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男人低笑的話語,乍一聽之下,似乎纏夾着幾縷暧/昧的暗示?
不過,唐安妮在聽到他說“飛紐約”之後,就意識到,自己是想多了:
他明天就要飛紐約去見席玥,怎麽還會對她這個妻子感興趣?
他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微微牽唇,她垂下眸子的時候,隻淡淡問了一句,“什麽事?”
纖細的身軀也稍稍地,從男人身旁的沙發上挪開了一些。
低垂的視線裏,旁邊那雙鮮紅色的男士棉拖又靠近了過來——
不是像剛才那樣被男人随意地套在腳上,交叉着雙/腿懸于半空中的樣子。
黎皓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修長筆直的雙/腿伫在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坐在沙發上僅到他小/腹處的她,溫厚的大掌竟是愛憐地輕輕揉起了她柔順的長發,
“還能是什麽事?小丫頭片子,故意在跟我打馬虎眼呢!”
語氣間不無幾分嗔怨,動手卻極是輕柔,并沒有半絲的不快。
見唐安妮垂着小腦袋,一直不敢擡頭看他,又有些無可奈何地摸了摸她微涼的小臉,“好了,我不說了,我答應過你不逼你,就不會逼你,你别怕。”
覆了薄繭的溫熱大手在她嫩白的小臉上,極是眷念地又流連了一番,黎皓遠轉身,邁開矯健的步伐往樓上去。
修長有力的臂膀微微半屈着,一邊解開手邊的襯衫袖扣,一邊回頭交待還滞在客廳裏的唐安妮,“今晚我沒讓助理過來,你給我收拾一下行李?”
口吻是客氣詢問的。
唐安妮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再怎麽說,她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替即将出差的丈夫收拾行李再也理所應當不過。
*
衣帽間。
與主卧配套的洗浴室,僅相隔着一扇半透明的花式磨砂玻璃門。
透過與走廊相領的一套水晶鞋櫃,隐約可以看見裏面那道沐浴在暈黃壁燈下的健碩身軀。
唐安妮極力忽略掉心底那股濃濃的不自在感,從衣櫃上方的一個格子間裏找出一隻黑色的皮革拉杆箱,劃開拉鏈,
又挨個格子找出黎皓遠的内依褲、領帶、襯衫……
按着七天所需的量準備了七份,折疊得整整齊齊地放進了行李箱裏。
黎皓遠洗完澡出來之後,她又細心地将他用過的刮胡刀清理幹淨,連帶着剃須水,一起收進了行李箱的夾層裏。
看見她拉着一個鼓鼓襄襄的行李箱走出來,黎皓遠微微怔了怔,“這是?!”
唐安妮讪讪地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搭配,我給你多準備了幾套。”
這是最叫她尴尬的事。
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似乎都不怎麽懂得打理自己丈夫的行頭。
突然讓她替他整理行李,免不了有些手忙腳亂。
男人挺拔偉岸的身軀緩緩踱了過來,修長有力的雙腿在雪白明亮的水晶燈光線下,劃過一道道魅惑人心的暗影。
伸手,将她摟入懷裏,男性健碩殷實的胸膛緊緊地貼着她的小臉。
他俯下唇來,寬闊飽滿的額親昵地抵上她的,深邃的墨眸溫情綿綿地看着她,醇厚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呢喃出一句,“喜歡……我喜歡……”
唐安妮睜着一雙水眸,恍惚地凝視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突然有些跟不上男人的思維,他是在說喜歡什麽?
可,他又明明沒有說清楚他喜歡什麽。
男人卻以圓潤的大姆指緩緩地輾壓過她嫣紅嬌潤的雙唇,突然就輕啓薄唇,重重地吻上了她柔美的唇角!
“唔——”
唐安妮隻來得及驚呼一聲,他溫熱的唇舌已霸道地撬開她潔白的貝齒!
一寸一寸地摧毀她堅固的防守,他肆略地侵入她甜美的口腔,更熱烈地糾纏起她誘/人的丁香小舌,強迫她跟随他的節奏一起,纏/綿共舞。
強烈的荷/爾蒙激素,催化了男人心底沉睡的情愫。
他的吻,也越來越深入而熱切,直至,懷中的佳人再也無力負荷。
他終于放過了她,從她已然吻得紅腫的唇上移開去。
隻是,這樣親密如情/人般的動作,卻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她哭了!
掙紮着要推開他,
沒有推開,索性也不推了,一頭埋進了他殷厚而滾燙的胸膛裏,低低地啜泣着,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連一句埋怨的話也沒有。
男人涼薄的唇也從一開始的緊抿冷冽,到漸漸地漾開一抹耀眼的弧度。
他再度俯唇,沒有落在她誘人的櫻唇上,卻是慢慢地移至她濕潤的眼角,細細地輕吻着,“老婆,你要是生氣,我讓你咬回來,怎麽樣?”
唐安妮呼吸一滞,“……”
看見他真的扯開襯衫衣領,把他那結實有力的脖子湊了過來,臉上還一付打情罵俏、風情萬種的神色。
小臉頓時就不争氣地紅了起來,伸手,抵開他不懷好意的臉龐,轉身,一溜煙地沖下了二樓……
樓上,黎皓遠漆黑的眸子裏清晰地染上了溫柔的笑意:兩個人的夜晚,似乎真的不太一樣?
*
香江國際機場。
寒冬濃郁的霧氣籠罩在每一個人身上。
大廳裏,人潮湧動,迎來送往,留不住來去匆匆的腳步。
即便是纏/綿不舍的戀人,也不得不忍痛離别。
安檢通道。
林立正在辦理登機的相關手續。
對于上司剛新婚就出差的行程,他曾經有過猶豫。
不過,商場瞬息萬變,美國方面也催得比較急,再拖恐怕事态有變。
上司也隻好匆匆出行。
隻是,一周之後就是婚禮的日子。
就這麽撇下新婚的小妻子,上司難免有些不放心。
隻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裏,黎皓遠眸色深深地凝視着眼前即将一周不見的小妻子,深邃的瞳孔裏盛滿了誨谟如深的眷念。
最是離别傷情恨。
原來,有一種愁,竟是未曾分開,思念已滿溢。
唐安妮一直低着頭,不敢去看男人過份灼熱的眸光,隻默默地任由男人溫厚的大手一遍遍地,愛憐地撫過她額前的秀發,安靜地傾聽着他的叮囑……
機場裏人聲嘈雜的,他說了多少話,又到底都說了什麽,她聽得并不太清楚。
可是,她仍然表現出認真在聽的樣子,隻因爲黎皓遠這一刻的眸底,溫柔得,讓人着迷。
機場的廣播着,聲線甜美的女播音正在字正腔圓地播報:“……請乘坐XXX次飛往紐約的乘客即刻前往XX安檢口辦理登機手續……”
黎皓遠輕輕歎息了一聲,終于放開懷中的小妻子,輕吻着她白皙光潔的額,“會想我嗎?”
唐安妮微微一怔,随即便紅着臉,低下了頭去,“……”
绯色的紅暈從她白皙嬌羞的小臉,一路蔓延到了她雪白粉嫩的細頸上,很是惹人遐想。
黎皓遠又愛憐地撫摸了一記她黑亮如緞的長發,柔軟而清香的發絲,是他記憶裏未曾褪卻的味道。
一種鋪天蓋地的深沉思念,忽然可怕地蔓延開來!!!
墨眸一沉,他抓起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樓道角落的電梯間裏……
銀白色的厚重電梯門剛一合上,唐安妮便驚覺自己的下颌,突然被人一把緊緊地攫住!
額前,一道厚重的黑影驟然覆下,鼻間已萦入一股熟悉而冷峻的男性氣息!
腦中,蓦地一片短路似的空白,唐安妮讷讷地輕呼一聲,“你——”
呼吸,被阻滞。
她柔軟嫣紅的雙唇,也被兩片涼薄的唇瓣,霸道而熱烈地吻住,伴随着他低喑而令人面紅心跳的呢喃,“我會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