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定狄克托死亡後,我收斂起微妙的心情,轉身面對他的近身侍衛:“在雷梅迪奧斯的密林裏遇上的流寇?”
那侍衛語氣沉重:“回殿下,是的。洛桑吉與雷梅迪奧斯的那條路上,雖然隻有二十人左右,但個個武藝高強,最後隻有屬下帶着身受重傷的狄克托大人殺了出來……”
這劇情神展得有點太奇怪……
我不動聲色,溫聲表示一定會徹查這件事,給宰相報仇。那血流了一手臂的侍衛咚咚咚狠狠磕了幾個頭,才慘白着一張臉,沉默地退到了一旁。
我托起劍之儀式上,阿斯特拉德對我劍誓的長劍,然後轉身面對他。
“阿斯特拉德。”
少年站得筆直,望着我欲言又止,卻還是僵直在原地,任憑我用劍柄觸碰他的額頭。随後我雙手托着佩劍,交予他手中,表示宰相慘遭不幸,我以攝政女王的身份發誓,定會徹查此事,還宰相一個瞑目。但是阿爾疆不可一日無領主,從現在起,阿斯特拉德繼承阿爾疆領主之位,統轄塔布倫德十三分之一的領土。
“是。”
吩咐收斂好狄克托遺體後,我出了别館,走了不過兩步,阿斯特拉德就匆匆趕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
少年憋紅了一張臉,小心看着我:“菲莉雅……”
“放肆!”愛克蕾爾大怒,卻又礙于對方剛剛繼承了領主之位,隻得壓低嗓音怒氣沖沖,“阿斯特拉德卿,就算您和菲莉雅殿下是青梅竹馬,衆目睽睽之下,請注意點禮儀,不要給殿下的名譽抹黑!”
少年根本不理她,隻是望着我:“……貼身侍衛,還算數嗎?”
“自然算數。”
對方大松口氣,這才松開了手,表示他會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以最短的時間接手阿爾疆,然後繼續過來做貼身侍衛,來保護我。
第二天,狄克托的遺體就被運回了阿爾疆,阿斯特拉德一路護送過去,順便繼承阿爾疆的領主之位。雖然阿斯特拉德說要以最短的時間接手阿爾疆,但是以他一貫表露出來的單純天真,狄克托那些奸猾的手下根本就不會心服,他收服起來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狄克托之死對我毫無影響,就算他不死于流寇之手,我也總有一天收拾他。然而他遇襲這事,卻從頭到尾透出一股詭異,我思考良久,還是下了一道徹查宰相遇襲的政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本該覺得很好調查的事,卻阻礙重重,溫斐回複說那群殺人劫财的流寇從密林朝愛普旺塔尤方向逃跑,最後卻橫屍深山之中,連同從狄克托那裏打劫來的錢财,一分不少地在屍體旁找到了。随後線索就中斷了。
政務室裏,溫斐推了推眼鏡,深思後開口:“幕後定有其他兇手,爲防這些流寇出賣,就心狠手辣地殺人滅口了。”
我點頭:“我也這樣認爲。這件事還需要你多多費心。”
溫斐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絲可疑顔色,他扭開頭,輕咳幾聲:“爲殿下服務,這是我的榮幸。”
……溫斐大人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容易害羞啊?!!
“殿下下下下…………”政務室外傳來愛克蕾爾的聲音,她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奔到我的案旁,“菲莉雅殿下,這是我在王子殿下房間裏發現的!”
愛克蕾爾遞給我一個黑色的小本子,喘着氣道:“之前也爲失蹤的菲利烏斯殿下打掃過房間,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絕對沒有這個的,但剛才我去打掃時,卻發現它躺在王子殿下的床上。我按着上面寫的去禦座廳搜索了一番,真的在寶座下發現了一個暗道樓梯。但是我進不去,一碰就被無形的力量給彈開了。”
我翻開這巴掌大的軟抄本,就見上面被王兄菲利烏斯寫下了一行字——“唯有王室之人,方能前往此地”,并在下方字迹潦草地記上了禦座廳暗道這幾個字。
【系統:叮,尊敬的蘇夏玩家,恭喜您開啓王宮密道隐藏地圖,并觸發支線隐藏任務——尋找王兄菲利烏斯。玩家可自行選擇是否完成支線任務。】
合上黑皮本子,我果斷表示現在就去禦座廳查看一番。
有獎勵不賺是傻子!
路過光之廳,來到了禦座廳,我在愛克蕾爾的指引下,來到了禦座廳盡頭的王座前,摸索一陣移開王座後,果然發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樓梯口。就像那密道處在另一個空間一般,從我們這裏看過去,隻覺空間波動扭曲,根本看不清到底盡頭在哪裏。
溫斐盯着那個入口:“難道說……菲利烏斯殿下,就是在裏面嗎?”
愛克蕾爾伸出手觸碰,卻見密道一陣扭曲,一股無形之力直接将她彈開。愛克蕾爾似乎明白了什麽,從地上爬起來,淑女地拍了拍裙上的灰塵後開口:“隻有王室血脈才能進入,而我已經脫離了王室,算不上王室的人了。”
我小心探手,在溫斐和愛克蕾爾的驚呼小心聲音裏,毫無阻礙地觸到密道地面,然後摸到了什麽……
“這是?”
“王子殿下的佩玉!”愛克蕾爾睜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
我随手扔給了溫斐,然後就跨進了密道裏。石階一直往下延伸,不知盡頭是在何處。本該一片黑暗,腳下卻又是一片光明,周圍的一切全能看得一清二楚。
系統又叮了一聲——
【系統:叮,尊敬的蘇夏玩家,恭喜您觸發支線隐藏任務——英雄王。玩家可自行選擇是否完成支線任務。】
這裏似乎是另一個空間。我摸着周圍的岩石,邊思考邊往前走。然而菲利烏斯又爲什麽要來這裏呢?他失蹤前毫無預兆,莫名就在王宮裏失蹤,就像人間蒸發一般。如果菲利烏斯是進入了這裏,從而和外界失去聯系,那麽就完全說得通了。
因爲隻有擁有王室血脈的人,才能進入這裏。
也就是說這世界上除了王兄他本人,就隻有死去的先王和我能夠進來尋他。難怪當初翻遍了整個塔布倫德,也沒有他行蹤的線索。
密道似乎沒有盡頭,然而一片寂靜之中,卻傳來了一陣微響,我警惕地搭上腰間佩劍,就見前方空間波動,一個白煙形成的模糊人影揮着劍砍了過來……
我捏緊了劍柄,抽出長劍,迎了上去。
之後我一路砍殺過去,踏着這些迷宮守衛的屍骸,一路往前沖,不知道過了幾道關卡後,被一個青銅聖騎士像給攔了下來。
我杵劍地上喘着氣,思考着他的話:“也就是說,我的王兄隻走到了這裏?”
“是的,他不乏勇敢力量和機智,然而心性還需鍛煉,所以遺憾敗北。不過和我糾纏了一天一夜,已經很不錯了,沒有辱沒騎士王陛下的血脈榮光。”
我看向他的身後,那不知通往何處的盡頭。如果菲利烏斯從這裏撤退了,那麽他又去了哪裏?難道是出去的時候,誤入了其他空間?
“繼承了騎士王正統血脈的女孩啊,來吧,讓我看看兩百年後的王室之人,能否重現騎士王陛下之榮光……”然後不待我回答,這個密道聖騎士像就揮着長矛砍向了我。
我險險避過,狼狽地打了個滾,一劍架住他砍過來的長矛:“等、等等!我還沒問完啊!”
對方完全不理,舉起長矛再次蓄力砍了過來。
卧槽!
這一路厮殺,體力早就已經見底了,“锵”一聲刀劍交接,我死死抵住對方的長矛:“告訴我,盡頭是什麽?”
聖騎士像力氣一滞,就算他從頭到尾被厚重的铠甲包裹住,也不妨礙我察覺對方微妙的表情變化。
“……繼承了騎士王血脈的女孩啊,是什麽驅使你踏上這條考驗之路?”
“尋找我王兄啊!”
聖騎士像退後幾步,似乎被我的回答噎了一下,才繼續道:“你的王兄尚無資格挑戰盡頭希捷爾之地的騎士王陛下,早已離去。”
!!!這路的盡頭竟然是傳說中的騎士王??
我簡直被這個秘密震驚了!
“但、但是……騎士王不是早就……希捷爾……等等,希捷爾不就是死亡之地?”
“生與死并無界限。繼承了騎士王血脈的女孩啊,不妨告訴你一個線索,你的王兄離去前,曾說要前往黑暗之地曆練。”
黑暗之地?這片大陸上的黑暗之地……不就是黑貴族所統治的曼海姆嗎?
我杵着劍站起了身,朝這聖騎士行了個禮,然後就轉身原路返回,離開密道回到了禦座廳。愛克蕾爾一見我出現,頓時吓得一把抱住我,說我要是再不出現她都打算自殺謝罪了。
我安撫了她半天,才扭頭對一旁沉默的溫斐表示,我要北方曼海姆的一切情報。
“是,殿下。”溫斐領命而去。
“曼海姆?”
“王兄,可能在曼海姆。”
黑貴族……
下意識地摸上了脖子,我至今還記得一周目時,成爲黑貴族新娘傀儡的感受。
卧槽簡直對當初被黑貴族輕而易舉幹掉的事難以釋懷!
泥煤的傀儡!
簡直比殺了我還要恥辱!
然而……嘤嘤嘤我根本幹不過黑貴族……
認慫的我灰溜溜地拉着愛克蕾爾離開禦座廳,前往政務室研究溫斐收集的所有曼海姆的情報。
菲利烏斯到底在哪兒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