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平叛戰争進行中,有罪的無辜的回鹘人被殺了至少二三十萬,但是戰争結束之後,該如何處置剩下來的回鹘人呢?
大夏王朝還是祭出了他們最利索的三闆斧。
首先,大張旗鼓的表彰了一波忠心耿耿的回鹘人,其中不乏軍隊中堅定地站在王國一邊,爲平叛戰争立下了功勞的将士們,連古蘭丹姆這個小姑娘也因爲黃太吉爵爺的推薦,而獲得了一枚榮譽勳章,表彰她爲王國的貢獻。
并且,他們還獲得了一份殊榮,就是被戶部改了戶籍,成爲了一名“歸化漢族”,在大夏王國還沿用着三六九等的區分政策,最高一級的是王族——顧名思義就是有夏王和他的親戚們組成。次一等的是華族,包括了最早西遷來的黨項貴族、漢臣家族以及原來西域佛教國家的王族。位于第三等級的是人口衆多的普通漢族(包含歸化漢族),他們是中小地主、家境殷實的商人、學者和工場的擁有者,是大夏王國最重要的支柱。這一等級的人擁有參加科舉考試進入朝廷的特權,第三等級以下的人隻有通過軍功或者其他門路先取得漢籍之後才能晉升進入上流社會。同樣是參軍,第三等級以下的人隻能以士官的身份獲得嘉獎,而永不可能成爲軍官,更不用提是高級軍官了——這也是爲什麽在這場叛亂中,軍隊始終堅定地站在朝廷一邊,未能釀成安史之亂一般的禍患的原因。
第二闆斧就是遷徙和分化。對于那些态度晦澀,試圖觀風的牆頭草們,王國朝廷下達了遷徙令,把每個人口過萬的部落都拆分成千人左右的小部落,有的發配到哈薩克大草原上去吹白毛風,有的發配到興都庫什山脈的荒漠地帶中去吃沙子。
對于那些頑固分子,除了已經被王國軍隊在戰場上明典正刑了的之外,還有投降了的約兩三萬壯丁,正好被拉到高原上去修公路、挖鐵礦,按照資源部的預算,這些人估計在三到五年内都會被“消耗”掉。至于叛軍家屬,年老的直接挖個坑埋了,年紀小的可以在國際人口市場上倒賣好幾手——别看他們是爲了天方教大業而掀起的叛亂,但是跨國的人口貿易最大的中介商就是阿拉伯人,這些印度洋上的二道販子,把一船一船的奴隸從各個地區拉向南洋和中國,從來不在乎奴隸們是否有信仰或者信仰什麽。
除了直接參加叛亂戰争的回鹘人會遭受各種懲罰之外,那些定居在城鎮中的回鹘人也難逃幹系。畢竟大遼和大宋在這一場“無妄之災”中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失,不少僑民的産業被毀,甚至有僑民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脅。兩大強國都向大夏王國朝廷提出了領事保護的要求,并列出了一份很詳細的賠償清單。大夏王國也隻能柿子選軟的捏,沒收了不少“嫌疑分子”的财産來安撫比自己強大的鄰國的情緒。而在這一過程中,難免有所誤傷,卻也是大家都心照不宣避而不談的事情。
畢竟,隻有強大的祖國,才有可以保障的人權。
一時間,在夏國各地,都出現了不少趁火打劫的事件,負責甄别“嫌疑分子”的官吏上下其手,看見回鹘人家的産業豐厚、内宅頗有姿色,便給人家大門上貼一個“通敵”的條子,若是主人不能滿足這些官吏的胃口,那麽難免家破人亡。
據夏國錦衣衛彙總的一份清單顯示,在克什米爾州的達拉克,當地官員向一戶回鹘富戶勒索“十萬金”作爲“忠誠捐獻”,富戶變賣了大部分家産也無法在指定的時間内湊齊這麽一大筆金錢,官員便恫吓他道:“如在本月十五日前不能捐獻,将視同通敵,爾全部家業将收歸國有,爾妻妾女兒将爲王國将士勞軍,爾兄弟侄子終身勞役,不得複見天日。”
在這般恫吓之下,該富戶無奈,以“妻妾婦人抵五十金一人,女兒抵百金,以全子侄之命。”
至當年末,各地官員共搜羅所謂的“忠誠捐獻”六億五千萬,其中四億五千萬元用于戰後重建、發放救濟金和撫恤金,一億元用于賠償宋遼兩國的損失。
另搜羅抵價的男丁三萬餘人,女子七萬餘人。夏王國大理寺下達特别裁定,這些被抵價的回鹘人若在六個月内無家人贖回,将被拍賣變賣,所得價款用于賞賜本次戰争中的有功将士。或立功将士可以根據功勞大小,直接從其中分配得到生口作爲賞賜。
這些新聞,都源源不斷地由程祁他們從夏國通過火車郵驿系統傳遞回大宋。對于大宋百姓而言,這種花邊新聞自然可以引起市井的興趣,有人認爲将敵人的妻妾子女變賣爲奴隸是商周以來直到唐宋都有的傳統,也有人認爲這些回鹘人都是夏國自己的百姓,将本國百姓變賣爲奴隸簡直是桀纣之舉。
這種争論的聲音自然是很大的。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那種認爲夏人的舉動不過是血親複仇、通态複仇的觀點正在慢慢消退,譴責奴隸制度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汴梁每日新聞》刊登文章稱:奴隸制度是一種早已應當退出曆史舞台的殘餘。早在共和革命的時候,大宋人民就發聲——天地間人生而平等。不應當因種族、膚色、受教育程度或者其他而遭受歧視。但直到今天,歧視仍然無處不在,有産者歧視無産者,高官歧視胥吏,學生歧視文盲,工人歧視學徒,男人歧視女人,良民歧視賤籍,強盜歧視小偷,小偷歧視倡妓,一個人即便什麽活在了社會的最底層,他還可以對着一個路過的黑人唾一口唾沫,罵一聲“黑鬼”。這樣的制度是健康的制度嗎?這樣的社會是正常的社會嗎?我們号稱是君子之國,但卻生活在一個無所不包的歧視圈中。其實我們的衣食住行,哪一樣能夠離開那些被我們歧視的人呢?我們出門做的人力車是黑人拉的,走的大路是印度勞工修的,吃的糧食是南洋種植園的奴隸們收割的,穿的衣服是從澳洲的苦役種下的棉花、放牧的羊群變來的,我們的一切都是奴隸和苦役們給我們的,更不用說那些在其他無所不在的地方爲我們提供各種便利的各種膚色的下人們了。
文章最後充滿激情地号召大家,是時候讓奴隸制度徹底地退出這個世界了!讓所有人都平等起來!
顯然這一篇文章,得到了很多年輕人的擁護,特别是青年學生們,他們跑到議院去提交了一份請願書,要求立法機關徹底終結奴隸制度的存在——至少在大宋帝國的本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