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身軀極具壓迫性地俯壓下來,輪廓深邃的俊臉也别有深意地俯瞰在她頭頂,“不是說不愛我嗎,爲什麽還要爲了我甘當受氣包,嗯?”
他的目光太過幽深凜冽,太過咄咄逼人!
仿佛要強行透/視進她的心裏一樣!
唐安妮不敢擡頭,隻不安地垂着一雙輕顫的眸子,低低地回答,“師傅教得挺好的,沒有給我氣受……”
男人修長的臂膀微微擡起,他覆了薄繭的溫熱指腹别有用心地,捏上了她小巧柔軟的耳垂。
黎皓遠又是那樣眸色深深地睨着她,“唐安妮,不要避重就輕。”
命令的語氣有一絲生硬,卻也隐約透出一些期待。
——她既然肯心甘情願爲他受委屈,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裏也是對他有感情的?
微涼的耳垂漸漸升溫,被男人的動作揉/捏得生出一抹異樣的暈紅,他指腹間略微粗砺的觸感,也讓她白皙敏感的肌膚莫名地泛起一陣陣痙/攣。
心,更加劇烈地顫抖……
唐安妮聽見,自己的聲音也輕顫了起來,“我沒有……”
男人捏着她耳垂的溫厚大掌不懷好意地緊/捏了一記,低喑的嗓音随即在她耳畔蠱/惑般地低低響起,“爲什麽不敢看着我,你在逃避什麽?”
耳根,越來越炙熱,她的心也因爲他近似逼問的話語而惶恐驚慌,“我——”
清早涼薄的淡黃色晨曦裏,男人修長的身軀在額前覆下一道濃厚的陰影,密密實實地将她整個人都牢牢地籠罩在其中!
唐安妮隻覺得,自己在一片強大而危險的氣息中輾轉難安,無所适從。
男人在她耳垂上的暧/昧/揉/搓,讓她感覺有一股難以克制的躁/熱感,從耳根處一直蔓延到她白皙細膩的粉頸間……
連她的身體,也異樣地躁熱了起來!
她漸漸地承受不壓這種令人窒息的俯壓、逼視。
擡手,不安地推開男人抵在額前的俊臉,語氣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還要下去做早餐,你……你讓開……”
她臉紅心跳地從床沿上起身,想要繞開男人的身體往門口走——
可是,男人卻非但沒有放開,反而霸道地堵住了她所有的出路,深邃的瞳眸卻莫名曜亮,“要我讓開也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
唐安妮試了好幾次,始終沒有辦法突破男人堅固的重圍。
不覺有些喪氣,“這有什麽區别嗎?黎皓遠,我再不下去,早餐可就真的來不及做了……”
男人卻突然抓起她的手,往他平坦的小/腹正中去,引領着她的指尖一點一點地劃開了他皮帶上的金屬扣,“可是,你還是得先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皮帶上的金屬扣在她纖長的指尖下“吧嗒”一下應聲而開,唐安妮渾身恍若觸電般的劇烈一顫,慌忙抽/出自己的手。
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她尖叫了起來,“黎皓遠!”
黎皓遠卻将她的手抓得更緊,“你是不肯說,還是不知道?那就來測試一下好了!”
唐安妮:“……”
這一大早的,他是吃錯什麽藥了嗎?
卧室的門都沒有落鎖,他竟然就敢毫不避忌地對她上下其手!
若是一不小心叫黎家的人看見了……
那不是太丢臉了嗎?
唐安妮懊惱地伸手去推抵身前的男人,纖長的指甲對着他殷厚的胸膛毫不客氣地揮舞過去!
可她沒有能劃破他的肌膚,反而将他胸前的襯衫紐扣給摳掉了兩顆。
男人精碩強健的胸肌,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袒/露在眼前!
唐安妮愣了愣,“……”
男人的另一隻修長臂膀卻在此時探了過來,牢牢地擒上她纖軟的腰身,不讓她退縮開去,
又攥住她的手繼續往下,滑向他皮帶以下的方向,緩緩地拉開褲子的拉鏈——
唐安妮纖細的五指惶恐地劇烈顫抖着,拉鏈還沒有滑下去,她已經漲紅了小臉,“黎皓遠,你放開我——”
她白皙的粉頸卻驟然貼上來兩片微涼的薄唇,男人溫熱的臉龐蹭上了她腮邊柔嫩的肌膚,低沉醇厚的嗓音也在耳邊喃喃低語,
“唐安妮,我要你愛我……”
……
唐安妮沒有說話,隻是,偏過了小臉,将視線投向窗外朦胧暈黃的世界裏:
隔着一層窗簾,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見,窗外的太陽是越升越高了。
漫長而黑暗的夜晚似乎再也不會出現。
可是,注定的晝夜交替,卻是必然的生物規律。
太陽會升起,夜晚也終會來臨。
隻有那一場疼痛而晦澀的午夜噩夢,成了她永遠的心魔。
永遠也走不出天日。
昏暗的卧室光線裏,男人微微挑眉,凝視着她的一雙深邃墨眸異樣地曜亮,挾着霸道而深沉的寵溺,“我要你愛我!”
這樣近的距離裏,她清楚地看見了映在他瞳孔裏面的自己:
那麽白皙嬌豔的小臉,其實卻有着一付腌髒不潔的身體!
她甚至連奪走自己清白的男人是誰,都不知道!
唐安妮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紊亂無緒,她不安地舔了一記唇瓣,“……”
迎上男人曜亮的眸,她突然擡眸,直直地看進了他幽深如潭的眸底,挾着一種羞愧難堪的晦澀,
“黎皓遠,這不公平。就算我愛上你了,可是,你的心還能空出來嗎?”
“我爲什麽要跟你簽婚前協議,就是因爲我知道你很愛席玥,我必須要跟你劃清界限。我要用這份協議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做錯事,不要拿自己跟她比……”
“而且,黎皓遠,我不怪你媽媽,真的,是我配不上你……對不起,我早就髒了,我沒資格愛任何人,更沒資格愛你……”
……
男人突然墨眸一沉,側過臉來,準确地捕捉到妻子的唇角,瞬即用力地吻了上來……
封緘了她未完的話語,也霸道地禁/锢着她的唇、她的心……
他用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牢牢地攫住她柔軟的下颌,強迫她承受他熱烈的掠奪與極緻的寵愛。
不準她躲,也不準她逃。
纏纏/綿綿,缱/绻绯恻。
一點一點地瓦解了她的抗拒,也一點一點地攻陷了她的防備……
臉,紅到滾燙驚人。
心跳,快到快要失控。
唐安妮在一片無地自處之中,聽見了男人低喑暧/昧的聲音,清晰地夾着一絲自責與憐憫,“如果我說,你從來也沒有對不起我呢?”
他想告訴她,那一/夜,始終是他睡在她的身邊。
可是,身體深處對她的渴望,卻比他的心還要更熱切!
他滾燙的唇,炙烤過她身上的每一寸白皙如雪的晶瑩肌膚,襲卷掉她所有的意識……
他隻想聽見,她不勝嬌羞在他身下發出妩媚的低吟聲,“嗯……”
……
男人溫熱的大手從她柔軟的腰間摸了上來,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輕輕地、溫柔地愛/撫着。
他滾燙的唇也再次壓下來……
唐安妮蒼促欲逃離,他修長有力的雙臂卻固執地擒着她的小蠻腰,霸道的将她圈在臂彎裏。
他松開了她的唇,俯瞰在她頭頂的一雙瞳眸灼熱如火之餘,也透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誨谟如深。
唐安妮讪讪地移開了視線,氤氲的水眸閃爍迷離,“……”
卻見男人俯身,在她長長的眼睫毛上,蜻蜓點水般地印下一吻。
修長有力的五指又遊/走到她腦後的發髻上,輕輕地解開,以修長的手指一一梳過她散落開來的一頭青絲——
他撩起她的發絲,深呼吸,嗅聞着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味,忽然脫口說了一句,“是我……安妮,從來就沒有别人……”
仿佛是被男人滾燙的男/性氣息,一下子灼痛了她绯紅的小臉,唐安妮猛地睜開雙眼,撞進一雙灼燙腥紅的眸子裏!
黎皓遠腥紅的眸底湧出了越來越多的血絲,低喑的嗓音也滾燙得驚人,“安妮,你是我的,我的……”
想要問什麽,男人纏/綿的熱吻卻已落下來。
他的唇裹住了她的,越發地濃烈而兇猛地掠奪。
他溫熱而靈巧的舌苔,一遍遍強勢突破她貝齒的防線,熱烈追逐起她甜美的丁香小舌……
也霸道地吞噬了她的呼吸。
腦海裏,有什麽一閃而逝的念頭,也在他灼燙的熱吻中,漸漸湮滅掉。
她隻記住了,他最後宣示主權般的那一句,“安妮,你是我的。”
可是,她竟然覺得,自己這樣留在他身邊,真的很無恥。
能夠這樣被他疼愛着、寵溺着,哪怕隻是表面上的,也很無恥。
……
黎家的家規有一條,早餐必須全家人坐在一起用餐。
盡管徐趙娜已經許久不住在祖宅了,卻也沒敢忘記老爺子最重視的早餐聚會。
淩晨和唐安妮談過一席話後,她回房間補了一覺,在七點鍾之前,準時出現在餐桌上。
喚了一聲“爸、媽”,又依次跟黎惠真、陸翊砀等家人互相問好,便拉開座椅落座——
瞥了一眼坐在黎老夫人下首的黎皓遠與唐安妮,又是雍容優雅地笑了笑,“安妮,昨晚睡得還好嗎?”
唐安妮正在給衆人分發餐具。
聽見婆婆的話,神情略微一滞,“……”
蒼白而憔悴的小臉,明顯就是一/夜未眠。
怎麽可能睡得好?
隻淡淡地回了一句,“謝謝媽的關心。”
又繼續發放餐具。
最後,發到身旁的黎皓遠面前時,他卻冷不防一下子抓起她被燙傷的那隻手,臉不紅、心不跳地對主座上的黎老爺子,說:
“爺爺,明天我給大夥兒做早餐吧!你們想吃什麽,都跟我說就好了。”
然而,黎家的男丁是從來不被允許下廚房的。
當年就連陸翊砀這個外曾孫想當廚師,也沒少被黎家人擠兌。
黎老爺子更是一度以陸翊砀爲恥,“好好的大老爺們,非要搶娘們幹的活兒,沒出息!”
所以,黎皓遠這話一出,當即就在餐桌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徐趙娜第一個跳出來強烈反對,“那怎麽行?!你沒結婚前,廚房的活兒是媽媽的責任,你現在結婚後,你媳婦兒就應該代替媽媽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
黎皓遠沒有反駁母親的話,居然還煞有介事地點頭,“是,媽說的沒錯,黎家的媳婦必須出得廳客,入得廚房。不過,安妮的手受傷了,不能沾水。”
黎老爺子這才放下手中的報紙,又擡手,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鏡拿下來一些,意外地看見,唐安妮的其中一隻手上,竟纏裹着一層雪白的紗布。
看樣子,似乎傷得不輕。
餐廳裏,隐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膏的味道。
遂拿下眼鏡,關心地問道,“妮子,怎麽受傷了?”
唐安妮剛要開口,黎皓遠已搶在前面說,“被油燙傷的。”
黎老爺子厲眸一掃,發現餐桌上竟然多出了三根油條。
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面色一沉,“這是誰點的早餐?我明明交待過,新媳婦進門,盡可能簡化規矩。這哪一家娶媳婦,還非得會炸油條的?幹脆娶個早餐師傅回來算了!!”
老爺子這一通脾氣發得,徐趙娜吓得白了臉,再也不敢吭半個字。
隻默默地低下頭來,喝着碗裏的紅豆小米粥,桌上的三根油條,壓根就不敢碰一下。
但她總覺得,老爺子那淩厲的眸光一直就射在她臉上,讓她坐立不安。
對面,黎皓遠也是意味深長地睨着她,“媽,我給你挾根油條吧?我媳婦炸得不好,你别介意。”
徐趙娜悻悻地剜了一眼他身旁的唐安妮:一定是她!
該死的唐安妮,竟然敢在背後挑唆他們母子的感情!
……
因爲手背燙傷的緣故,唐安妮被免去了準備早餐的任務,改由徐趙娜和黎惠真一起準備。
黎惠真常年住在祖宅裏,早已知悉個人的飲食習慣,平日也多數是由她準備的早餐。
聽見老爺子下令說,讓徐趙娜掌廚,她當助手,還笑着打圓場,“爺爺,大伯母回來一趟不易,就不要讓她太勞累了……”
可老爺子鐵了心要教訓一下徐趙娜,他生平最痛恨窩裏鬥的行爲。新孫媳婦這才剛進門呢,當婆婆的就端起了刻薄刁鑽的架勢,這家庭還能和睦美滿嗎?
不等黎惠真說完,老爺子已甩袖而出。
唐安妮人微言輕,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看見婆婆怨恨的眼神,飯後,她還是乖乖地戴上手套,進廚房涮起了碗筷。
陸翊砀卻不谙這微妙的婆媳關系。興緻勃勃地沖進來,不由分說就将唐安妮拉出了廚房,又目光熱切地遞了一隻錦盒到她面前,“小舅媽,你能不能把裏面的禮物拿出來,放到另外的盒子裏?”
隻因他在一堆五花八門的新婚賀禮中,看中了這隻金粉流蘇的長方形錦盒,是他正好能派得上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