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發你的春秋大夢呢？那是仙師們的，你隻不過是奴仆而已，想什麽呢？”
“古二哥和古二哥不是說了麽？隻要表現好，就有機會成爲外門弟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古大，古二，古三人家三兄弟，可是在古劍門差點滅派的時候，還堅持留下來的，換句話說，就是從龍之臣，當然有這樣的機會了。”
……
小道上，幾個剛剛進來的小厮們，閑聚在一起，讨論着門派裏邊的事情。
而主要的話題，當然是有關那大殿廣場右側黑石壁，那些明文标榜的待遇，可是讓這些小厮們一陣眼紅。
雖然他們不是很明白什麽靈石，洗髓丹，回氣丹什麽的，但也清楚，那些東西絕對比金銀财寶貴重的多。
他們這些小厮哪怕隻得到一丁點，都能在世俗中富貴一生。
“诶，噤聲，噤聲，有仙師過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疾速的低喝聲，響起，小厮們立刻閉上嘴巴，四散而去。
看着這些四散開的小厮們，韓瞪眼一點也沒在意，而是瞪着眼睛，直直的向着大殿廣場走去。
自從被張長歌變相囚禁在山上，韓瞪眼從一開始的惶恐，到現在的淡定，特别是得知前幾日，古劍門一統望山峰，更是越加的淡定。
這幾天他都在想，或許留在山上也不錯，有張長歌在，安全暫時不用擔心，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靈氣……太充裕了。
最近這幾天，他都感覺自己的修爲，隐約之間快要突破。
直到今天，他連續聽聞了幾次小厮們的讨論，說大殿多出了一塊黑石壁，記載着仙師的待遇什麽的。
這讓他難得走出來，想着大殿廣場走去。
韓瞪眼邊走邊想，或許這個黑色碑上記載的法令條文，是讓他堅定留下來的最後一記強心劑。
閑庭信步，韓瞪眼抄着小路，一直就來到大殿廣場上。
一眼就看見那高大的黑石壁！
此時，在那黑石壁下，有着幾個小厮正指指點點的說着，時不時發出幾句帶着羨慕與向往的感歎。
韓瞪眼正準備擡步走去，卻發現一道身影從黑石碑下走了出來。
兩人目光，恰好相撞在一起，但有很快的各自移開。
過了一會，韓瞪眼将視線看向匆匆離開的身影，那身影不是他人，正是張長歌的劍仆——宋鍾離。
韓瞪眼皺了皺眉，沒有理會，而是徑直的走向黑石壁，相比宋鍾離，這些小厮見着韓瞪眼過來，連忙紛紛道了一句仙師，便作鳥獸散。
宋鍾離雖然是張長歌的劍仆，但也是仆，這些小厮雖然敬畏，卻也敢留下來觀看。
可韓瞪眼不同，這些新來的小厮，隻知道這瞪着一雙大眼睛的高大個，是一名仙師，是掌門邀請來的仙師，自然不敢與韓瞪眼站在一起，生怕惹上麻煩。
韓瞪眼也樂得輕松，整個就快貼着石壁觀看起來，不消幾個呼吸，一道倒吸冷氣的聲音，便大聲響起。
“我滴乖乖……瘋了，瘋了！”
韓瞪眼一雙銅陵大眼，再次瞪出幾分，樣子更加猙獰幾分，但是臉上卻布滿震驚之色。
“怪不得，那宋鍾離一臉晦氣的離開，原來這待遇這麽高，他一介劍仆又沒有份！”
這時，韓瞪眼想起宋鍾離，剛剛那副晦氣樣子，忍不住嘀咕一聲。
但是嘀咕完，韓瞪眼心中一跳，宋鍾離一介劍仆是沒份，但自己卻不同，是個自由身，哪怕隻是撈個供奉，也賺大發了。
反正，自己在這古劍門也隻是個軟禁的囚犯，還不如搖身一變成爲供奉，白吃白喝又白拿。
當下，韓瞪眼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動幾圈，擡頭看向頂峰雲崖的方向，狠狠一跺腳，一咬牙，便大步踏步而去。
這還是韓瞪眼第一次前往這雲崖頂峰，結果，一來到這裏，又遇見了宋鍾離。
此時，宋鍾離雙手抱着劍，橫在胸前，低頭不語，正在沉思着。
見着韓瞪眼出現，宋鍾離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結合剛剛在大殿廣場見的一面，立刻明白這韓瞪眼到底爲了什麽而來。
“韓仙師，好久不見啊。”
“是啊，宋先生，是好久不見了。”
聽着宋鍾離的招呼，韓瞪眼面上毫無波動的回應着，可是心裏卻撇了撇嘴，扯淡呢，剛剛不才遇見麽。
對于韓瞪眼稱呼自己爲宋先生，宋鍾離倒是有些開心的笑了笑，也不難爲這貨，直接開口道：“主人正在陣中閉關，你要是沒急事，就和我一起等等吧。”
聽着張長歌閉關，韓瞪眼再急也不敢打攪，隻能和宋鍾離一起站在那兒幹等着。
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韓瞪眼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落下的太陽，心裏輕歎一聲，難道今天見不着張長歌了？
還是說，宋鍾離故意耍他，其實張長歌根本不在山上，或者說要閉關好幾天？
可是當他轉頭看見宋鍾離，依舊抱劍而立，露出沉思狀，整整一個下午，一點變化也沒有。
一時之間，也不明白宋鍾離這家夥，是不是在耍弄他。
“恩？”
就在這時，前邊的四棵老樹中，發出一道輕微的聲音。
宋鍾離連忙擡頭看去，韓瞪眼也跟着看了過去。
卻看見，夕陽之下，張長歌那熟悉的身影，正緩緩的從四棵老樹之間，踏步而出，宛如世間玉公子。
“主人！”
“韓……韓瞪眼，見過前輩！”
見着宋鍾離行禮，韓瞪眼也倉促的行禮，他沒想到張長歌居然這般出現。
張長歌點點頭，見着韓瞪眼，念頭轉動幾下，心中也隐約猜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笑道：“韓道友，這回應該不是再來求我護送離開的吧？”
“不，當然不是！”
韓瞪眼連忙搖頭否定，然後連忙跪倒在地：“我韓瞪眼鬥膽求前輩收留，成爲古劍弟子！”
見着跪伏在前的韓瞪眼，張長歌一點也不意外，他清楚明白，韓瞪眼之所以會如此這般，全都是因爲那黑石壁上的待遇制度。
上邊刻錄的待遇，哪怕是最差的外門弟子，也能讓韓瞪眼這種四處流浪，靠着坑蒙拐騙的散修心動。
同時，張長歌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爲什麽古代君王一直強調名與器，不假與人手。
名與器，果然是招攬控制人心的絕佳手段！
而黑石壁上的條文法令，正是他現在的名與器，招攬與控制門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