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提起唐氏的話題,讓唐安妮頓有如鲫在梗的感覺,喉中的食物更是難以下咽:
盡管不明白他爲什麽要在這時談及唐氏的困境,但他卻無疑是精準地捏住了她的七寸,讓她斟酌了一早上欲跟他劃清界線的措辭,因此再也難以說出口。
——就因爲全香江都誤會她是黎皓遠的女人,唐氏才能漸漸走出破産危機的。
如果她現在拒絕了他,唐氏的處境可想而知。
可是,一向愛女心切的父親恐怕是甯可一死,也不願看到她竟然自甘/堕/落到去做他人晴婦的。
顯然,事情走到今天,是越來越偏離她最初設定的走向了,而她,卻已無力扭轉。
手中的筷子似有千斤重,唐安妮不堪重負地放下了,蒼白的小臉竟微微地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這樣爲難我一個弱女子,黎總就足夠光明磊落嗎?”
夾着顫音的反唇相譏,是因爲被壓迫到了極限,也太委屈!!
不顧對面男人的臉色已經郁沉下來,她倔強地迎上了他凜冽的視線,“安妮也不是不可以做黎總的女人,隻是,迄今爲止,我也不過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收了黎總的一枚耳環而已!黎總是覺得我太廉價,還是覺得我太好欺負?”
擱在桌下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狀,指甲深深戳/進肉裏的尖銳疼痛感,讓她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既然,注定她沒有力量掙脫籠罩在這個男人背後的光環,那又爲什麽不替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黎皓遠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要得到什麽,就勢必要付出什麽。
同樣的一句話,也同樣适用于他自己——
他想要她做晴人,也要付給她足夠誘/人的回報。
餐桌對面,黎皓遠交握支撐起的雙手緩緩下壓,直至平貼在潔白如新的桌布上,才神情淡漠地抽走手邊的一份《香江日報》。
将報紙對折,壓在肘下,不着痕迹地遮掩住擡頭一行粗黑加大的标題——【姚氏生化集團被委以醫協重任,擔當全球援助醫療的所有在華及對外藥物支持】。
他擡眸,對上她微微泛紅的水眸,不甚在意地掀了掀唇角,“你想要什麽?”
唐安妮早已準備好,咬了咬牙,清晰有力地吐出每一個字,“我要,黎總送我百分之三十的唐氏股份。”
之前,父親爲了讓唐氏渡過難關,曾經賣掉了公司25%的股份,不料卻被有心人鑽了空,險些就被趕出董事局。
唐安妮很清楚,想要穩穩地坐鎮董事會,必須要持有過半以上的股權才行。
而選擇讓黎皓遠來做這件事,除了他有這個能力以外,如果讓外界知道是黎氏财團進駐唐氏藥業,公司的股價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攀升到一個最高點。
那麽,唐氏就徹底走出一片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