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三個大型魚群接連出現在大陸架附近?
爲什麽天上僅有的适合北極極夜的鳥類全在北歸?
難道……一場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風暴!
遠海,一切平靜,大陸方向,也沒有波瀾。
方宏搖了搖頭,甩開了這種念頭。
不過,不多久,方宏有感覺耳壓有些問題了,手握住鼻頭使勁用力鼓氣,耳膜打開,不在感覺不舒服了。
“槍哥,你在擤鼻涕?”
“感冒了?”
方宏搖頭:“感覺氣壓低,開了一下耳膜,我有個問題問大家。”
“什麽?”
方宏看着天空:“大家不是喜歡帶節奏嗎?深海魚群靠近内陸,大陸架魚群浮出水面,晚歸的鳥類大中午就開始回巢,氣壓降低……”說到這裏,方宏看到了一些黑點:“連信天翁這種從格陵蘭飛往冰島也隻需要半天的超距離遠海鳥類都開始提前歸巢了,請問這是什麽節奏?”
“暴風雨?”不少水友也認同這是暴風雨的前奏。
平靜,詭異的平靜,這種平靜,真的像是暴風雨的前奏,天空灰暗,讓人感覺瞬間進了極夜之中。
汽笛拉響,塔裏塔号回航。
方宏漁船靠近時,無線電再次響起。
方宏接起無線電:“費德羅松?”
“方,雷達探測到了魚群,數量龐大,發财了,這一網價值千萬,我甚至想把之前的魚丢掉重新裝載。”
“這種事情幹不得。”
“我也知道,說說而已,我們立刻開始拉網。”
方宏皺眉:“費德羅松,我判斷,暴風雨即将到來了。”
費德羅松:“我知道,我的計劃是拉網後立刻南下,我們可以把你的船吊上來,你與我們同行。”
“哥們兒,風暴肯定是南面來的,從南面?”
“上來細說!”
“好。”
此時此刻,在堅持孤舟,那就是作死,不……那是送死,必死無疑。
哪怕是超人,在沒有陽光的風暴中死于非命的可能性都很大,更何況超人這東西根本不存在。
鹹鹹的海風吹拂,方宏急迫起來,想必風暴臨近了。
兩個水手上了方宏得船,開始在船舷上捆綁拉索,方宏直接把火塘裏的木炭全部倒入了海中,以免颠簸造成起火。
費德羅松站在船舷邊:“哥們兒,你坐在船上,抓緊了,我們拉你上來。”
方宏看着正在沿着繩梯攀登的水手:“我跟他們一起爬上來。”
“能行嗎?”
“沒問題!”
方宏上了繩梯,開始攀登,爬到一半,轉過頭去,遠海,風暴雛形已經能夠用肉眼看到了。
“還有一個小時,速度速度,下網!”
船上不少來自南美的海員,大家互相用英語在交流,方宏爬山繩梯後,看着一個下網的水手:“哥們兒,如果船隻負載,在風暴中不危險麽?”
這個水手回頭:“man,船長的船是去年購置的,在我們這裏算是比較堅固的大船了。我們做水手的,随時都做好了死在海上的準備。更何況船長答應我們的薪水,足夠我們花銷三年了!”
果然,對于出海讨生活的人來說,錢比什麽都重要。
方宏回頭:“相比這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我的冒險其實不算什麽,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冒險。”
“槍哥,人一年出海三個月,你一個周作死三次!”
費德勒松拿着海圖,看着風暴,方宏走了過去:“費德羅松。”北歐人很多都叫什麽什麽松,其實就是某某之子的意思,比如索爾是奧丁的兒子,就是索爾·奧丁松(奧丁森)。
費德羅松的父親名字就是費德羅,費德羅松全名,約克·費德羅松,以後他的兒子就叫約克松。
費德羅松拿出海圖給方宏看:“你看,風暴從這個方向來,我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三角,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從東南面從深海繞道法維爾角。”
方宏皺眉:“爲什麽不背上努克?”
“你看這兒,這一帶都是海冰區,我們的漁船破冰能力極低,如果風暴向西北蔓延,我們會被困死在海上。”
“往加拿大航行呢?”
“不行,這裏,這裏,這裏,都是浮冰區,這是一個三角形的死亡地帶。”
方宏指着法維爾角前面的港口:“完成捕撈後,我們開足馬力,争取趕在風暴前到達這裏?”
“兄弟,我們跑不過風暴,那個位置比我們更靠南,說不定此時已經被暴風雨襲擊了,如果我們從這裏走,死亡率百分之百,絕對會觸礁,你看這裏,這幾個沒有礁石的區域,都沒有港口,近海等于擱淺,還沒有逃生的地方,送命是絕對的。”
航海的人,在無數個島嶼和大陸的最北端最南端用某某角命名,這些地方是他們最喜歡的地方是有原因的。
就像是一個天然的箭頭,洋流不可能同時殃及某個大陸角的兩側,所以兩邊天氣絕對不同。
此時,船隻正在格陵蘭島西側,暴風來襲,而東側應該是風平浪靜。
方宏吞咽口水:“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穿過風暴,從深海區域繞道法維爾角?”
“沒錯,這種航行雖然也很危險,但是隻要不遇到超級風暴,我們就沒有出事的可能性,更何況,上帝保佑我們,我們是虔誠的教徒。”
說話間,費德羅松望向了船頭。
大部分海船,特别是漁船的最前方都有一個首像,這艘船的首像是十字架。
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是世界上最大的受難者,幫助所有人受難。
當然了,這是基督教說的。
方宏很想告訴費德羅松,自己信仰一點也不堅定,或者幹脆點,根本不是基督徒。
航拍器鏡頭裏,拉網起網的鏡頭氣勢恢宏,加上低沉灰暗的天空,給人一種大片既視感。
而遠天,昨日的幽藍海赤紅天際線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暴風雨雲層。
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富貴險中求吧?
“起網!”
“絞盤!”
“發動機開足馬力!”
“左邊,左邊,收網!”
“拖網,拖網!船前進,停!”
“收網!”
“該死的,敲開夾闆,把冰層散開,剛剛的颠簸冰層移動了!”
“船長,冰層已正常!”
“諾克,南美人,聽得到嗎?諾克!右邊,攪動攪動!”
“叉魚!”
看着第一條,第二條,第三條,費德羅松興奮的顫抖。
當大部分魚都起來後,費德羅松極度興奮:“雜魚很少,全是鲑魚!發财了!我今年的首航,哈哈哈哈,方,你是上帝的使者!”
方宏對這一切沒有概念,不過想到這一網有自己好幾百萬美刀在其中,也是心頭火熱:“難怪自古就有人熱衷于航海,這種收益,簡直是自然的饋贈。”
當大部分魚都停在甲闆下,不少魚還在跳動時,費德羅松回頭:“沒時間了,開足馬力,目标東南,穩住二十四節!”
風暴,漁船,如同一個騎士沖向千軍萬馬。
航拍器的鏡頭下,漁船就像是一個孤獨的勇士一樣,迎難而上,尋找生機。
暴風雨的雨線不斷推進,讓人錯愕的覺得雷霆在閃動。
更遠處,亂雨飄零。
不隻是暴風雨,或者說應該是風暴。
海洋宣洩着沉積的能量,狂吼的風聲代表的是海神的憤怒。
鏡頭之中,漁船猛然穿進雨線。
大浪來襲,船頭擡高不止八米!
望着更遠處的海浪。
方宏歎息:“至少六七米大浪,這隻是前奏,果然,海上風暴!”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