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比撒謊和下限,他從沒輸過。
“你很想知道?”闫儒玉平靜地坐下。
維少挑挑眉。
“我是跟他吵架了,不僅吵架了,我還打算跟他分手。”
“分……分手?”
“性格不合。”闫儒玉回答得一本正經。
“你?……吳錯和你?……他是你的?……”維少險些從沙發上摔下來。
“有男朋友很稀奇嗎?”闫儒玉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長得挺好的。”
維少被他的冷幽默弄得一身惡寒。
闫儒玉本想再補一句“我又不瘸”,又覺得攻擊别人的身體缺陷太不道德了,縱然毒舌如他,這樣的話終究說不出口。
維少爬上沙發,戰戰兢兢道:“所以……你們不是合租,而是……同居?”
闫儒玉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你是從石器時代穿越過來的吧?這都什麽年頭了,同居也算個事兒?你情我願的。”
闫儒玉目光坦然,似乎在說“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來來來,爺滿足你”。
維少從未如此失态多,心中仿佛有一萬頭某馬奔馳而過,并爲作者默哀三秒鍾: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世外高人形象,好像要崩塌了。
花了幾秒鍾,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忍不住好奇,又想保持神秘乖張的形象,便冷冷問道:“爲什麽要……分手?”
“他喜歡的姿勢我不喜歡。”
咔嚓嚓——
維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先是石化,接着一塊塊裂開,終于崩成了渣。
他死也想不到闫儒玉會說出這種話來,隻能怪自己爲何要捉弄人家。現在可好,解鎖了打開闫儒玉的新方法,自己根本hold不住。
闫儒玉看時機差不多了,乘勝追擊道:“我原本還想不明白,小金子那樣一個無欲無求的技術宅,你是怎麽說動他幫你的?
現在我明白了,你不用說動他,你倆才是……”闫儒玉做了個和維少剛才一樣的手勢,“嗯……那種關系……”
維少連連擺手,已是潰不成軍。
闫儒玉氣定神閑,擺出一副“不就是揭隐私嗎,來啊,互相傷害啊,怕你是孫子,爺騙不死你”的表情。
啊!感謝明輝等一衆腐女的存在,讓他早就習慣了此類問題,縱然他本人比筷子還要直,當衆賣腐也能信手拈來。
闫儒玉熱情道:“别害羞嘛,難得交流一下心得體會,說說你跟小金子的事兒呗,你們是不是也……”
“停!”維少認錯道:“說案子!隔壁那人是……”
有人敲門,敲門聲是很有規律的三聲一停,一聲一停。
維少起身去開門,簡直落荒而逃。
是金子多,爲了協助兩人,他特地請了年休假。
“拍視頻的妹子走了,對咱們可感激了,說是有了你倆吵架的這段視頻,她的直播準能火……”金子多突然停頓了一下,看着維少道:“你……怎麽了?”
維少本就有些發囧,被他一問,臉上剛剛退下去的紅噌地一下又上來了,目光也躲閃起來。
闫儒玉滿不在乎道:“小金子啊,某些人你可要看緊了,别讓他成天拈花惹草,調戲别人不成反被……那啥,就不好了,是吧?”
“說正事!”維少發誓,再也不敢嘴賤去招惹闫儒玉了。
闫儒玉心道:小樣,跟我鬥?我是你祖宗。
金子多不明就裏,又怕兩人有什麽不愉快,趕忙道:“沒錯沒錯,咱們先說正事。”
他打開手中的電腦,将屏幕轉向兩人。
“隔壁的男人,就是阮森所說的彪爺。”
阮森,彪爺的手下。在打擊黑社會性質販毒團夥時警方所抓獲的男人,押送途中被維少劫走。
“他還說什麽了嗎?”闫儒玉問道。
“他是半路跟着彪爺混的,從前的事彪爺從來不提,除了幫咱們找到彪爺,他啥也不知道。”金子多道。
闫儒玉又問維少:“那這個彪爺……跟你爸有什麽交集嗎?”
被闫儒玉的目光一掃,維少如芒在背。但他還是迅速調整好了情緒,答道:“我小時候見過他,他那會兒應該是我爸手底下的得力幹将,我隐約記得,我爸入獄以後他曾來過我們家,好像是……跟我媽商量如何把我爸撈出來……太久了,我的記憶太模糊。”
“把人弄來問問不就知道了?”闫儒玉道。
“不太好吧。”金子多撓頭道:“這家夥明面上是個正經商人,幹淨着呢。而且他早就移民了,貿然動他,萬一問題上升到國家層面,咱們有幾條命賠的?”
闫儒玉又看向維少,“對待非常之人,當然要用非常的手段。”
這是維少今天第二次重新認識闫儒玉,他明白闫儒玉爲何要甩開吳錯了,這種時候吳錯那個老古闆肯定要按規矩辦事。
他挑起嘴角一笑,對闫儒玉道:“你注意周圍其它幾個房間了嗎?”
“怎麽?”
“全是他的保镖。”
“私人保镖?”
“嗯。”
闫儒玉有些訝異,他認識的最有錢的人就數維少了,有錢到跟情人睡覺都要帶着保镖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當然,也有可能不單單因爲有錢,畢竟彪爺手下的販毒團夥被連窩端了,得力幹将阮森更是被維少劫走,不知去向,他不得不防。
闫儒玉覺得有些問題在此時想通了。
“不,他向來都是這麽謹慎,所以你才找不到他,你隻找到了他手下的阮森。
可是……即便阮森手下有不少人,憑你的身手想要抓他也并不難。
爲什麽?你爲什麽要把犯罪團夥的資料給我?爲什麽要讓警察從中插一腳?
你在試探,你想看看警方内部有沒有人阻撓打黑行動,誰阻撓,就說明誰跟彪爺這夥人有關系,說不定也與當年的舊案有關。”
維少聳聳肩,“可惜,看你們當時的辦案勢頭,那位位高權重的沒出手阻撓。”
“是,他藏得很好,根本無從判斷他是誰。”
“眼下還是先對付彪爺吧。”維少晃了晃手機,手機上正是彪爺和情人剛剛被拍到的小動作。
“對付他?……就用這個?”闫儒玉表示不可置信。
“你不了解,這家夥特别看中家庭,别的還真是軟硬不吃,唯獨這一點……我要是說把這視頻發給他老婆,他準得着急。”