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出事之前,唐安妮根本不知道,人性的貪婪竟是如此地醜陋而可怕!
利益當前。
與父親相交多年的姚時輝爲了能夠獨占,那款代号爲“仙尊1号”的新配方藥,居然背地裏勾結沈鈞良狼狽爲奸,陷害父親背負人命,一心置唐氏于死地!
昏暗的長廊裏,姚時輝接收到唐安妮視若仇人般的憎惡目光,甚至,冷眼看着她情緒失控地怒目而視,卻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愧疚與良心不安:
他們都以爲,他隻是一個滿身銅臭的生意人,可是,他的野心卻絕不僅僅如此。
姚氏在轉入商界之前,其實,卻是有着百年深厚文化底蘊的書香世家。
于姚氏的子孫後代而言,名譽與名望,遠遠比金錢來得更重要。
在決定和唐氏聯手發明新藥之前,所有的人都認爲,他是爲了掙取更多的錢才選擇與唐氏聯盟。
卻不知道那款“仙尊1号”一旦研發成功,不僅可以申請專利賺取高額的利潤,也是目前最有可能成爲有效延長癌症患者的私制秘方。
世界衛生組織對此給予了高度的關注,并有望給秘方授予“世界瑰寶”的稱号,列入史冊,流傳百世。
這種名利雙收的好事,他又豈能容他人來分一杯羹?
“仙尊1号”進入最後的試驗階段時,他有計劃地設了局陷唐氏惹上官司,又秘密綁架了藥劑師,隻等風波一過,就要對“仙尊1号”投入大批量生産。
隻可惜,百密總有一疏。
在軟/禁藥劑師的過程中出了點小意外,被他僥幸逃掉了,至今仍杳無音信。
後來,姚時輝又派人搜了藥劑師的辦公室和住所,還是一無所獲。
于是,隻好才又将目光重新投放到唐氏。
拿下唐氏的那一天,他就是把唐氏腳下的土挖地三尺,也要搜出那份秘方!
不想,好事多磨。他踢到了唐安妮這塊小鐵闆,還招來了黎皓遠這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偏偏他還不能直接跟唐安妮索要新藥的秘方。
這小妮子心思鬼着呢!看振宇直到現在還被她迷得七葷八素、要死要活的,也不知道她是對他下了什麽藥?
如果,被她知道這新藥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隻怕她會慫恿着黎皓遠先自己一步找到秘方,又或是覓得藥劑師的下落。
到時,别說是破産了,唐氏的價值恐怕要連翻十倍也不止。
“世界瑰寶”的榮譽也再跟他姚時輝沒有一丁點兒關系了。
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前期投下的一個億,最後就隻能落得個血本無歸的凄涼下場。
*
中環。金灣國際會所。
黎皓遠到的時候,梁議員正好也在前台,一見到他,便笑着打趣,“呵!幾天不見,黎總這氣色……啧啧啧……一看就是商場情場兩得意,滿面春風哪!”
黎皓遠隻低笑不語。
早上他和唐安妮的婚訊一出,恐怕全香江也沒幾個人,不知道他是喜事将近了吧?
梁嘉聲和自己做了三十幾年的發小,不過是借機調侃他而已。
黎皓遠是爲投标修路的項目來見老同學的。
談完了公事,梁嘉聲又問,“怎麽沒把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一起帶過來?”
雖然名義是談公事,但以他們的交情,攜帶家眷也沒什麽不行的。
黎皓遠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免得被你惦記上了。”
梁嘉聲:“……”
随即悻悻然:“老黎,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朋友妻不可欺,我就看一眼……”
黎皓遠已經起身,邁開長腿離開會所,“一眼也不行。”
小氣!
可他這樣“小氣”,還有人敢惹到他頭上。
黎皓遠回家換了套衣服,坐上車時,司機阿順卻吞吞吐吐地告訴他,“唐安妮人在醫院……”
*
胸透室的門被身穿白衣大褂的醫生從裏面推了開來,“姚振宇的家屬在哪裏?”
唐安妮本能地想要轉身,下一秒,忽然又意識到什麽,她蒼白着小臉,晦澀地擰開了小臉:對上一面雪白冰冷的牆,在昏淡的視線裏卻格外地曜亮,照進她心底滿滿的荒蕪!
姚時輝鄙薄的唇角幾不可聞地溢出一抹了然的冷笑,龐大的身軀越過她,迳直來到醫生的面前,“醫生,我是姚振宇的父親。”
醫生當即就沉下了臉色,“你是怎麽做父親的,你兒子的胃已經被灼穿了一個洞,你還放/縱他攝入大量過度酒精……盡快去繳費,明天安排,再晚你兒子的胃就要報廢了……”
姚夫人折回胸透室找丈夫,沒想到正好在門口聽到了醫生的話。
抹了厚厚幾層粉堆砌起來的優雅臉孔,頓時一陣劇烈的抽/搐,“唰唰唰……”地掉了一地的粉末!
扭頭,看見面牆而立的唐安妮,竟是一把拽過她的衣領擰到眼前,面色猙獰地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都是因爲你!你這個禍害人的掃帚星!你說,你是不是爲了報複我們姚家,才一直勾着我們振宇不放?”
唐安妮冷不丁慘遭無妄之災,又被聞聲而來的衆人像看猴子一樣地圍觀着,隻覺得難堪至極!
顧不得臉上被掴得火/辣辣的疼痛,她掙紮着擺脫姚夫人扯着她衣領的手,推開她,便要轉身離開——
姚夫人被她推得倒退了兩步,見她要走,又咬牙切齒地追了上前來,“小jian人!你别想走!”
“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你就想一走了之?!沒門兒!我告訴你,要是振宇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給他償命!”
……
不知是她掙紮得太厲害,還是姚夫人扯得太用力,黑色的香奈兒連衣裙突然發出“嗤啦”一聲!
唐安妮纖長的嬌/軀蓦地僵直,一臉驚恐:脊背傳來清晰而刺骨的涼意,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背後的拉鏈被扯開了!
大片肌膚被曝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滲得她無法自主地瑟瑟輕顫!
姚夫人扔掉手上從唐安妮裙子上扯落下來的拉鏈頭,扭曲的面容上盡數挂着惡毒的笑容,
“大家好好看看吧,我就知道她是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公衆場所都敢公然勾/引男人,簡直是丢人現眼……”
胸透室裏,護士推着輪椅上的姚振宇要出去。
姚時輝龐大的身軀卻巍然不動地堵住了門口,“你等一下再出去。”
可是,姚振宇明明聽見了安妮的哭聲,聽見了她委屈而無助的呼喚。
他郁躁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逼近父親身前,被包裹得漏出兩隻眼睛的頭和臉掙紮着往外間探出去——
一眼便看見了,被困在人群中被扯破了衣物的唐安妮。
她正無聲地流着淚,徒勞地揪着後衣領試圖遮擋自己裸/露的後背。
那梨花帶淚又窘迫又傷心的模樣,刺得姚振宇心髒一陣陣地絞痛!
低吼一聲,他猛地奮力推開擋在門口的父親,就要沖出去将心愛的女人擁入懷裏緊緊地保護——
擁擠的人群中,卻見一人強勢撥開人潮,脫下身上那件被熨燙得筆挺工整的昂貴西服,迅速地覆上了她光/裸的後背。
修長的雙臂一個有力的擄起她纖細的身軀,已穩穩地将她圈在懷裏。
十足強大而霸道的保護姿勢,動作卻是無比的溫柔。
一手輕摟着女孩纖柔的腰,支撐着她不住顫抖的身軀,一手輕拍着她僵硬的後背,黎皓遠又微微低頭,将溫熱的唇輕輕地烙在女孩冰冷的發絲上,
“不怕,不怕了……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我替我的黎太太出氣,嗯?”
他低喑醇厚的嗓音如此溫柔似水地說着,淩厲如鷹隼般的墨眸卻是森冷地,在姚夫人和姚時輝看似無辜而雍容華貴的臉上狠狠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