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人群,看清楚那張立在門外的凜冽五官,
黎亭候微微地怔了怔,“大名鼎鼎的蘇律師,怎麽也有閑情抽空來關心黎某的家事?”
黎亭候自然是認識蘇維延的。
這位在香江律師界頗負盛名的蘇大律師一到香江,就找盡機會打入香江上流社會的各式宴會。
黎亭候又是名震香江的紳士貴胄,兩個人幾乎經常會碰面,怎麽可能不認識?
隻是,黎亭候沒有想到,蘇維延竟然會專程過來替唐安妮打抱不平!
蘇維延卻沒有理會他刻意揶喻的語氣,似是有備而來?
修長挺拔的身軀咄咄逼近來,身後還站了一個同樣一身黑色西服神色嚴謹的清瘦男子。
蘇維延隻管筆直而入,
那個男子卻在他的授意下,分别給黎老爺子和唐安妮遞上一張燙金名片:
莊嚴的徽章之下,赫然躍入眼簾的是——
【香江第一人民法院檢控官:許思洋】。
黎亭候分明也看見了名片上的内容,冷峻的唇角更添了幾分輕蔑,
“蘇大律師,這是要英雄救美,替我這位不成器的侄媳婦兒出庭打官司嗎?”
蘇維延隻晦谟如深地沖他投去一瞥,“……”
深邃的眸子卻是迅速地,在一衆全付武裝的飛虎隊員中仔細巡梭而過……
隻是,人群中,并沒有出現他尋找的那張臉。
蘇維延悻悻然地收回目光,又冷冽地掃向黎亭候傲慢鄙薄的臉孔,“不,我找許檢過來,跟安妮半點關系也沒有。”
他說到這裏,又頓了一下,清冷的眸光也漸漸涼薄譏诮起來,
“黎二爺,你爲非作歹這麽多年,我今天,是要替你坐實罪名,親手送你進監獄的!”
黎亭候顯然并不以爲然,他甚至狂妄地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蘇律師真是會說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天這事的責任在于安妮,我看在她是晚輩的份上,不追究已是大度,怎麽還算我犯罪了?!”
蘇維延又是那般涼涼地笑了笑,撥開人群,來到病床前面,又取出随身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擱在床頭櫃上,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點了幾下,屏幕裏便播放出一幕幕黎亭候早已記憶模糊的混亂畫面!!
有他拿着皮鞭狠狠抽打在女人身上的;
也有他扯着女人頭發強迫其跪在他身下伺候的;
還有他把女人壓在床上粗暴撕扯其衣物的;
……
裏面那一個個面容各異的漂亮女子,他幾乎已經叫不上名字,卻又分明記得那一次次消魂蕩漾的滋味!
黎亭候臉色大變!
憤而怒指向蘇維延,手指卻在不住地顫抖,
“姓蘇的,你到底想幹什麽?!”
又對一旁已經氣得粗喘不已的黎老爺子蒼白地解釋道,
“六叔,你不要相信他!這些錄相資料是他故意僞造的……他存心谄害我!”
蘇維延早已預料到他會狡辯,涼薄的唇又是一記清晰的諷笑,
“黎二爺如果非要說這些資料是我僞造的,那麽,我就再給大家提供一個無法僞造的事實證據吧?”
黎亭候壓根不相信他能拿出什麽鐵證,既便有,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買通司法關系也并非不行。
“蘇律師,你可要想好了,飯可以随便吃,話可不能随便亂講!我有權向法院控告你誣蔑我的!”
卻見蘇維延原本諷笑的臉孔,驟然變得深刻沉重,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才冷着臉,緩緩道來,
“黎二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和姚董姚時輝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是什麽樣的?”
“又還記不記得,姚時輝的初戀女友叫什麽名字?曾經情深款款的兩人,又是因爲誰,分道揚镳、反目成仇……”
黎亭候嚯然睜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見:
這一刻,蘇維延就像是含恨多年,終于得以铩羽而歸的複仇使者,咄咄逼人地步步緊逼!
直逼得他頻頻後退,心驚膽戰!!!
……
歲月流梭。
他這一生,落魄過,也風光過,忙忙碌碌的,總是忘記的太多,記得的太少。
但,那一個叫做蘇景年的女子,他卻仍然是偶或還會想起的。
黎亭候還記得,那一個當時挽在姚時輝臂彎裏的女人,曾經有着怎樣一付傾城絕色、笑意嫣然的嬌豔容顔。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體内也埋着男人對于同性本能排斥及嫉妒的劣根性!
爲了得到這個女人,他幾乎是挖空了心思,讓姚時輝鑽進了他設的套。
他也還記得,最初得到這個女人,他究竟有多麽欣喜如狂!
他将她豢養在華麗的别苑裏,什麽都挑最好的給她送去。
哪怕,她從來不拿正眼來看他,他也盡可能地寵着她,慣着她。
即便出身名門的妻子對此諸多不滿,甚至背着他刻意去刁難她,他也竭力所能地護着她。
那時候,他曾經以爲,如果她願意,他可以一直寵着她到老的。
可是,那個該死的、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麽可以懷着他的孩子逃離他,最後,還跟那些腌髒的黑人亂搞一氣!
看着那一張張她委身于黑人身下的無恥圖片,黎亭候甚至想過要不顧一切地掐死她,以報她殘害自己血脈的仇恨!
……
其實,黎亭候是不願意想起有關蘇景年的記憶的。
若不是今天蘇維延再度提起,他甯可将這段誨澀不堪的往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再也不要記起。
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蘇維延居然雙眸腥紅,滿腔憤恨地怒視着他:
“黎二爺,知道我爲什麽說,這是一個無法僞造的鐵證嗎?”
“因爲,我就是你當年強了蘇景年生下的孩子!”
“你可以繼續無恥的否認,但是,你永遠也否認不了這份吻合率高達99.9%的DNA鑒定!”
“……”
黎亭候再一次目瞪口呆!
“這不可能……不可能……華倩托人調查過,景年的孩子在飛機上就沒了……”
這怎麽可能呢?
華倩不能生育,她比自己更着急續承黎氏的香火,怎麽會騙他?
而且,他也答應了華倩,等到景年的孩子生下來,就要交給她這個正妻撫養的……
不!
華倩一向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好妻子,她一定不會扼殺黎家血脈的。
……
蘇維延将黎亭候的反應視作爲他的罪行開脫。
遂冷冷地勾唇一笑,
“黎二爺不必擔心,我一點兒也不想有您這種罪大惡極的父親,如果不是有這層罪惡的關系,我就能親手将你送進監獄!而不必假手于許檢!”
(科普一下:法律上有直系親屬關系的子女,是不可以出庭作證或是控告父母的。)
蘇維延将多年收集而來的有關黎亭候的犯罪證據,全數移交給警方,
飛虎隊又從病房裏搜出了一隻安排在暗角的攝像頭,裏面清楚地記錄着剛才黎亭候在病房裏意圖侵犯的全過程。
黎老爺子沒想到,自己一手養大的侄兒居然是如此的罪惡深重!
一時承受不住打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唐安妮連連喚了好幾聲,
“爺爺!爺爺!爺爺……”
老爺子才目光混沌地睜開眼,
“作孽啊!”
自知難逃一劫的黎亭候,卻又一把勒住了老爺子的脖頸,命令圍上前來拘捕他的飛虎隊員們,
“退後!全都給我退後!都不許動,否則我就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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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因爲換了新的工作崗位,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寫文,所以,更新時間不太穩定,但我會努力寫完的,還望姑涼們多加諒解。群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