餌料掉了!
和鲨魚搏鬥的時候,方宏打開了背包,抽出了斧頭,餌料掉了方宏也沒來得及管,等到事後才想起來。
“現在,我用來釣魚的餌料掉了,老聽人說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裏,就是沒長記性。”
“現在我要嘗試用鲨魚肉做餌料釣魚,但是……成功的概率非常低,作爲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基本上不會有魚類嘗過這種古怪的肉,也吸引不到魚類。”
“如果能吸引到什麽,恐怕是另一頭鲨魚。”
“如果天色尚早,我還可以下水徒手捕撈試試運氣,可是現在即将天黑,再度下海等于送命。”
方宏拿起了魚鳍:“我本來是将這個割下來作紀念的,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考慮吃掉它。如果不補充熱量和能量,夜晚如果下雨,那這片海域就會是我的墳場。”
拿着鲨魚鳍,方宏也有些猶豫這隻鲨魚鳍足夠做出方宏一頓飯了,可是的,當着萬千觀衆的面,吃魚翅這種東西……
方宏想要關掉直播,卻看到水友扣字:“别啊槍哥,我們支持你,爲了活下去,吃動物的肉是生存法則,你是徒手和鲨魚搏鬥,又不是商業捕撈。”
世界海域裏的鲨魚數量其實還算多,總體來說十幾億到幾十億之間,不過大多是未成年小鲨魚,商業捕撈是一種爲人所不齒的行爲,到處都是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的标語。
“我吃不賣……那我……”方宏下定決心:“好吧,我吃。”
拿起鲨魚鳍,方宏突然笑了,自嘲:“我從小就學過兩道菜,可是我卻一直沒做過,我以爲我永遠不會做這兩道菜,沒想到……”
“在古代,鲨魚叫做沙魚,本草綱目對鲨魚有明确的記載。而在宋以前,不流行炒菜,所以會有很多其他的烹饪方式,一種叫做燴,一種叫做煲。”
方宏将魚鳍上的皮和軟骨分離,将軟骨切絲,撥開血肉:“在海上航行,切記将剩餘的食物丢入海中,那樣的話船身會沾上血腥氣,各種大型食肉魚類都有可能尾随這種氣息攻擊船隻,這些輔料,隻能丢在桶裏,幸好我租船的時候就寫好了清單,現在上面的東西一應俱全。”
方宏攤開分離的鲨魚皮放在案闆上,用刀将脂肪和皮分離:“中國曆史上有兩份菜單非常有名,一份是滿漢全席,一份是張俊宴請宋高宗的菜單,其中包括了兩道鲨魚菜肴,有一道需要用到鲨魚肉,我們魚鳍上剩餘的鲨魚肉不夠材料,我們要做的兩道菜分别是菜單中的沙魚燴和很常見的煲魚翅。”
“燴,是一種烹饪手法,将食物入油炸,然後加入高湯炖制。鲨魚的油可以用來炸魚皮。鲨魚并沒有哺乳動物那麽多脂肪,所以這一點油,也僅僅能用來烹饪,不見得能做出這道菜本來的味道。”
處理好鲨魚皮和鲨魚脂,方宏清洗魚翅,最終先用銻鍋燒水:“這一次到海上,我沒有帶米,因爲大海是一個資源豐饒的地方,我會在海上尋找食材,至于維生素c的攝入,我帶了一瓶辣椒醬,它會爲我提供足夠的維生素c。”
魚翅煨高湯,湯快成時,鐵鍋才開始動火:“不管是煉什麽動物的油脂,一定要将鍋燒熱,否則會粘鍋。”
一丁點鲨魚油下鍋,并不能煉出太多油,看到出油後,方宏立刻将切成片的鲨魚皮下鍋:“我擔心油會變成油煙消失,所以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
“曆史上,第一個發明炒菜的人,恐怕也是因爲在做燴菜時油量不夠,而想辦法完成的第一道炒菜,時間大概是北宋,地點是開封。”
炒菜實際上才一千年曆史,而燴菜烹菜有三四千年的曆史。
鲨魚皮很快就散發出香氣,方宏顯得很尴尬:“油太少了,我甚至沒有洗鍋的必要。”端起銻鍋,倒入了部分湯汁,一道簡單的沙魚燴就大體完成了,方宏堯入了一小勺辣椒醬:“用辣醬代替姜的作用,鲨魚比任何魚類的腥味都要重。”
本應該曬幹然後才煮的魚翅,變成了新鮮魚翅,不足油量的沙魚燴,是方宏在海上的第一餐。
“魚翅營養和豬蹄相仿,口味和粉條相似,平時大家沒有吃魚翅的必要,吃一道東北名菜豬肉炖粉條子味道是差不多的。”
“更何況,這東西沒有曬幹,炖不爛,口感極差。”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爲什麽這是槍哥直播生涯中材料最高級的一頓,卻讓人覺得是最難吃的一頓?”
“你懂什麽,槍哥的手藝你還不相信麽,他這麽說就是爲了讓大家不吃魚翅。”
方宏翻白眼:“腥味真的沒法避免,本來這兩道菜都沒有辣椒這種輔料的,但是沒有辣椒,真的難以下咽。客觀的說,麻辣味之所以盛行,是有原因的,相比任何去腥味的手段,麻辣是最簡單的。”
大家看着方宏苦逼的吃着魚翅和沙魚燴,一撥打賞襲來。
方宏看了看時間:“目前是bj時間晚上四點,格陵蘭時間下午三點,天要黑了。”
“我會摸黑航行到晚上十一點,避免泰坦号被退潮帶到深海區域,堅持不住的兄弟們可以先睡覺去了,起床後再來看。”
“槍哥不要緊,我在紐約,也是下午三點,陪你一起。”
“我靠,直播間的人氣都擴散到北美去了?”
“有人在油土鼈刷了槍哥第一期的紀錄片,目前火的不得了,好幾十萬點擊,上萬評論了。”
衆水友翻白眼:“還比不上直播間人氣,sc衛視直播時,收看人數最高到過一千三百萬好麽。”
“大哥,這是北美,不是國内,什麽地方能和國内比人多啊!”
“有啊,阿三就可以。”
“有理有據,無法辯駁。”
吃完飯,方宏開始注意駕駛的問題了。
這艘船并不是傳統意義的帆船,也不是傳統意義的快艇或小遊艇,而是一艘改裝過的單人漁船。
所以有一道桅杆,也有帆,不過前半場路途不能打開帆,因爲風向不對,等找到北大西洋暖流,就可以開帆了。
現在方宏隻能依靠船上的引擎前進,油料儲備不多,不過足夠到冰島還有賦予了。
船上配備了一個人工茅,一個住宿倉,甲闆下是儲物倉,船頭有一個可起降桅杆,船體寬四點六米,長七米,整體方形,船首擡高的厲害,是爲了防止被大浪拍翻。
船行出去很久,也沒有遇到太大的浪。
“由于氣候原因,格陵蘭近海冬天雨水非常多,雖然量不大,但是百分之七十的時候都是降雨天氣,今天是陰天,不過沒有太多降雨,風浪也不大。”
此時,鏡頭拍攝到了南方遠海,初入長夜的北極,從南面來的太陽光分散成兩股,一股投射在雲層之上,一股在海洋之下,中間一片漆黑。
遠天,看到的是赤紅的天際線。
遠海,是幽藍的深海。
唯有中間,總是黯淡無光,再往北,一片漆黑。
“在往北前進一段,就會進入極夜範疇,不過我們要繞過格陵蘭,一直往南邊前進,我們要趕在十月十九日之前到達冰島,否則每天就隻剩下兩小時不到的白天了,那根本不夠用。”
往南,就像是溫暖的天堂,往北,恰似惡魔深淵。
方宏要在通往溫暖的法維爾角,轉頭朝北。
“也許,我們會好運的看到極光,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在,整個航行期間,一個晴朗的夜空都沒有。”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