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儒玉向他微微挑了挑嘴角,算是鼓勵吧。
小金子道:“當年相關的官員……謝必安十年前就退休了,不過,表面上看是平穩着陸,實際上……官場上有個詞叫什麽來着?保護性退休……”
“保護性退休?你是說,他被揪住了尾巴,要麽被人整下台,蹲号子,要麽主動割讓權利,守住既得利益,有尊嚴地下來。”
金子多揉了揉鼻子,“他又不傻,當然選後者。”
闫儒玉和吳錯湊到金子多電腦跟前,隻見上面是一份紀委調查材料。
上面的一些字眼模棱兩可,如“部分财産無法說明來源”“國外或許有流動存款”“利用職務之便影響政府招标項目結果”。
哪一條拿出來都夠定罪的。
可是,這份調查報告卻沉積在了紀委的辦公檔案裏,始終沒有遞上去。
就在這份調查報告出來後的十天,謝必安退休了。
“急流勇退,這家夥倒是知道沒命花的錢不叫錢。”吳錯評價道,“退休了人家至少也是個省級幹部吧?想詢問他怕是難。”
金子多少有地開了句玩笑:“啥級也詢問不上,他現在歸閻王爺管。”
“死了?”
“可能是早些年胡吃海塞吧,肝癌,兩年前死的。”
吳錯不甘心道:“那當年他身邊的親信呢?對了!秘書!還有司機!把他身邊人全過一遍篩子!”
闫儒玉擡手按了吳錯一下,“吳組長,我來幫你弄清楚狀況。”
吳錯被他攔得莫名其妙,闫儒玉不管他,繼續道:“這案子是咱們的私事兒,人手……看見了嗎?就咱們仨人……就算維少在天之靈肯保佑咱們,頂多也就算仨半,所以,以前那套動辄發送一堆民警協警過篩子的方法,咱們用不起。”
吳錯沮喪地垂着頭不說話,金子多則目光噴火地盯着闫儒玉,似乎維少受到了巨大的亵渎。
闫儒玉在兩人肩膀上各拍了兩下,“眼下咱們的出擊必須高精尖,沒時間也沒精力搞地毯式的調查,所以……查查範天舒吧。
他是當年權利鬥争的赢家,現在怎麽樣?”
“跟你們去見過的老記者餘輝智力水平基本一緻,”金子多一攤手,“在濱海療養院,去見他除了暴露咱們自己,我不覺得會有什麽收獲。
這家夥也算是命途多舛,前些年趁着舊城改造,沒少撈錢,被紀委的盯上,成了大老虎,抓起來狠狠調查了兩年。
雖說該退的贓都退了,人沒遭什麽罪,可是精氣神受了打擊,沒過多長時間就腦溢血,一出院就基本智障了。”
或許是壓抑太久,一向克制的金子多也毒舌起來。
“李盼呢?”闫儒玉問道:“當年謝必安調去外省之前,不是一度想把李盼扶上正位嗎?甚至還讓李盼跟曹耀華的人接觸過,不過最後沒成功。
這個李盼應該比他們年紀小,總不至于也得了老年癡呆吧?真有天道輪回不成?”
這回,金子多總算給了一個好消息。
“李盼,61歲,不功不過混到去年退休,一直在副局長的位置,謝必安調走後,他沒了靠山,20年了,沒能再往上爬一步,應該是憋屈得夠嗆。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他這個被架空了的副局長,跟油水沾不上邊兒,所以範天舒和一堆心腹出事的時候,他堪稱出淤泥而不染。
要是他能有點政績,興許那次就被提拔起來了,可惜這家夥懶政,手裏沒權,也懶得幹活,去單位點個卯就閃人了,應該是……呦,迷上釣魚了……”
闫儒玉好奇地湊上前去,“這些你怎麽查到的?”
“他是一家釣魚俱樂部的高級會員,這個俱樂部裏的人動不動就約着去海釣了,看咱們這位閑散副局這些年的行程就知道了,三天兩頭往海邊跑。”
吳錯道:“也有可能是在沿海城市包了二奶。”
某個詞彙從吳錯這種老幹部口中說出來,還真是違和,以至于連金子多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吳錯撓了撓頭,“好吧,暫且揭過這一篇。
我覺得可以試着接觸一下李盼。不過,不經他是從副局的位置平安着陸退下來的,想從他嘴裏挖出來當年的黑幕……恐怕他生怕引火燒身,巴不得避着咱們呢。”
吳錯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接下來就是第三莊案子了,也就是……”他看了一眼闫儒玉,“五名刑警死于郊區别墅大火。”
闫儒玉的表情很沉穩,隻是微微垂了一下眼皮,長長的睫毛使他的眼神模糊起來,讓人捉摸不透。
隻一瞬間,他便又擡起了眼皮,露出清澈又果敢的目光。
他瞳孔周圍的黑眼仁并非全黑,而是有一些細碎的咖啡色,如同散落的星光。
要是他能有點政績,興許那次就被提拔起來了,可惜這家夥懶政,手裏沒權,也懶得幹活,去單位點個卯就閃人了,應該是……呦,迷上釣魚了……”
闫儒玉好奇地湊上前去,“這些你怎麽查到的?”
“他是一家釣魚俱樂部的高級會員,這個俱樂部裏的人動不動就約着去海釣了,看咱們這位閑散副局這些年的行程就知道了,三天兩頭往海邊跑。”
吳錯道:“也有可能是在沿海城市包了二奶。”
某個詞彙從吳錯這種老幹部口中說出來,還真是違和,以至于連金子多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吳錯撓了撓頭,“好吧,暫且揭過這一篇。
我覺得可以試着接觸一下李盼。不過,不經他是從副局的位置平安着陸退下來的,想從他嘴裏挖出來當年的黑幕……恐怕他生怕引火燒身,巴不得避着咱們呢。”
吳錯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接下來就是第三莊案子了,也就是……”他看了一眼闫儒玉,“五名刑警死于郊區别墅大火。”
闫儒玉的表情很沉穩,隻是微微垂了一下眼皮,長長的睫毛使他的眼神模糊起來,讓人捉摸不透。
隻一瞬間,他便又擡起了眼皮,露出清澈又果敢的目光。
他瞳孔周圍的黑眼仁并非全黑,而是有一些細碎的咖啡色,如同散落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