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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距離中路鄉六公裏,距離db縣九公裏,海拔四一九九米,這裏是,古象寺。”
“或許在佛家中,龍象一體,就在十公裏外的深山有一座寺廟叫做裏然龍寺,那一座寺廟很出名,而這一座,在本地都不太出名。”
“槍哥,我們知道你知道的多,别墨迹了。”
方宏嘿嘿一聲,扛起車:“走咯,告訴你們,廟裏還有個老和尚。”
一名正在看直播的哥們兒一口茶噴在電腦上,我尼瑪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是不是還有個小和尚?
而此時,王胖胖剛剛在cd醒來,昨夜的一夜繁忙,加上他喜玩樂的尿性,現在才剛起床。
起床後,王胖胖就跟網站打電話。
唐芯:“喂王總。”
“今天情況怎麽樣,昨天湧入的遊客固定下來多少?”
“後台顯示,昨天注冊的遊客比平日多三萬多,其中一萬多分流到了其他直播間,一萬留在了煙槍的直播間,還有一萬今天登錄後沒有點直播間。”
“情況還不錯,不過這也說明戶外是一個新的看點,這些看直播的人對遊戲和美女音樂并沒有興趣,他們可能會發展成煙槍的鐵杆,我昨天觀察了一下,人基數大,質量也不錯,扶持一把。”
唐芯:“這個……煙槍可還沒有簽約,确定扶持?”
“沒有簽約?”王胖胖愣了:“我尼瑪飛的飛sc,親自爬山上去,就是爲了紮場子,你告訴我他沒簽約?”
“之前他并不火,也不是野外直播,這兩天剛剛火起來。”
“你立刻聯系他,找他簽約,越快越好,我覺得野外直播是一個很好的路子,現在戶外的很多,大多是搞着玩兒騙人的,像他這種皮糙肉厚體力好真有本事野外直播的人不多。”
“可是,電話打不通,不在服務區。”
“你蠢啊,看直播啊!”
“額,他在一座雪山的雪頂上。”唐芯:“隻能等他下山才有辦法聯系。”
王胖胖皺眉:“直播登山啊?這種運動交流都費勁,畫面單一,有人看麽?”
“王總,你可想錯了,他扛着自行車一個人登山的,沒有任何輔助裝備。”
“人才啊!這個時代什麽最重要?”王胖胖大聲:“錢最重要!砸錢!給我簽到手!”
王胖胖從來不覺得人才重要,因爲人才隻是賺錢的一個必要且不充分條件。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雪山上,方宏正在摸褲兜。
“這裏氣溫并沒有那麽低,而且附近隻有這一座孤峰這麽高,所以并沒有太多積雪,大家可以看到,前方的雪并沒有覆蓋太厚,很多地方還能看到裸露的岩石。”
說着,方宏摸出了煤油打火機和一杆煙:“每次到了這麽吊的地方,我就想抽煙,不過沒有墨鏡大金鏈子。”
這個時候飛行器的聲音提醒:“是否提高自制力lv5,需要一個技能點。”
“提你妹夫。”
面對飛行器的話語,方宏毫不猶豫的怼了回去。
“槍哥,不進去看看?”
“我的目的地就是這座廟,怎麽可能不去看,開玩笑,哥休息一下再說。”
“我靠,牲口一樣的槍哥還需要休息?我以爲你鐵人呢。”
方宏翻白眼:“人可以是牲口,但一定不能把自己當牲口。”
“好有哲學道理的樣子。”
“習慣性裝逼了。”
抽完煙,方宏把煙頭滅了,确定完全熄滅後,放進了一個用空了的小罐子裏。
這裏如同天堂般純淨,就像水友說的,人間仙境,怎麽能亂丢煙頭?
推着自行車,方宏終于走到了古廟前。
沒有刷紅漆,沒有粗大的木梁和宏偉的大殿,就像是一座普通的民宿,隻不過有一個石頭台子,有一口鍾。
方宏到了廟宇前,作揖:“羅師傅。”
羅師傅?水友吐槽:“怎麽聽上去像是開出租的?”
方宏低聲:“羅師傅是漢人,很多年前到了這裏繼承了上一代老和尚的衣缽,從此一直住在這兒,不過我不确定他是否在,也許下山采野菜去了也說不一定。”
廟宇背後傳出了回應:“在後面。”
方宏笑了笑,随即繞過廟宇而去。
“這座廟宇的正面是中路鄉上山的路,背面是懸崖絕壁,我們不從廟裏過。”說完扛着自行車就繞過了廟宇。
白牆後,方宏已經到了懸崖邊:“這些懸崖上探出來的石頭,就是去後崖的路,從上面走過去,還挺危險的。”說着,就準備扛車過去。
“自行車留在岸上。”
對老和尚來說,這崖像是彼岸,牆邊,就是岸邊。
方宏把自行車放好,才走上了懸崖石階。
每兩個石階之間相隔一米左右,全部懸空在山崖上,下方就是雲霧,看上去就極度恐懼。
如果一步失足,恐怕連渣都找不回來。
“槍哥這體重沒問題吧?不會塌?”
一共九階,或許有什麽禅語禅妙在其中,不過方宏并不清楚。
九階,踏足後崖。
暗紅的僧衣,花白的胡子,背對這個方向,方宏繞道正面,畢恭畢敬:“羅師傅。”
看直播的水友已經驚呆了:“果然得道高僧,顴骨好高!”
“這……不是鸠摩智麽?”經人提醒,很多水友都恍然大悟,這打扮,這胡子,這體型,這臉型,活脫脫的鸠摩智。
方宏看到羅師傅還閉着眼,輕聲:“羅師傅好歹睜眼看下我是誰吧?”
羅師傅依舊閉着眼:“剛剛你在懸崖上,我就看過了,不認得。”
剛起床不久,正好在看直播的王胖胖一口豆漿噴在了酒店床上。
方宏無奈:“我小時候來過的,我父親叫做……方邵武。”
羅師傅睜開了眼睛,瞟了方宏一眼:“哦,是你個小王八蛋啊。”
這一下,衆多水友懵逼了,這大師也太有個性了吧?
方宏尴尬:“這種小事您還記得呢?”
“老秃驢這輩子一共就一個值錢的木魚,給你丢到山下去了,想忘記都難。”
“666,原來槍哥費勁千辛萬苦上來,是來還債的。”
王聰聰在屏幕上連刷十個佛跳牆:“給老師傅重新買一個。”
方宏看着羅師傅:“我是來赴約的。”
羅師傅翻了翻眼皮:“好吧,來一局。”
第一次,羅師傅起身了,回頭從牆角邊拿出了一個棋盤,兩缽棋子。
彈幕衆熱血沸騰。
“我曹,雪山之巅,驚世大戰。”
“這是多少年之約?”
“代父出征?”
方宏對着鏡頭解釋:“十六年前,我八歲,跟随父親上山,父親和羅師傅來了一局棋局,立下了賭約,如果我父親赢,羅師傅就要做一頓齋飯,如果羅師傅赢,我父親沏一杯茶。也正是那一次,我把羅師傅心愛的木魚丢下了山。那一次,我父親輸了。當時,我父親說‘别看你現在赢了,我有個兒子,你沒有’,羅師傅說‘你兒子什麽時候來赴約,我都還活着’,才有了這個十六年之約。”
“666,沒想到看個直播還能看到江湖恩怨。”
“請。”
“不客氣。”羅師傅落子。
第一步,就讓方宏心驚膽顫,不敢大意,這種套路,根本沒見過。
兩人速度都不慢,不多時,已經有幾十步餘,大局已成。
讓方宏意外的是,羅師傅……滿盤皆輸,根本沒有官子的必要了。
中盤剛開始,就分出勝負了?
懂棋的水友解釋:“槍哥的水平很高,如果這一局代表他的真實水準,那麽奕城八段水準,羅師傅不顯山不露水,看不出來,難道羅師傅的水平高到了滿盤皆輸還能畫龍點睛逆勢翻盤的境界?”
“奕城八段是個什麽水平?”
“職業級的,具體說不清。”
不懂的人,聽得當然雲裏霧裏。
中盤過後,官子真的沒必要了。
方宏詫異:“羅師傅,我還記得當年你和我父親對弈驚心動魄,難解難分,怎麽……”
羅師傅微微一笑:“那是因爲,你爸和我,都是臭棋簍子。”
大師一席話,驚呆所有人。
“666,不愧是大師,自黑起來水準這麽高。”
方宏翻白眼:“爲了赢你,我這些年……那打譜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早知道您這水準,我就不練了……”
“哈哈哈。”羅師傅起身:“你赢了,齋菜,等半小時。”
“我帶米了。”
“這個海拔,米煮不熟,更何況,還占了葷腥。”
這時候,方宏才知道羅師傅爲什麽不讓他帶自行車過來,這麽遠,他就聞到了煙火氣息。
“不愧是大師。”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