盯着這個女人手中的酒杯,緊張得往後退一步,要是這個女人發瘋把酒灑在她身上,她買身都還不起這件衣服。
李總監在一旁顧着跟别人聊得甚歡,完全沒有發覺什麽不對勁。
梁靜蘭壓低聲音問道,“聽說,你是他前妻。”
這個他,童夕知道是誰。
童夕此刻明白到梁靜蘭爲什麽充滿敵意,原來她知道了。
童夕沒有回答她的話,眯着危險的眼眸瞪着梁靜蘭,而她手中的酒杯搖搖晃晃轉悠着,邊幅超大。
似乎要把酒又搖晃出來似的。
童夕斷定這個女人在使壞心眼,畢竟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最新款的奢侈品牌,一件要幾十萬。
而這價格要她童夕幾年的工資呢,梁靜蘭這種走在時尚高端的女人當然知道這衣服的價格。
梁靜蘭溫婉的笑容跟她陰冷的目光反差很大,看得讓人心裏發毛。
“聽說……”梁靜蘭頓了頓,沉默了,姑姑說傅睿君不愛這個女人,曾經鬧離婚的是傅睿君,而顧小雪卻說傅睿君很愛這個女人。
她此刻也知道相信誰的。
梁靜蘭停頓片刻,接着靠近,低聲呢喃,“聽說,你對他死纏爛打不放手?”
童夕覺得這個女人真的煩人,她都不理睬了還步步逼近,手中的紅酒直接威脅到她,讓她連大氣都不敢用力,更别說反駁她了。
童夕完全不理會梁靜蘭,對于她的話完全當作沒有聽到。
本來想轉身離開的,梁靜蘭突然反應快速,從她身邊越過,拿酒的手直接碰到她的身側。
“啊!”童夕連忙後退,可是還躲避不了她故意的碰撞。
米白色的镂空蕾沙群子瞬間染上一片猩紅,觸目驚心的紅,一片狼狽。
童夕的聲音引來了大家的注目,梁靜蘭無辜的眼眸看着童夕,“不小心碰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四周的人都看着這一幕疑似鬧劇的戲碼,童夕低頭瞪向梁靜蘭,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咬着牙,憤怒得臉蛋都變黑,緊握拳頭。
突然身側沖來一道身影,把童夕拉到身邊,童夕吓得一頓,仰頭,看着男人熟悉的臉龐,不由得緊蹙眉頭。
穆紀元?
這個男人怎麽會在這裏?
“梁小姐,這故意把酒潑到别人身上是不是太不道德了?”穆紀元冷冷的怒斥。
梁靜蘭早已經預備好說辭,無辜的臉,“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童小姐不了心碰上我的。”
而這個時候,李總監看到童夕的衣服,吓得臉色煞白,上前緊緊盯着童夕的衣服,下巴都掉下來似的,哭喪着臉,“童夕呀,我千叮萬囑,你還是把衣服弄髒了?這……這……”
總監氣得快要斷氣。
童夕深知大禍臨頭,這讓她一個剛剛入職沒有多久的新人主持如何還得起啊?
看到童夕愁眉苦臉,梁靜蘭笑意更濃,心情無比雀躍。
穆紀元伸手握住童夕的手臂,扯到胸前護住,低聲細語呢喃,“走,别在這裏……”
童夕沒有等她的話說完,伸手用力推開他,往後推了一步,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歎息一聲。
穆紀元低聲細語,“别擔心了,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可以幫你還的。”
童夕眯着眼眸,擡起來看了他一眼,不悅地臉色十分陰沉,淡漠的語氣說了一句,“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說完,童夕歪頭,瞪着罪魁禍首,這個女人一副嘚瑟的模樣,看着童夕心頭一把火,恨不得撕了她。
可是這種場合,她沒身份沒有地位的,隻會丢臉。
梁靜蘭不但沒有半點悔意,還故意說,“哎呀!這衣服對我來說不貴,對童小姐來說……那就……”
女人露出狡黠的笑。
氣得童夕心髒起伏,準備上前,穆紀元又一次拖着她的手,“跟我走吧。”
童夕懊惱,穆紀元一定覺得她在這裏丢人現眼了,才迫不及待讓她離開。
“放手……”童夕低聲怒斥一句,狠狠甩開,後退一步。
話音剛落,肩膀突然披來一件黑色外套,童夕一怔,錯愕不已。
直到外套完全套上她的身體,偌大的外套包住她整個身子,她才愣愣的仰頭。
映入眼簾的是傅睿君疏離寡淡的俊臉,男人沉着眼眸,垂下來盯着她的胸前,認真的爲她扣上扣子。
心髒微微顫抖,童夕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在這裏見到傅睿君的了,可是見到他的這一刻,心髒還是莫名其妙的顫抖,慌張,不知所措的慌。
她以爲這個男人把她想成貪小便宜那種不道德的女人,見到她會蔑視,會不屑一顧的。
男人溫柔的動作落入外人的眼裏,讓人不得不議論紛紛。
這裏的人都知道梁靜蘭是傅睿君的未婚妻,這一出無疑讓梁靜蘭臉面盡失,梁靜蘭黑着臉怒瞪着前面兩人。
穆紀元眸色微微一沉,直接上前準備将童夕拉回來帶走,傅睿君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童夕帶入懷抱。
童夕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一跳,整個身子緊緊貼在傅睿君身上。傅睿君的手摟着她的肩膀,平視着穆紀元,露出一抹邪魅的淺笑。
穆紀元臉色越發沉冷,被傅睿君挑釁的目光惹得憤怒不已。
梁靜蘭怒氣沖天,爲了顧及大局,不由得冷冷道,“睿君,你這是什麽意思,放開這個女人。”
梁靜蘭帶着濃濃的醋意命令。
傅睿君餘光瞥了一眼梁靜蘭,冷得滲人的語氣,對上李總監,吩咐,“李總監,這衣服的錢這位梁小姐會加倍賠償,你問她要就可以了。”
“這?”李總監糾結的看向梁靜蘭。
發現女人的臉色像摸了屎一樣臭,那道目光疑似要殺人似的。
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梁家的臉面盡失。
傅睿眯着危險的目光,一字一句,“把别人的衣服弄髒,難道梁家連賠償的小事都做不到?”
“當然可以。”梁靜蘭被傅睿君激怒,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妥協。
這點小錢對傅睿君來說根本不算錢,他這樣做無疑是讓她徹底承認錯誤,加倍賠償還丢盡臉。
而且,她自己的未婚夫摟着别的女人,這是一種羞辱。
李總監大喜,立刻跟梁靜蘭道謝,“謝謝梁小姐的慷慨。”
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場鬧劇,男人銳利的目光如炬,深沉而神秘,路甜甜看着男人那高深莫測的眼,再看看童夕和傅睿君,心情異常壓抑,乖乖的站在男人身邊,不敢作聲。
傅睿君完全無視身後的穆紀元,摟着童夕的肩膀轉身,強行帶走。
宴會不會因爲沒有了誰而停止。
帶着童夕走到大酒店大堂,穆紀元快步追上,沖到傅睿君和童夕面前,擋住了去路。
傅睿君冷冽的眼眸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語氣噴出一句,“别擋路。”
穆紀元握着拳,“放開小夕,這個女人不是你能帶走的。”
傅睿君單手插袋,俊逸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傲視着穆紀元,很不屑的來了一句,“我今天一定要帶走她。”
“你沒有資格。”穆紀元冷着臉,憤怒不已。
傅睿君毫不客氣,“我沒有,你也沒有。”
下一秒,穆紀元立刻沖上去,強行去搶童夕,可他剛剛靠近,傅睿君突然一腳踢來。
砰~的一聲,穆紀元被踢得後退幾步,倒在地面上。
傅睿君的這一腳的力量十分強悍,倒地的穆紀元胸膛悶痛了一下,趴地後,輕咳一聲立刻噴出一口血,立馬内傷。
童夕驚慌不已,雙手捂着嘴,看到這一幕,吓得慌了,反應過來轉身對着傅睿君雙手一推,怒斥,“你瘋了嗎?爲什麽要打人?”
童夕的力量根本推不動傅睿君,可她的态度卻像一把利劍,狠狠刺傷他的心。
他狠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胸前,俯視着童夕憤怒的臉,怒紅了眼,冷得滲人的語氣一字一句,“怎麽?看到喜歡的男人被打,所以心疼了?”
“瘋子。”童夕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如此暴戾,隻是簡單的争執還想把人一腳緻命似的。
甩下這一句話,童夕立刻轉身,想去扶穆紀元去看醫生。
單憑穆紀元曾經爲她擋過一槍,救過她一命,她對穆紀元再怨恨也無法不顧及他的身體。
童夕走到穆紀元身邊,蹲身扶着他,低聲問候,“紀元哥,你沒事吧?”
穆紀元一邊手捂着胸口,會心一笑,另一邊手搭在童夕的肩膀上,慢慢站起來。
男人虛弱得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童夕身上,緊緊搭摟着不放。
童夕捉着他的手臂,扶着他的腰,歪頭看向他伸手摸住的位置,剛好是他曾經中槍的地方。
童夕此刻的心情異常難受,每次想到這個男人曾經爲她去過地獄,再讨厭,再恨,也無法消除對他的感恩。
看着眼前的一幕,傅睿君緊握着拳頭,恨不得立刻轉身離開,心如刀割,仰頭對着天花闆深呼吸,痛得眼眶都紅潤了。
呼吸急促而缭亂。
他勾起唇角冷笑,還在部隊的時候曾經跟穆紀元在一場跨境違法交易中交手過,當時沒有捉到他的罪證,可兩人對弈打過一架,戰鬥力根本不分上下。
一腳可以讓穆紀元内傷,但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這麽弱得倒地不起的,真會裝!
傅睿君深呼吸着,僵在原地看着童夕扶着穆紀元往門口走去。
憤怒通紅的眼眶含着火焰,眼底閃過一抹無法消失的悲涼,無論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這個女人的心永遠放不下那個男人。
以爲心如死灰,複燃後的結果是更加的痛。
撕心裂肺的感覺讓他無法忍受。
蓦地,傅睿君邁開腿,沖上去,扯着童夕的手臂,二話不說,拖着往裏面走。
穆紀元反應過來,轉身怒斥,“放開小夕。”
傅睿君完全沒有理會穆紀元的話,讓他繼續裝虛弱,童夕吓得猛拍打着他的手,被拖着小跑似的,踉踉跄跄跟着。
“放手,傅睿君,你放開我。”
傅睿君氣勢磅礴,根本沒有半點松開她的痕迹,走到電梯旁按了電梯,這一刻,穆紀元才知道大事不妙,不再裝虛弱,立刻沖上去救童夕。
可當他跑到電梯門前的時候,傅睿君已經把童夕拽進電梯裏面。門關上。
看着電梯一路上升,停停走走,他無法确定是那一層。
去到櫃台詢問,這種大酒店的保密是十分嚴謹的,絲毫不透露VIP客戶的信息。
童夕被一路拽到總統套房。
男人像地獄的使者,那冷冽的氣場足矣将她凍死。
被狠狠地甩到大床上,男人上來就粗魯的地扒開那件外套。童夕驚慌失措,緊緊護着衣服大喊大叫,“放開我,放手,不要……”
滿身戾氣的男人像是被激怒的野獸,兇狠地将她撕碎。
童夕掙紮着,哭喊着救命。
掙紮中,她捂着衣服逃跑,傅睿君幾步就追上,握住她的手臂狠狠甩到牆壁上。
背部被摔得生疼生疼,男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
那道目光恨不得生吞了她似的。
童夕咬着下唇,驚恐不已,眼眶含淚,楚楚可憐的望着眼前瘋了的男人,他恐怖得如同撒旦,莫名其妙攻擊她。
在他靠近來的那一刻,童夕吓得手一抖,驚慌過度狠狠地一巴掌甩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吓得得她怒喊,“瘋子,你不要過來。”
童夕害怕,身子顫抖着,雙腳在發軟,全身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無處可逃。她知道在這個男人憤怒的情況下被折磨是什麽後果。
她指尖顫抖,緊緊揪着衣服,淚水迷糊了她的視線,搖着頭,連聲音都哆嗦了,“求求你,不……不要過來……不……要……”
男人冷魅的目光定格在童夕驚恐的眼眸上,看着她閃爍的淚光,男人心底是揪着痛,可他不甘,憑什麽隻有他一個人痛?
他甯願被砍幾十刀也不願意受到這種心痛的折磨。比殺了他更受折磨。
臉上被甩的一巴掌對傅睿君來說不痛不癢,可還是像用刀子插進心髒似的。
他不顧一切撲上,将童夕雙手手腕掐緊壓在牆壁上,健碩的身體緊緊壓上她。
炙熱滾燙的呼吸在她耳邊吹入,一字一句,“明天,DNA結果出來,我會把果果直接搶回來,我不會再阻礙你跟那個男人天長地久的。”
童夕隻聽到DNA幾個字,臉色霎時間蒼白,無力的哭了出來,無論何時,她還是鬥不過這個惡魔。
爲什麽要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男人如同邪魅的撒旦,聽着她的哭泣,聽着她的求饒,卻無動于衷,在牆壁上,大床上,再一次讓她留下恐懼的陰影。
滿地支離破碎的衣物。
連同支離破碎的心,嘤嘤旎旎的哭泣聲伴随着隐忍的喊叫。
是痛苦的折磨。
這個夜漫長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